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时后,心电仪发出了正常的滴滴声,也让盛夏的一颗心渐渐放了下来。
要知道,这三个小时,一万零八百秒,她可是度秒如年。
她真是该死,老天爷都给她了重生的机会,她为什么就没有想到父亲的身体就是在三年前开始不好的呢。
除了深深的自责,盛夏什么都不能做。
看着才四十多岁头发都白了不少的父亲,盛夏的眼泪忍不住往外流。
母亲早逝,父亲这些年该有多难,恐怕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偏偏疼她,更为了保护她,父亲又什么都不提。
上一世无法改变,那么这一世盛夏一定要为父亲分担一些。
有了这样的认知后,盛夏渐渐擦干了眼泪,缓缓开口:“邴宽叔,陪我到外面坐一会儿好吗?”
邴宽一直跟在盛国祥身边,他自然知道自己老板有多宝贝这个女儿。
这个时候老板已经脱离了危险,他又怎么会拒绝盛夏的请求。
“好,让你爸爸多休息一会儿。”
……
凌晨两点多,雨水冲刷过的夜空格外的静,居然有几点稀稀朗朗的繁星。
医院的走廊上静的针落可闻。
“邴宽叔,我叫你出来是想问问公司的事情。”
盛夏的声音打破了夜晚的静谧,也让邴宽眸子里闪过一抹讶然之色。
“我知道你和爸爸一样,一直都把我保护的很好。可是邴宽叔,爸爸如今都这样了,你还不打算告诉我实情吗?”
“夏夏……”
他在犹豫什么,又在为难什么,盛夏怎么可能不知道。
“邴宽叔,你是爸爸最信任的人,同样也是我最信任的人。”盛夏顿了一下问道:“公司的处境到了哪一步?”
邴宽有些恍惚。
这还是他认知的那个夏夏吗?
这语气、这神情分明就是盛总平时和他谈工作的模样。
反正到了这个地步,邴宽也就豁出去了,“夏夏,公司目前的状况很糟糕,资金迟迟不到位,再找不到好的合作方恐怕难以撑上半年。”
盛夏心中徒然一惊,紧攥的手心里更是一片冰凉,像是刚从冰水里浸泡过一样,心中泛起一种说不出的寒意和茫然。
猜到了又怎么样,她到哪里去找资金,又该怎么帮助父亲度过这个难关。
此时的盛夏真的不知道。
就算是她重生为人,也毕竟才只有十九岁。
邴宽不忍看她小小年纪就要承受这么多,还是劝慰道:“夏夏,你还是个孩子,这些事情等你爸爸醒来了……我们再想想办法。”
能想到办法的话,父亲又怎么会躺在医院里。
“邴宽叔,把爸爸送给我的十八岁生日礼物找出来,我有用。”
十八岁生日礼物?
邴宽心里一抖,这孩子莫不是……
“夏夏,那可是……”
“我知道,邴宽叔,你不用再劝我了。”盛夏回头看了看那扇病房门,凄楚一笑:“这个时候了,没有什么比爸爸的身体更重要。资金的事情我想想办法,你只要负责把爸爸照顾好就行了。”
话到这个份上,邴宽知道自己即便是嘴皮子磨破了这孩子也不会听,索性也不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