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把手放在面前的铁栏杆上,赤红色的眼睛仔细观察了一下那铁杆,罗热发现它如婴臂一般粗细,实心,且布满划痕和血渍。
作为“重犯监狱”,它不知道关了多少个罪大恶极的暴徒。
可通过那布满划痕的铁杆表面,罗热又能断定,它非常坚硬且强韧,抵御住了难以计数的切割和撞击。
但眼下的罗热却感觉它脆如秸秆,轻轻一折就会断。
手背上布满血黑色的纹路,它们游动着,仿佛在寻找着什么,不约而同的向着头部靠拢。
此时的罗热感觉到了疼痛,源自那血黑色纹路,它每游过一处,那个地方就会像是被烙铁烫过一样刺痛。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神秘的纹路,罗热获得了强大的力量。
手臂没有像以往一样巨大化,甚至还有所萎缩,但它具有的力量,却根本不同于以往。
握住铁栏杆,轻轻用力。
咔。
清脆的声响。
铁栏杆应声而断,被罗热拿在手中。
“怎么!怎么回事?!”
罗德雷斯大惊失色,实际上,但凡是谁,看见一个人,像折断秸秆一样,轻松将实心铁杆折断,并且丝毫不费吹灰之力,都会觉得震惊吧!
但同时的罗德雷斯也清楚,这种非人的力量究竟来自何处。
无非就是他体内的颚之巨人罢了!
巨人之力!
没有多想,罗德雷斯从怀里拿出巨人脊髓液就要给自己注射。
他知道,如果这个时候不能先罗热一步变成巨人,那么等待他的,只有失败和死亡!
“肯尼……”
他绝望地喊了一声,但他心里清楚,肯尼不会回来了。
这种情形,他也想过,但他从没想过,堂堂割喉者肯尼,居然会被一个刚成年的小屁孩给吓到,当场背叛。
拿出盛有巨人脊髓液的盒子,罗德雷斯想趁罗热还没有完全从铁栏杆里面穿行出来,赶紧从里面掏出针剂,朝着自己的手臂刺去。
因为曾经注射过巨人脊髓液,所以罗热知道,那个包装精致的针剂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不会给罗德雷斯机会,于是扯断了面前的第二根铁杆。
咔!
铁杆断裂,断口处还留有尖锐的硬茬。
像投掷标枪一样,罗热向着罗德雷斯,把手里的铁杆投掷了出去!
嗖!
一声爆鸣,似子弹出膛。
罗热精准无比地刺穿了罗德雷斯的肩膀,将他狠狠地钉在了背后的墙壁上。
身受重伤,手臂抬不起来,针剂从罗德雷斯瘫软无力的手心里滑脱,掉在地面上。
啪!
玻璃质地的针剂管被摔碎,巨人脊髓液洒了一地。
“啊啊啊!!”
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其他,罗德雷斯崩溃了,拼了命地扑了过去。
忍着身体被黑色纹路啃噬的疼痛,罗热手握另一根铁杆,冲出了监狱,纵身跃起,倒转铁杆尖端,猛然刺下!将它狠狠地刺在了罗德雷斯的脖子上!
罗德雷斯趴在地面上,想要用舌头舔舐地面上的巨人脊髓液,但铁杆刺穿了他的脖颈,将它的喉管刺穿,钉在了地面上。
他动弹不得,巨人脊髓液因暴露在空气中,不断气化着,眼看就要消失。
罗德雷斯流出了眼泪,绝望地盯着地面上的一滩脊髓液。
“乌……利,芙……利……坦……”
气管被刺破,他喊不出声音,只能是无声的哀嚎。
一步一步,罗热缓缓走近罗德雷斯。
此时的他,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散乱着头发,浑身的肌肉偶尔会因剧烈的疼痛而抽动。
尽管他现在还是罗热没错,但貌似更像是一个厉鬼。
一个吃人饮血的厉鬼。
将罗德雷斯脖颈处的铁杆向下按了一寸,罗热的蹲在他面前,看了看他痛苦的表情,又看了看地面上快要挥发殆尽的脊髓液。
“痛苦吗?”
“求而不得,很痛苦,对吧?”
“我也经历过这种事情。”
“如果你答应我,告诉我琴·弗里兹是谁,那么我可以救你。听懂就点头。”
见到有活命的机会,伏在地上的罗德雷斯微微点头,闭上了眼睛。
罗热把铁杆连着他的脖颈拔了出来,尝试着用黑色纹路,修复他伤口。
受到了罗热的意志驱使,黑色纹路一路“爬”到了他的手指,探出“触须”来,钻进了罗德雷斯的体内,修复了他的气管,使他得以顺利呼吸。
******
地下监狱外。
肯尼带着人来到了地面上,在他的身后,他的手下不停地在询问事情和汇报事情。
“队长,为什么要现在离开?”
“你没必要知道。另外,出门以后做好战斗准备,如果被杀的话,不要怨恨我,因为我已经提醒过你们了。”
“啊?”
手下们面面相觑,不知道队长在说什么。
他们现在是在宪兵队里,谁这么不怕死,敢在宪兵队里面生事?
很快,他们走上了最后一级台阶。
下意识的,肯尼戴上了帽子,压低了帽檐,故意慢了一拍,等着让手下先一步出门。
结果就在那手下推开门走出去的那一刻。
砰!!
一声枪响,先肯尼一步出门的手下当场被爆头,鲜血溅在了铁门上。
“有埋伏!!”
身为队长,肯尼立即向队员发起警告。
所有人立刻动身起来,藏在铁门口,把死去的同伴的尸体拖了进来。
门外,利威尔的枪口冒出青烟,他就站在不远处,周围满是宪兵的尸体。
刚刚的那一枪是他开的,同时也是受了罗热的指示。
自从他们把自家老大拱手送进监狱,他们就一直在宪兵队附近身穿便衣埋伏、等待,就等着对人压制部队进入监狱的那一刻。
刚刚的那一枪打死的居然不是肯尼,让利威尔非常扫兴。
图尔斯已经带着人从远处合围了过来,很快,整个宪兵队的驻地,就要被摸清了他们全部鸣哨暗哨的天蝎组奇袭占领。
虽然援军很快就会赶来,但就这段时间而言,对人压制部队无路可逃。
将已经发射过的霰弹管卸掉,利威尔漠然地盯着铁门。
“嘁,肯尼,没想到这么长时间没见,还是能在几米外闻到你身上的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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