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运粮的马车已经入了京城。
灾情之后,盛京城内少了从前些许繁华,路边的小摊少了不少。
唐裕和顾辞分别带一队马车走南城门和东城门入京,两队车马装着一模一样的东西,不同的是顾辞所率领的车队身边并未有人护送,而唐裕带的车队,身边带了大量的护卫军。
一边是大摇大摆的穿梭在百姓间,另一边却非常的低调,生怕被人发现了一般。
茶楼二楼的雅间内,冬青站在床边打探外面动向,等穿着黑衣的小厮回报完后,冬青才来到了萧行身边回禀道,“我们的人已经查探到,郡主所说的粮食分了两车运送进了京城,分别是从南城门和东城门入内,东城门是唐裕带队,南城门是顾辞。”
听后,萧行一直沉默没有说话,捏着茶盏的手不断收紧。
“真是小瞧了顾莞莞,看来顾莞莞已经察觉到了会有人劫粮食,提前做好了准备。”萧行神色一寸一寸沉了下来。
闻言冬青不免有些担心,小心翼翼说道,“世子爷既然郡主已经有所防备,那我们今日要不要取消计划,万一被郡主抓到了把柄便不好了。”
“计划照常进行,顾莞莞不过只是算到了有人会对粮车下手,却算计不到这劫持粮车的会是难民。”萧行已经让自己的人假扮成难民。
若是被难民劫持,顾莞莞也只能吃了这哑巴亏,到时候北城门的难民若是在此时在闹了起来,所有事情便热闹了。
“只是郡主派遣两人押车,我们不能都劫持了。”冬青纠结看向萧行。
萧行提起炉子上的热茶倒入杯中,自言自语道,“南城门是商道,顾莞莞今日弄进城的这批粮食怕是走的顾长恒这条路,而东城门是山路,东边受难的百姓也颇多,唐裕从东城门进来,却还大摇大摆的带难么多人,怕是故意做给别人看引人耳目的。”
冬青试探性询问了一句,“那我们去劫持顾辞。”
“劫持唐裕。”萧行直接下了命令。
冬青有些诧异询问道,“世子爷不是说东边受灾严重,为何还要劫持从东门进来的唐裕,而非南门进来的顾辞。”
“我们能想到的东西难道顾莞莞就想不到吗?她故意安排两队人马来迷惑我们,就是为了让我们觉得粮食会从南城门进来,唐裕还那般大张旗鼓看似是掩人耳目,实则真正的粮食就在唐裕的手中。”萧行解释了一句。
冬青虽然愚笨了些,但是在萧行的解释后也瞬间明了了。
他们所在的城楼离东城门比较近,冬青出了茶楼便立马吩咐他们安插在暗处的人行动。
萧行端坐在原处等着好消息传来。
虽说这街道上的人少了不少,但是马车无法走快,只能慢悠悠的走着。
路过糖饼铺子时,从街道涌出百十多衣着褴褛的难民,他们在看到唐裕背后拉着的麻袋时,高声喊道,“快看是粮食,是粮食。”
那人喊得特别大声,是想将附近的乞丐也招惹过来。
护送粮食的人手见到这密密麻麻的人群之后,立马拔刀相护,只是这些人又不是强盗土匪,他们不好直接下杀手,所以手中的道并无用武之地,只能拼命的拦着不让那些拥挤的难民靠近。
之前那人喊得很大声,不仅将附近的乞丐招来了,就连这附近的百姓也都跟着过来了。
十几名护卫根本拦不住几百名手无寸铁的老百姓,百姓拥挤将护卫推搡到一旁,很快便占领了这辆车。
很多百姓三五结群抬起一麻袋的米便跑。
眼看着这些百姓就要拥挤过来,唐裕飞身越上了一旁的栏杆上坐了下来,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如同看小丑一般看着这些疯抢的百姓。
顾家的护卫军自动退到了唐裕身边。
刚刚还带头挑事的人,看到唐裕和护卫军这般模样立马变察觉到了不对劲。
满脸胡子的男人从腰间摸出了一把匕首,瞬间上前划开了麻袋,均匀的细沙从麻袋里流了出来,落在了地上。
原本还在疯抢的众人立马觉察到了这件事情的不对劲,纷纷打开了自己手中的麻袋,才发现根本就不是粮食,都是细沙。
唐裕故作一脸无奈的说,“我只是从乡下拉几车细沙回来,你们是抢什么,也不是值钱的东西,你们要是想要我给你们就是了,而且城外这种细沙数不胜数。”
“你拉沙带这么多护卫干什么。”满脸大胡子的男人粗狂的指责了一句。
“有人,乐意。”唐裕一脸不屑的神色。
大胡子也不敢继续在这里继续和唐裕纠缠,与大家一起各自散了。
彼时,早就躲在阴暗处的松柏走了出来,“劳烦唐大人帮忙跑这一趟了,只是郡主那边唐大人自己亲自过去说一声吧,我还要继续跟踪这些人究竟去了什么地方。”
唐裕点点头应了下来。
另一边顾辞的车马已经将真正的粮食送到了北城门。
“大哥辛苦你帮忙跑这一趟了。”顾莞莞让人将粮食接了过去,先架锅煮粥,让百姓填饱肚子在说别的事情。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算不上辛苦。”顾辞也乐忠做这些事情。
顾莞莞亲自给顾辞倒了一杯热茶,“怎么不辛苦了,等忙完这些事情了,我在好好谢谢大哥。”
顾莞莞的话音刚落,玉烟便急匆匆的过来回禀道,“郡主,二公子遇袭了。”
顾莞莞并没有感到意外。
萧行想到了第一层,却没有想到第二层。
萧行只是觉得她让唐裕大张旗鼓,还走了最不可能的东城门,必定是手中握有真粮食的人。
却不曾想顾莞莞又多算了一层。
“小妹怎么这般确定萧行会去袭击唐裕,万一萧行想不到那一层,直接来抢了真粮食又该如何是好。”顾辞好奇的问了一句。
顾辞太过实诚了,连脑子也跟人一样。
顾莞莞摇摇头解释说,“不会,我太了解萧行了,他是一个生性多疑的人,必然会多想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