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醒了,感受着那双温热的手,默默的流着泪。
这真的是自己吗?自己怎么能做出如此羞耻的事?
对这位年轻帅气的老板她只远远的见过几回,开始只是觉得他长的好看。
当厂里的订单满天飞时大伙都议论肯定要加班,后来听说老板为了工人的健康坚持不加班,那时她就在想他的心真好!
没想到现在自己就躺在他怀里,还和他有了那层关系,可是他有女朋友啊!是财务林经理。
张莹过来擦擦柳月的眼泪,“你们在一起了,恨他吗?”
柳月摇摇头轻声说:“我也不知道。”
张莹说:“我知道你的好,我更知道李东的好,所以我才让你们一起,从今天你以前的那些苦难都不会再有了。”
柳月咬着嘴唇说:“可老板有时象了,我不能成为可耻的人。”
张莹才不会想那么多呢,她脑海里全是李东,没有是非道德,只觉得好东西一定要给他。
张莹摸着她乌黑的头发安慰她说:“相信李东会安排好一切的。”
柳月沉默的点点头,她心像个荡起的秋千,忽上忽下的没个着落。
李东伸个懒腰,被两人的窃窃私语吵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四目相对,玫瑰色瞬间抹上了柳月的脸颊,她慌乱的垂下头不敢看李东。
当李东看清怀里没被刘海遮住的柳月呆住了,一双黑白分明的桃花眼,水汪汪能照到人魂魄。鹅蛋般软润的脸颊,玉葱似的鼻,柳叶似的眉,粉润饱满的唇紧紧的抿着,衬着蓬乱的头发和含羞带怯的神情,简直美到了骨头里。
李东痴痴的望着她,好像被她的美融化了,己经不会动弹,不会说话了。
许久,柳月鼓起勇气抬头说:“李东,我不是坏女人,昨天是……是我的第一次。”
李东如梦初醒柔声说:“我知道,昨天都是我的错,是我酒后失德,”
柳月没说话,泪水默默的从眼里溢出来。
李东看着柳月白玉般细腻的肩头手足无措的不知怎么办?
“起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张莹适时的发话结束了两人间的尴尬与迷茫。
吃饭时李东听柳月讲述了她坎坷的身世。
自打她记事起,美丽的母亲始终伴随着各种流言蜚语和父亲的猜忌,在她还小的时候父母就离了婚。
她跟着母亲两次改嫁,低眉顺眼看人家脸色都是家常便饭。
渐渐的她一天天长大,男孩开始为她打架,女孩们都疏远她。她什么都没做,可那些麻烦还是天天在她身边出现。
直到她发现继父和他的儿子们看她异样的眼神,夜里她房间外徘徊的脚步声让她感到了恐惧。
孤独无助的她狠心辞别了母亲到了哈市的姑姑家,狭小的房子和姑姑的冷淡让她度日如年。
就在她马上要绝望的时候看见了万象的招工启示,拼了命抓到了这根救命稻草。
老天爷还是垂青了她一次,幸运的被招进工厂。
进厂后被分到张莹那组,张莹很喜欢她的温顺勤快,也不嫉妒她倾城之貌,渐渐的两人就这样成了朋友。
李东听后心里一阵怜惜,“柳月,事情已经发生了,一切错误在我,你想要什么补偿,只要我能做到,什么都行!”
柳月摇摇头,低声说:“李东,我明白你的心,我不恨你,是你的工厂拯救了我,我在工厂里很快乐,我是感激你的,我不需要你的补偿。”
李东茫然的看着柳月,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了,她什么都不要反而让他觉得欠得更多。
“放心吧,我知道怎么补偿她。”张莹拍拍李东的肩膀说。
李东问道,“哦,怎么补偿?”
“她会收获我们的友谊。”张莹说。
李东看看张莹又看看迷茫的柳月不放心地问道:“能行?”
只有和柳月天天在一起的张莹才知道从小颠沛流离的柳月多么渴望友情。
“好,就这么办了!”李东高兴的说。
懵懵懂懂的柳月可不知道从今云开始厂里会有二百多像张莹一样的朋友等她呢。
从那开始李东每次去厂里,目光都会落在车间里,落到车间里那个无比认真做事情,一点也不啰嗦的女人身上。
柳月从来看不见李东的,她爱这份工作,所以她认真的做好每一分钟。
下班了,近千名工人三五成群的说笑着往家里奔去。
李东一眼就看见人群中卓尔不群的柳月,她白底蓝细格的衬衫是那么配她,看起来她仿佛是世界上最干净的女人,像从水里刚出来的一样。
是真的美丽。
“小晚,我晚上有个饭局,车给你扔楼下了,小唐送你回去。”
李东撒着谎,像被什么牵引着似的,急匆匆的从办公楼里跑出来,追寻着那道身影而去。
柳月突然发现她们一群人里李东不知什么时候夹进来,两人都没说话,她感觉脸像这落日一样,火热的留着残红。
李东时不时的侧过脸,看着她从黑发中露出的眉、眼、鼻梁、鼻尖、嘴唇……无一不美。
他们的眼睛对上了,柳月惶急的躲开。
可又忍不住找他的眼睛,先从他的手,看到他的臂膀,然后到他肩,在她的目光爬上他的脸时,李东回过头。
两人都对这种对视很贪。
他每看她一次都看到那双眼睛说不出的标致,浓密的睫毛像是给眼睛镶了两道黑圈。
看着看着,李东的心又是那样,打了个秋千,只不过他不再像上次那样悔恨,上次他拿走了一个女孩的清白,虽然当时他也控制不住自己。
两人越是对视,越是贪婪。
他们把五分钟的路走成了二十分钟。
在一群自己人的掩护下,悄悄的捏一下她的手心,让他心尖肝尖都酥麻了。
那手心真软真嫩,像一切被偷来的东西那样难以言喻的美妙。
回到柳月和张莹的家时天还大亮着,柳月去灶台上做饭,灶火映称着她的脸红红的。
等她端着炒好的两盘菜进来发现张莹不在,一双大眼睛惶惶的问询的看着李东。
“她被隔壁的叫去了。”李东看着不知所措的柳月说:“炒好了,有我的份吗?”
