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山匪们把头一扭,一个吱声的都没有。
这让冯县令有点尴尬,他挠挠肚子一时间没了主意。
地上的冯氏也仿佛再次陷入了安静的昏睡。
“县令大人,我看不如就把人交给我吧,我有的是办法让闭口不言的人开口。”江溪站在宋云的身后,挑眉看向一脸决绝的山匪。
“把他们带到屋里去,不出半个时辰,我保证能问出个全貌。”
没想到江溪不仅是他的福星,还有这刑讯逼供的本事,冯县令激动地一拍大腿,“好哇!简直太好了!”
经过刚才的事,村民们也都十分听从江溪的指挥,把山匪们连拖带踹地拖进了屋里。
唯有宋云忍不住皱眉,揉起了太阳穴。
看来他真的需要好好跟这个女人聊聊了。
进到屋里之后,江溪把门一关,凳子都还没坐上,地上被绑的山匪便开始说话了。
“你别以为把我们绑进来就能问出什么,你都把柴老二杀了,要是还想对我们用什么美人计或是怀柔,趁早死了这条心。”
“就是,你这个妇人坏滴很!”
山匪们说完还十分应景的翻了个白眼,那样子好像确实是有几分硬骨头。
“嘤嘤嘤……你就是杀了俺们,俺们也啥也不会说的!”一个虬髯细嗓的汉子,一边哭着一边咬牙,也表示坚决不肯松口。
江溪也不想跟他们多浪费时间,森然笑道:“若不是事急从权,美人计,你们还不够格,不过怀柔嘛,倒是可以先请你们吃口点心。”
她说这话压着喉咙,语气显得阴恻恻的,几个山匪立刻意识到不好,急忙叫道:“什么点心我们不吃!”
“这可由不得你们!”
江溪手脚利索,一拳打到他们的脸上下巴上,然后迅速往几人嘴里塞了一个拇指大小的药丸。
那些山匪本想反抗吐掉,可谁知药丸入口即化,转眼间就滑下了喉咙。
虬髯细嗓的汉子一看同伴们都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也不敢再坚持了,嘤嘤哭道:“要…要不你还是把要给俺,俺自己吃吧,别打了…”
“好你个没骨头的……”一个紫衣山匪最看不得嘤嘤怪求饶的样子,恨得咬牙切齿。
为表自己对山寨的忠心,强忍着害怕道:“就算你给我吃下断肠之毒,我也不会说!”
江溪话不多说,挑眉坐在凳子上默默等待。
不到一刻钟,有几个山匪便已经熬不住了,一开始还是脸色惨白,后来渐渐挤成了红晕。
没过多久,屋内便响起了断断续续的惨叫声,这声音虽然听上去撕心裂肺,却又被强烈地压抑着,那一张一弛之间,让人觉得诡异又毛骨悚然。
屋外的村民只听得脊背发冷,看向宋云的眸中纷纷流露出了同情、艳羡与怜悯。
羡慕的是宋云当年随便买回来一个婆娘,竟然就有这般本事,可这江溪有本事归有本事,很明显也不是一个好惹的呀。
这宋云以后的日子,怕是要被拿捏得死死的喽!
只不过,如此复杂的情绪,也难得他们竟然能在这一刻表露的如此到位。
屋门很快就打开了,江溪前脚迈出,后面紫衣山匪伏在地上痛哭流涕,哀声急吼道:“你还想知道什么,我招我都招还不行嘛!你别走,把解药给我!!”
“嘤嘤……救、命……啊……”
江溪把门一关,一屋子鬼哭狼嚎顿时被掐断了声响。
她扫了眼地上刚刚醒来的周鹏,冷声道:“卧虎山今日收到杨家峪给他们的消息,说我们旮旯村最近发了一笔横财,家家户户都藏着财宝。”
村民们没注意到江溪的眼神,可她的话他们却听得很清楚。
他们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遭受的这一切,缘由竟然是来自他们的友好邻村杨家峪。
这样的谣言,杨家峪的人怎么说得出口!
村民们顿时群情激愤,“竟然是杨家峪的人干的,这也太过分了吧!”
“之前我们两个村子虽说有过一些小过节,可那都是旧事了,自从杨氏嫁到旮旯村之后,咱旮旯村感激他们的武力庇护,也没少给他们送东西呀,怎么能这样呢!”
说起杨氏,有的村民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哎!今下午周鹏和冯氏来吃吃喝喝,我怎么没看到杨氏出门呀?”
“对呀!就算周贵法没脸见人了,也不可能单单留了儿媳妇跟老公公单独在家里的呀!”
这个朝代男女之别看得很重,尤其是儿媳和公公这样的辈分,若非有十分特殊的情况,更是不可能单独相处。
何况,就冯氏平日里对周贵法的在意,就更不可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除非,杨氏不在。
住在周贵法家的邻居撇了撇嘴,“哪有什么儿媳妇呀,杨氏上午就让周鹏给休弃回杨家峪了!”
上午她也是没憋住为杨氏说了几句公道话,没想到周鹏竟然转头就把人给休了。
当时她还觉得杨氏还年轻,家境也不算差,能逃脱周家那个魔窟,倒也算不得坏事。
现在看来,一切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
“休了?”几个村民定了定神,旋即也觉出了不对,“就算杨氏跟周鹏和离了,也不至于牵连到我们整个村子呀?这……这杨家峪的人也太恶毒了吧!”
村民们都气鼓鼓的,你一言我一语实在想不通杨家峪这么做的缘由。
周鹏心虚得默默扒拉了一下自己旁边的草杆子,争取把头埋的更深免得被人发现自己已经醒来。
冯氏咽了口唾沫,也再次发挥起了自己的茶界表演功底,一脸怒意道:
“就是!恶毒!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杨氏生不出儿子来,我们老周家因为她都要断后了,休了她怎么了,竟然还敢找卧虎山的山匪来闹我们!什么玩意儿!”
江溪,一只脚搭在老树的粗干上,托着腮有一搭没一搭的抠着树皮。
听到冯氏这句话,突然笑出了声。
“休弃可不是和离,何况杨家峪的人可跟山匪说了,咱村的人不但过河拆桥,还说他们村的女人没一个好东西,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三从四德样样不占,谁也娶不得!也不知道,谁家这么狠毒,能把话说这么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