不得不说,拍卖场办事的效率非常高。
十分钟之后便有穿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推着一个黑色的大皮箱来到了易北所在的贵宾单间。这种皮箱是拍卖场专门用来保护S级及以上道具的防护容器,内部充满了冷却性药水,可以让所有道具强制进行休眠。
随着两道金属皮扣打开,立刻有温度极低的白色烟雾气体从皮箱内涌出。
易北若有所思,难怪来送货的工作人员必须传来严实的防护服,这些皮箱里的气体温度极低,直接接触人体的话,恐怕人的整条胳膊都会瞬间被冻僵变硬。
【弗莱克林的童话】被小心地从皮箱中取出,摆放在包间的茶几上。
“请问易先生打算如何验货呢?”穿着防护服的男人摘下头上的防护罩,表现的十分恭敬。
易北走到故事书面前,半蹲在地,将另一只手按在故事书凹凸不平的封面上。
滚滚黑烟开始从故事书的书页间溢出,炙热的蛇头火舌不断从故事书的底部钻出来,在书本的上方盘旋收拢。
看见这诡异的一幕,穿防护服的男人脸上露出了很诧异的表情。道具发动必须有一定的条件,比如这本【弗莱克林的童话】,发动条件就是周围十米内存在怪谈生物。
他简直不敢再想下去。
伴随着越来越多的黑色烟雾从故事书里涌出,一道苍老的声音从书中传来:“在很久很久以前,这里曾今有一个神秘的国度……”
这个声音刚一响起,缠在易北小腿上的触手便猛地收紧。
它似乎被这个声音激怒,粘腻的触角快速向上移动,即使易北早有准备,按住了它滑溜溜的尾巴,但这对它根本造不成任何损伤,反而凭借自身的粘液,它很快就摆脱了束缚。
易北能感受到它的吸盘从大腿盘至腰部,再从腰部一路向上——
忽然,一只宽大的触手从他上衣的衬衫里伸了出来,在空中甩出一个半弧线之后,紧紧缠上了他的脖颈。
易北被迫仰起头,与触手留在外面的部分对视,但他按在故事书上的手却纹丝不动。
苍老的声音还在继续:“商人无奈只好把自己的老朋友牵到了集市,商人的牛非常健壮,很快就吸引来两位富绅太太……”
触手的体积膨胀了三倍有余,暴露在空气种的黏膜迅速开始发白、溃烂,伤口出现大大小小的肉瘤,有些肉瘤上竟然生长出了人眼状的器官。
“你想……离开我?”古怪的声线从肉瘤的缝隙里发出来,这甚至无法被联想成一张嘴巴,只是一条淌着黑色粘液的裂缝。
这极具视觉冲击的一幕不仅让陈莉彻底呆愣在了原地,就连宋谕也破天荒放下了手里的酒,穿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更是被吓得连连后退,险些一头撞翻了装载大皮箱的推车。
易北抬起左手,在触手满是黏液的身体上轻轻抚摸了一下。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蛊惑,温柔的就像面对情人时的低语:“再为我做最后一件事吧。”
*
“再为我做最后一件事吧。”
这一番堪比“渣男圣经”的言论,震得陈莉三观尽碎。
微微偏过目光,那根足有成年男子大臂粗细的触手落在她的眼里,竟然诡异地带上了被渣男骗身骗心后又残忍抛弃的小白花女主滤镜。
简直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渣男前妻求放……》啊,不是。
陈莉掩住唇轻咳了一声,与此同时,故事书的那个苍老的声音迅速变得喑哑,语速也越来越快。
在一次近乎破音的高呼中,黑色的触手终于抵不住困意,缓缓从易北的肩膀上耷拉下来,就像一只陷入冬眠的蟒蛇。
易北伸手去扯,指尖却瞬间被那些触手上锋利的倒刺拉出两条血痕。
他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眉头微微皱起。
这些触手进入防备姿态后身上布满了锋利的倒刺,可唯独缠紧他颈部的内侧却依旧保留着一圈柔软的组织。
也许这是触手表达它爱意的方式,笨拙又固执,像极了某位无法将爱意宣泄于口的神明。
陈莉犹豫了几分钟。
虽然她强烈谴责易北的“渣男”行径,但是面对6200w的巨额债务,她还是可耻的屈服了。
一旁的防护服男人见状也主动上前,他试图借助手上的超高密度防具想帮易北一起把触手弄下来。
不过这些倒刺的锋利程度远远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稍有不慎就被一条更深的倒刺在防具上割出一条又宽又长的裂口。
穿防护服的男人只好放弃被划破的一只手套,转而将其当作包裹物,小心地把触手抬起,再放进充满冷凝液体的皮箱中。
“人手已经组织好了,”男人擦去额头上的冷汗,锁上皮箱的两枚锁扣,“二十分钟以后,我会亲自将报告送到您手上。”
易北“嗯”了一声,摸了摸自己脖颈上的淤痕,又随手打开面前的面板,从积分余额一栏划了五百积分到公共交易面板。
这是这个世界独特的打赏小费的方式,公共交易面板就像是以前华国的支付码,只要对方从公共交易面板提走积分,交易就会正式完成。
能来二层贵宾区服务可是一件美差,这里的贵客都是心气高傲又不缺钱的主儿,随手打赏的小费都能让普通人富裕好一阵。
男人果然面露喜色,也同样打开了自己的面板,堆笑着说道:“感谢您的慷慨。”
陈莉的目光跟随着半空中消失不见的五百积分,肉疼的像是在滴血,再扭头一看,又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
只见宋谕跟一位二大爷似的,翘起个二郎腿,坐在真皮沙发上,眼里只有那瓶82年的拉菲。
不过这实在是有点冤枉宋谕了。雇佣兵赚的都是快钱,前一天还一起的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兄弟,可能说再见后就是天人永别。
他们是一群没有名誉,没有信仰,只为生存而战的人,所以他们奉行的理念,从来都是及时行乐。
以前的宋谕裤袋里有多少钞票,就能塞出去多少小费,具体的数额他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所以这点数额对以前的他来说,属实是掉在地上他都懒得弯腰去捡,更不会在意易北究竟给出了多少小费。
单向玻璃外,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熙攘,拍卖会已经进入了第一个小高潮。
随着展台缓缓升起,一个浑身只着寸缕的少女出现在了展台的中央。
这个女生的脖子上带着粗重的锁链,脸上用红色和黄色的油彩涂抹出几条横杠,小腿上布满了长短不一的青紫鞭痕。
似乎是感受到周围不怀好意的目光,少女颤抖着把自己抱成一团,尽可以让□□的皮肤少一些暴露在周遭的视线中。
不过她微弱的反抗并没有效果,很快就有两个戴着马头面具的肌肉男走到台上,他们拽起少女的手臂,粗暴地将她的手腕铐进展示架的铁镣里。
少女年轻的肉 |体被迫向每一个拍卖场的来宾展示出来,湿漉漉的头发被粗暴拽起,露出了少女麻木的双眼以及被泪水浸湿的脸庞。
小乐端起手里的高脚杯,走到单向玻璃前,笑吟吟地回头看向易北:“‘她’就是本场拍卖的第一个奴籍玩家,一个漂亮又脆弱的少女,您不好奇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