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众人倒吸口凉气。
“不……这一切与奴婢无关,是这个贱婢血口喷人!”青竹被打得半死,还不忘哭喊叫冤。
却听她继续道,“太子妃若不信,可让人搜查彩凤的寝宫。”
“这对镯子,是青竹姑姑给奴婢与彩凤的,目的就是为了收买奴婢给公主下毒。”
说完,不及众人反应,扶华怒喝一声,叫了侍从前去搜查。
侍从动作利索,半响之后从彩凤的房中搜查出一个一模一样的镯子。
众人见状又是一惊。
而扶华在触及那镯子时,面色阴沉至极,“这对玉镯,若孤没猜错,乃父王在世时,赏赐给太后的。”
“只是不知……为何会沦落到宫女手中?”
可不是,太后的东西为何会在宫女手中?!
这不得不让人怀疑,太后收买宫女毒害九公主!
捕捉到众人质疑的目光,萧太后猛的脸色一沉,一巴掌甩在青竹脸上。
“你这个贱婢,枉费哀家如此信任你,竟因为哀家之前呵斥你,就不惜偷窃玉镯,污蔑哀家对锦年下毒!”
青竹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摔倒在地。
“太……太后。”她双眸大瞪,刚要开口求情。
就听她暗含威胁道,“青竹,哀家待你不薄,你却背弃哀家做出如此恶毒的事来,事到如今,就是哀家也留不得你了!”
事已至此,青竹如何没明白过来。
她苦笑两声,眼底那抹求生的光亮彻底暗淡了下去,叩首认罪,“是,这一切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记恨太后,这才偷窃了镯子,对九公主下毒。”
说完,不给众人质疑的机会,她猛地提起裙角起身,“嘭!”的一声撞在了柱子上!
顷刻间,鲜血四溅,蔓延了一地血腥,震慑得众人胆寒。
萧太后神色微动,暗中松了口气,对她的举动极为满意。
但心中却为此对苏澜越发恨之入骨了!
那个贱人!
今日若非因为她,她何至于逼迫青竹身死!
这一切,都是苏澜害的!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苏澜面无表情。
早在太后推青竹出来顶罪的那一刻,她就知道此事难以追究下去。
首位上,扶华面色苍白,扫了眼地上尸体,眼底掠过抹狠光,刚叫人拖出去,就听见床上的人低咳出声。
“锦年……”扶华疾步上前。
只见塌上的人虚弱睁开双眼瞥了眼,蠕动了唇角要说什么,又昏了过去。
他脸色大变,立刻叫了高太医上前就要诊断。
不料苏澜抢先一步,取出银针为她放出放血,又喂她饮下一碗汤药。
半响之后,扶锦年才幽幽醒转过来,猛的吐出口鲜血。
众人脸色惊变,刚面露嘲讽之色,就见原本死气沉沉的睁开了双眼。
一张惨白的脸上,似有了血色。
而此刻,房门外,宫墙之下的侍卫鹤诀,在听到里面的动静之后,捏紧佩刀的手不由松了几分。
“王嫂……”扶锦年醒来就克制不住红了双眼,拉着苏澜的衣袖可怜巴巴的撒娇。
苏澜险些被她逗笑了,“醒了,可觉得身体还有何不适?”
扶锦年摇了摇头,拉着她的衣袖不肯放开。
站立在旁,一袭紫衣矜贵的男人,在触及到她的动作之时,微不可见的蹙起了眉头,对扶锦年拉着苏澜的举动极为不满。
他神色微动,掩藏在面具之后的眼中泛起杀伐之色,落在九公主拽住苏澜衣袖的手上。
扶锦年双手一抖,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被一道目光给盯上了,吓得松开了手,怪巧的躲进了被子中。
苏澜嘴角微抽,察觉到了什么,瞪向身旁的男人。
却对上那人一双无辜的紫眸。
她,“……”
“锦年当真并无不适?”萧太后收敛起狠光,满目慈爱上前,掩藏不住虚伪之色,就要拉着她的手安抚一番,谁知却被扶锦年给躲开。
“多谢太后关心,锦年无碍。”
太后动作一僵,好一会儿才缓和了情绪,“话虽如此,你经此大劫,又岂能让人安心?”
说完,她冷呵一声叫了高太医上前,企图从高太医脸上看出些许异色。
却见高太医双眸大瞪,掩藏不住眼底的钦佩之色,跪地道,“太子妃医术过人,实乃微臣所钦佩啊!”
什么!
众人闻之变色。
太后恨恨握紧成拳,压制住眼底狠光,叮嘱道,“高太医可有看错了脉搏?”
笑话,这贱人难道真会医术不成?
但不容她高兴,就被高太医接下来的话刺激得变了脸色,“回太后,九公主身子已有缓转,尚无生命危险了。”
“太子妃真不愧是我西晋福星啊!”
太后的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这会儿哪里沉得住气,安抚几句便怒气冲冲的走了。
随着众人离开,扶华掀袍起身,瞥了眼身旁的男人,“祈王还不走?”
“本王难得进宫,担忧锦年,为何要离开?”祈王凤眸微动,毫不客气的掀袍落座,执起杯茶,淡淡饮了一口。
大有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
见他如此肆无忌惮,觊觎自己名义上的太子妃,扶华脸色越发阴沉得可怕了。
一时间,室内再度陷入死寂。
无形中硝烟弥漫,两人无声对峙着。
苏澜感到头疼,当即将两人给赶了出去。
房门外,两人面色阴鸷,双眸触及之间,一股无形的怒火弥漫开。
扶华冷笑一声,一向温润的脸上蔓延出狠绝之色,“祈王,竟有兴趣霸占孤的妻?莫不是连孤的王位,也心生觊觎?”
“王上以为,一个王位如何配入本王的眼,又如何及得上她半分?”
楚煜笑容邪魅,张狂至极,“本王入目之处,三春冬雪,满池芳华,江山社稷,都不如她分毫。”
入目之处皆是她……
扶华神色微怔,把玩着血玉的动作微顿,回忆着他的话。
什么时候起,祈王竟对宁儿如此爱入骨髓了。
残风卷起他的衣袍,猎猎作响。
他站在宫道上,任由暖阳折射在他的面容上,敛眸沉思。
待回过神来,身旁早没了那人的身影。
只余下几缕残风,浮动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