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节奏踢踢踏踏,混入其中还是很简单的,只不过前面的月白色背影实在是有点僵硬,以至于一直很讨扰姜满月的观感。
到最后姜满月实在受不了了,没忍住开始“指导”前面人的节奏。
至于指导方式,当然是很朴素的……踩脚。
踩第一次脚的时候,月白色的身形明显一僵,姜满月甚至觉得他准备回头瞪她,于是她很快又补上了第二脚。
开什么玩笑,这个时候回头很破坏节奏的好不好,到时候你摔死了可不要怪我。
姜满月暗自腹诽,好在前面的人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很快转过头去,也不说话,就这样跟着姜满月踩脚的节奏,竟然也磕磕绊绊的完成了。
接下来一轮就是唱歌的环节,不过让人失望的是,前面人竟然一直都没有开口。
姜满月觉得奇怪,也对这个人多了一点好奇,不过下一秒,她却看见了台下正在向这边张望的春彩,一时间把所有事情都抛之脑后,兴奋起来。
但可惜的是,春彩并没有看到她,她甚至没有把目光放到台前,于是两人就这样和平错过。
姜满月有点头疼,寻思着等会该怎么下台,但她现在寻思这事还是有点早,因为唱完歌之后还有个泼水的流程呢。
月白色的男人显然很记仇,一圈人全部停下来的时候,他首先就把目光放到了姜满月身上。
姜满月心莫名一抖,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促使她迅速远离了面前这个月白色的男人,并且试图提前离开此次庆典。
搞什么嘛,不就是踩了你几脚,怎么这么记仇呢,这不是为了我们的舞蹈和谐吗?
姜满月暗自辩解,不过下一秒,就被淋了个满身——才怪,姜满月灵活躲过第一波攻击,在场其他人都愣住了。
在当地来说,这种象征着喜爱和祝福的水当然是不允许躲开的,这个地方又比较偏僻。
平时都很少见到外地人。
所以主持的人也很快反应过来,连忙高声开口,叽里呱啦好一顿话,带着很重的乡音,姜满月只能依稀辨别出了几个不成句子的字音。
不过看一眼这些人脸上越发高兴的表情,姜满月琢磨了一下,猜测大概是借异象吹捧信仰的事。
大概就是夸赞她是被上天选中的人,不需要那些祝福所以躲开了喜爱之水巴拉巴拉,这些人看到神明显灵就很高兴,主持人解决不配合的外地人也很高兴。
至于当事人,她在不负责任的猜测和脑补这群狂热的宗教信徒,也不是嘲笑,就是纯粹好奇。
姜满月打量了一番,心下多了几个不负责任的猜想,只是一道眼神忽然凝在了她神色,姜满月忽觉不适,扭头才发现,似乎是来自那个穷追不舍的身影。
没办法,姜满月第一个想法是赶紧跑,好不容易躲过了那些人的群体攻击。
怎么可以让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呢?
姜满月二话不说,溜得飞快,跑回客栈的中途再次无比幸运地瞥见了春彩,她当即掉头,把小丫鬟一起“掳走”,接着故技重施,再次翻墙回了客栈。
留下好不容易找到春彩,还想鼓起勇气说上两句话的玄斯目瞪口呆。
他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的春彩了,要不是一路看过去,总有个身影来回穿梭的异常明显,玄斯说不定就这样直接错过了。
不过好歹是碰见了,刚拦下春彩的玄斯如是想道,一边客气地笑笑,刚想问上两句。
结果小春彩发现拦下自己的手是玄斯的之后,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不耐烦了,她毫不犹豫地把手抽了回去,同时一脸嫌弃。
“你干嘛啊,不好好待在客栈里陪你家主子去看戏,在这里拦着我做什么啊?”
玄斯一噎,刚冒出来的粉红泡泡破了个干净,他顿时也没办法了,头疼地捂了捂脸:“都这个时候了,能不能不要提主子了。”
“而且就算提,为什么是我跟我家主子去看戏啊,你为什么没跟你家小姐说啊?”
后面这句话是玄斯当时怕春彩乱想擅自补的,不过玄斯显然高估了春彩偶尔的粗神经,她完全没意识到玄斯句子里的深意是什么。
反而一扬头,气呼呼地说:“这能怪我吗?小姐不愿意去我能怎么办?”
“还有你是不是闲得慌啊,绕这么远路过来骂我,玄斯啊玄斯,你要是真闲得慌就去旁边替那家姑姑看小狗,反正你们也是同类。”
大概是跟姜满月待在一起久了,春彩骂人也越来越毒舌了,一瞬间骂得玄斯都反应不过来。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姜满月突然出现。
毫不犹豫地带走了春彩,像一阵风飘过去了似的,直接了无行踪,一度让玄斯看着看着就十分感叹,除了感叹就是感叹,完全说不出话来。
这还不算完,玄斯提步刚想跟上去,结果比他提步速度更快的是一双来自冷夜骁的手。
玄斯当即被吓了一跳,一回头,发现是自家主子冷夜骁之后又放下心来,不过表情还是泄露了少许疑惑:“主子,你怎么在这?”
沉默少许,冷夜骁扫了一眼自己身上染了好些水的地方,又看一眼玄斯,表情很明显。
玄斯立刻会意:“沐浴更衣?”
“……”
“不是!”冷夜骁压低声音,有点不耐,但又忍不住觉得神奇,他自然就是庆典上被踩脚的小倒霉蛋,毕竟这种月白色也没有其他人可以穿出这种感觉了。
不过这是题外话,冷夜骁更想表明的是,他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旁边那个扶他的人。
没有其他原因,实在是因为那张脸,即便只露出了双眼睛,也完全挡不住面部轮廓清晰精致的弧度,冷夜骁几乎是一瞬间就想起了那个女人。
心下有种奇怪的东西在作祟,即便理智在说那个女人不可能这么巧合,从京城跟到这里。
但是冷夜骁还是跟了上去,直到自己被踩得靴子都脏了,反而更加确定了一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