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在医院的走廊上已经走了几个来回,此刻她心里更多的是不安。
刚才怎么就忘记告诉谭峥,父亲的身体还未康复,他说的时候一定要注意措辞。
可是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人都在里面了,恐怕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经如同竹筒倒豆子倒得差不多了。
哎……
盛夏长长叹了一口气,只希望父亲能接受这个事实。
过度紧张,盛夏的双手已经不自觉地交叠在了一起,因为用力,她白皙的皮肤已经微微泛红。
……
一门之隔。
盛国祥的身体依靠在床头,正和谭峥说着话,显然他的精神状态不错。
“谭总,感谢的话想必邴宽已经代我说了很多,不过在这里我还是要向你说声谢谢。”
盛国祥驰骋商场多年,面对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谭峥,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忌惮。
当然该有的客套话也自然不能少。
即便是心有不甘,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叫谭峥的男人的确是一个商业奇才。
他掌控的远征集团,早已经在洛城无人撼动。
盛氏能得到远征和谭峥的青睐,盛国祥忌惮之余更多的是感激。
这就是一个生意人的本能,对于能给自己的公司带来更大利益的人,哪怕以前是敌人都能成为朋友,更何况,他们之前也没有什么交集,更不存在敌对关系。
盛国祥心里想的什么,谭峥当然明了。
位于食物链顶端的他们,哪一个又是泛泛之辈,这些心理战术在商场上司空见惯。
“盛总,我之前都说过,远征不是我一个人的,我要对远征的股东负责。”
谭峥有意无意地放缓了语速:“当然,也有例外,比如盛小姐。”
“你说的是夏夏吗?”
盛国祥的声音明显有些发颤,他当然不愿意女儿牵扯到这些事情里。
一个父亲的担忧,谭峥明白。
“盛小姐到远征见过我。”说完谭峥从口袋里拿出了对折的文件递到了盛国祥的手中。
无需多解释,看到这份文件,盛国祥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
原来如此。
盛国祥另一只垂落在床单上的手渐渐抬起,只见他的手慢慢捂住胸口,几近困难地开口:“这就是谭总愿意注资盛氏的理由?”
谭峥没有否定,过了一会儿才说:“注资盛氏,那是我不愿意见到盛夏为盛氏的事情伤神。”
是呀,要不是自己的无能,女儿又怎么会去求谭峥这个外人。
一想到女儿去求人的模样,盛国祥真的想抽自己几个耳光。
只是不等他这样做,谭峥已经开口:“盛总,我这样做,还因为盛夏是我的未婚妻,她是我谭峥这辈子唯一认定的女人。”
谭峥的话犹如晴天霹雳,劈的盛国祥好半天才回过神。
“夏夏,她愿意吗?”
一字一字说出口的时候,这些字犹如一颗颗钢钉钉在了盛国祥的心头,疼的他无法继续问下去。
“当然,我和她是两情相悦。”谭峥凝视着他,说的是那样的认真。
薄薄的文件落在床上的时候,盛国祥缓缓闭上了双眸,眼角沟壑丛生的纹路处似有液体淌过。
那是眼泪,一个深爱女儿的父亲流下的无奈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