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响丸不解,不过他想,朱哥说的,总是不会错的。
他认真地点了点头。
沈月拉过来一个模样清秀的女学生,跟朱晓华说:“这是我的学妹谢小雅。我忙不过来的时候,就让她来这学府路记账。”
谢小雅落落大方,一点不怯生。她伸出手说:“朱哥,好心人,我们学校的学生们都在讨论你呢。大家以你为榜样呢。”
朱晓华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过奖了,我只是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谢小雅见朱晓华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自己先率先笑了,说:“没想到我们强人朱哥,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太可爱了。”
沈月打了她一下,说:“严肃点,朱哥可是我们的上司,怎么说话呢。”
谢小雅吐了下舌头说:“本来就是嘛。”
朱晓华倒不计较:“没关系,你在这里好好学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向大家请教,也随时可以来问我。”
谢小雅原地转圈:“真的吗,那太好了。”
第二日,一万根冰棍顺利送达火车站批发中心。
朱晓华坐在店铺里,等着零售的商贩们上门。
往日,火车站冰棍的批发价为四分钱,今天他决定降到三分钱。
大清早的,陆陆续续有商贩上门来拉货。
忽然,火车站前的广场上,传来“突突”的拖拉机声,空气中浓烟滚滚。拖拉机上装满了白色的冰棍泡沫箱。
人群纷纷侧目。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这三辆拖拉机驶入车站东路,最终停在了广场东面的冰棍批发中心。
那是老乔家的批发中心。
陈响丸迅速抵近观察了一圈,又跑回来,说:“朱哥,我看到老乔了。他们门口的牌子上写着,冰棍批发两分八厘,比咱们的还便宜。”
商贩们看到那边的批发价后,纷纷向广场东面的姨夫批发中心涌去。
甚至一些正在进货的零售商贩们也停止了买货,站在原地观望。
陈响丸说:“看对方的的架势,他们的今天进的货至少也有一万根。”
短短半个小时的时间,广场东面的姨夫批发中心前人声鼎沸,挤满了进货的商贩。
朱晓华的潞城冰棍批发中心,门可罗雀。
朱晓华笑了笑,这样的情况,早在他的预料之中。今天准备一万根冰棍,就是来跟对方一决高下的。
东面的姨夫批发中心太热闹,连那些不买冰棍的过路群众,也禁不住停下来驻足观望。
有的人观望着观望着,也忍不住去那店铺里零买一两根。
对方的零售价是六分钱。
陈响丸派出一名搬货的员工,前去叫阵。
这名员工站在广场上高喊:“喂,西面的冰棍,零售只要五分钱了!”
人群一听说西面的冰棍便宜,迅速移步朝朱晓华的商铺走来。
人们举着零钱,来买冰棍。
朱晓华挑出两名长相俊俏的男女学生,负责接待。
不多时,朱晓华的门口再次热闹起来,附近的老人小孩都知道,他这里的冰棍便宜。
他们拄着拐杖,或者拉着家长前来买冰棍,凑热闹。
两个小时后,天气渐渐热起来。
东面姨夫冰棍批发中心的人群逐渐减少。
老乔的弟弟乔明宇冲到广场上,举着牌子高喊:“东面的冰棍,零售只要四分钱啦。”
他的红色牌子上,用幼稚的字体写着几个硕大的毛笔字:盐水冰棍,一根四分钱。
顿时间,排队买冰棍的人收回手里的钱,转而向姨夫批发中心走去。
东面的姨夫批发中心再次热闹起来。
陈响丸看着店铺里成堆的泡沫箱,不由得焦急起来。
东面的批发、零售都比这里卖得快,照这样的速度,今天这里的一万根冰棍必然要积压。
陈响丸说:“朱哥,快想想办法。”
朱晓华却不慌不忙,说:“不着急,让他们再赚会。”
中午十二点,天气炎热,来火车站的行人却有增无减。
朱晓华觉得时候差不多了,他决定将冰棍一降到底。
朱晓华要员工打出牌子,上面写上:“冰棍批发,五百根起批,单价一分二厘。”
这一分二厘是他们进货的成本价,降无可降。
如果对手想跟自己打价格战的话,只能亏本甩卖。
果然牌子一打出,人群再次沸腾起来。零售的商贩们纷纷去姨夫批发中心退货,而后转而跑到朱晓华的店铺里进货。?
刚开始,老乔还诚意满满地允许退货,可是退货的商贩多了,他们却发起愁来了。
上午忙活了半天,好不容易赚到的钱全都吐出来了。
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这些被商贩们退回来的冰棍,部分已经受热变形,更有甚者出现了融化,好好的冰棍,变成了一包冰水混合物。
“哥,不能退了,再退的话,冰棍就彻底卖不出去了。”老乔家的一名家属说。
老乔见店铺里退回来的冰棍太多,最后顶不住压力,终于妥协了。
他在门口挂出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凡已经出售的冰棍,概不退换!”
早晨买了大量冰棍的商贩们不干了,有人叫嚷起来:“凭什么给他们退,不给我们退?”
“对呀,人家对面的批发价才一分二厘,你们家批发价两分五厘,你们这不是骗子么?”
商贩们逐渐在姨夫批发中心门口聚积,高喊着:“退钱,退钱!”
老乔顶不住商贩们的压力,直接钻进商铺里躲起来了。
由他们老乔家的亲戚出面应酬,只挑那些品相完好的冰棍退货,凡是有一点残次的,坚决不退。
如此以来,商贩们的怒火平息下去。
不过,那些没能成功退货的商贩们,仍是口中不停地骂骂咧咧。
有人高喊着:“买你们家的冰棍,今天赔大了。”
西面的潞城批发中心,门口围满了商贩,那些退货了的商贩们纷纷跑到朱晓华的商铺门口进货。
一万根冰棍,一百箱存货,很快消下去不少。
看着迅速消失变少的泡沫箱,陈响丸终于舒展开了紧锁的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