柳月慌乱的点点头。
把菜摆在李东面前,为他盛好饭,摆上筷子。
“你也吃啊,”李东笑说:“你这个当主人的不动筷,客人怎么吃?”
柳月又听话的盛好饭坐下,小口的吃着。不时的抬眼偷瞄着李东。
想起妈妈曾经说过的话,女人都是很奇怪的,跟一个男人有了肌肤之亲,就把自己的命化在男人的命里,不承认也没用,不过是自己哄自己。
原来真是这样。
天渐渐的暗了。
李东看着柳月把干净的屋子又擦得锃亮,简陋的小屋里弥漫着温馨的气息。
李东站起来正要出门,又像失落了什么在身后,在门口停住,回头看眼呆呆望着他的柳月。
带着夕阳色彩的暖色昏暗中,他仿佛被什么牵引着走到扎着围裙,手里拿着抹布的柳月身前,把刚才一路走过来看到的每个细节,每个毛孔都重温了一遍。
他轻轻的把生硬的柳月抱在怀里,慢慢把身体分量依到对方怀里,好滋味要一点一点的尝。
偷尝的好滋味是好上加好。
李东把柳月抱在门口的桌上,柳月慌乱的轻声说不行不行,一会张莹和邻居可以看见。
李东的唇顶住了她的下巴,正是这种随时出现敌情的地方让他浑身着火。
他的手掌抚过,他的感觉又打了一下秋千,这回是下腹深处荡起的秋千越悬越高,就越来越让他灵魂出窍。
他觉得整个人都荡起秋干,这受的是什么罪?
天堂般的罪。
他闭着眼乘着秋千一上一下,满心是柳月左一瞥右一瞥的风情目光。
她那么风情又那么蒙昧,这是李东最感到新鲜刺的。
滋味怎么这么好?
一个人的心占据了另一颗心,他的身体也会占据她的身体。
结束时两人温透,柳月拿着手巾羞涩的帮李东擦洗着,认真的把他像屋里家具似的擦洗的干净明亮。
水一般的柔情不光清洗着李东的身体,浸润着李东那颗柔软的心,这种感觉他只在小红身上感受到,无私、忘我。
张莹回来,柳月胆战心惊的对她一笑,她想和她说,可又说不出来,人在最珍惜自己的隐秘、最忠于自己的秘密恋人时,觉得一切都不可靠,什么都会告密。
就是说,李东成了她的秘密情人。
李东沉迷在秋千里,仿佛抛下了一切。
他和她在学校里的空教室里接头,他们还在公园的灌木从里接头,在铁路边的芦苇沟接头,在山坡的松林里接头。
他们无处不能幽会,幽会的方式也五花八门。
万一碰上人,粗粗一看,看不出他怀里还有个人。
他拿了一件胶皮雨衣,打开如同船帆,他披在身上,面对一棵树或一堵墙,人从背后看,都以为他在随地方便。
他们在电影院里,上午第一场电影没有多少观众,只有互相隔得很远的几对情侣,灯黑下来,情侣们都不安分了。
李东和柳月的手相互寻觅到对方,然后绞过来拧过去,怎么都不带劲,又怎么都带劲。
汽水和零食很碍手碍脚。
被李东拿到他边上一个空座位上,搁不稳,又被他放在地上。
他和她似乎寻求到了和平常不同的满足,其实他们每找到一个场地,都寻求不同的满足。
越是简陋、凑合、刺就越大,满足也就越大。
电影院是全新的刺,柳月在李东的手下疯狂了。
电影结束,观众们退了场,李东和柳月两脚踏云往外走。
商店里张淑萍正和几个老顾客闲聊,看到儿子回来迎上去,“看看你这脸色一点都不好,别那么辛苦咱家钱够用了。”
李东心虚的一笑,“没事妈,这几天没休息好。”
“你岁数也够了,该找个人照顾你了,小晚这孩子我喜欢,对我是实心实意的好,你不在家人家天天过来陪我,哪天和她家里商量商量把你俩的事办了。”
张淑萍的话像鞭子一下下的抽在脸上,他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发烧,“嗯,办,马上就办。”
这一刻他心里对林晚产生了深深的愧疚,当初的誓言还言犹在耳他却以经做了对不起她的事。
柳月猝不及防的出现彻底乱了他的心,他的思想同时也陷入了惶惑徘徊。
但林晚的知书达理就像一根根无形的丝线,一点一点的把他要破壁飞去的心缠住。
正当他心乱如麻时门口一台吉普车停了下来,一个文质彬彬的小伙子快步走进来,到李东耳边小声说:“王市长在车里等你。”
李东心里一惊,王继烈这么急找他肯定有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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