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就沉点吧,上头把这些女的弄去做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沉点或许还能多活几天。”
听着另一个大汉接下来的话,躲在暗处的江溪眉头皱了皱。
不是说这卫家买了去,是娶媳妇的吗?
就算那卫家的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癖好,可长得胖了怎么就能多活几天?
难不成是,抗揍?
不过,江溪既然已经用杜母把自己换了下来,杜母也算是咎由自取,可江溪这心里总还是觉得此事肯定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夜色之中,看着那几个彪形大汉十分费劲地扛着杜母,往村外跑去。
此时东西屋里的杜若和杜扣弦已经睡的鼾声四起,江溪也从系统中购买了一身黑色夜行衣,另外还挑选了一把趁手的匕首,悄无声息也摸向了那些大汉离去的方向。
卫宅就在附近的镇子上,可那些大汉扛着杜母也是累的不行,到达这里的时候,已是破晓。
江溪躲在暗处,观察着眼前的宅院。
之前也听杜若说起过,这卫家已经买了好几回媳妇了,而且看杜母跟那卫家交易的急切劲儿,应当是价钱不菲。
按理说这卫家应该是个富户,可现在看来,却好像也并不是如此。
这座庭院不仅坐落在了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而且院中不但不甚宽敞,还杂草丛生,不但没有丝毫富户的样子,甚至都让人一眼便生出一片荒凉之感。
根本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
可即便如此,江溪也知道,自己来的这个地方绝对没错,因为几个大汉一到了此处,就显得特别谨慎。
甚至扛着杜母这个大块儿头,累出来的气喘吁吁都刻意放的格外轻缓,那样子与其说是怕自己做了什么坏事被人发现,倒不如说是怕惊醒了什么危险的东西。
看到这样的情况,江溪没有着急露面,而是一直等着那几个大汉把麻袋里的杜母放进了院中堂屋,先后离开后,江溪才从暗处走了出来。
麻袋里的杜母依旧昏睡着,此时的院子里静悄悄的,甚至连一丝虫鸣都没有。
唯有夏日清晨的微风,偶尔扫荡着地上的杂草声。
可江溪虽然觉得奇怪,可查看了一圈,除了看到院子有些荒凉之外,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其他不对的地方。
只得把麻袋打开,看着杜母昏昏沉沉的样子,又连续给了她两巴掌,这才见她缓缓睁开了那双被脸上的肥肉,挤得几乎很难看出来的小眼睛。
“这……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儿?”
杜母眼睛一扫到眼前的景象,登时就察觉到了不对。
当她看到半蹲在旁边的江溪时,这才猛然间彻底清醒了过来,“你这个破烂玩意儿害我!这……这不会是卫宅吧……”
杜母说完,小眼睛又不敢置信地再次仔细辨认了下自己所在的地方,心中骇然像看到了鬼似的,赶紧往后撤了撤。
奈何她下半身还在麻袋里,刚扭动了两下,就又咣当一声摔在了地上。
“啊!——”杜母身形本就不小,这一摔也是疼得不轻,可痛呼声刚溢出喉咙,她就像卡住了脖子似的,又生生给咽了回去。
“怎么?你把我卖到这儿,你还不认识了?”江溪看着她这样子,冷声说道。
“我就不该救你,你那么想变成有钱人,就得让你老来再一春,嫁给卫家或许能过点好日子……”
江溪话语还未说完,杜母的脸色已经吓得完全没了血色,她见对江溪摇头不管用,吓得直接扑上去一把捂住了江溪的嘴。
“你个贱.货,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别说话!吵醒了里面的人咱俩都得死!”
杜母把声音压得很低,连同手上捂着江溪的力气都不自觉地越来越大。
她现在的紧张程度可见一斑。
江溪用力掰开杜母的爪子,冷叱了一声,“我刚才看过了,这里没人。”
“放屁!你知道什么!”杜母一激动,说话的声音又大了些,杜母怕得左瞅瞅右看看,刚刚膨胀起来的气焰顿时又萎焉了。
虽然还不知道这个地方到底有什么秘密,可看到面前这个救了自己又想着加害自己的人,现如今这个样子,江溪的心里别提有多么想笑了。
“你救了我又给我找了个好人家,我还一直感激你是个好人,那天去山上挖了灵芝,准备卖了钱给你当作谢礼呢,可现在看你这样子,好像不是我想得那个样子啊,你这是把我卖了?还是把我的命卖了?”
正说着,江溪从怀中拿出之前收回系统的那三百两银子。
只不过这次她换成了一个布口袋把银钱装了起来,杜母看不到里面的钱有多少,可一听里面叮叮当当的独属于银钱的撞击声,还有鼓鼓囊囊的锦缎包裹,两只眼睛顿时就直了。
“是你想得就是对的,我一直是把你当作自己的女儿看待的,怎么会卖了你的命呢,这都是误会,误会!你是我女儿,嫁女儿自然会彩礼钱啊,那都是怕你嫁过去吃亏。”
杜母忍不住擦擦口水,一边从麻袋里跪爬出来,一边伸着手就要去拿江溪手上的包裹。
可她的胖手刚伸到一半,原本已经近在眼前的包裹,就被江溪瞬间换了个方向,让她扑了个空。
“少跟我来这一套!”江溪脸上的笑意褪去,她砸吧了下牙花子,“说吧,你这是把我卖给了什么人,这个院子又是干什么的地方?还有,你卖我卖了多少钱?”
“我什么时候卖你了,我……”
杜母原本还想再继续抵赖下去,可眼前之人已经不是当日被她救起时那般昏迷不醒任她摆弄的模样了。
杜母深知,自己现在想要在江溪这里讨到好处,恐怕比登天还难。
只得左右看了看,低声老老实实交代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个卫家是什么人,他是前段时间才刚刚出现在我们镇上的,但也只是偶尔才来。”
“那个卫公子看上去就是个乡下户子,只不过他背后的那个人可是来头不小,听口音像是京城人,在镇子上买的几个姑娘就都是给那个人的,所有的姑娘都是被放在这所宅子里,不过一般第二天就……就死了。”
“死了?”江溪眉间一皱,心中隐隐腾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杜母还以为江溪是生气自己把她推进魔窟,赶紧补充道:“你别怪我,我也是没办法才这么做的。我儿子要娶那王家的庶女,要的彩礼可不少,我家里的条件你也看到了,我……”
虽然不知道此王家是不是跟彩石镇那个王家有关,就那个杜扣弦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娶什么姑娘都是祸害人家。
若真是与彩石镇的王家有关,那这两家倒是十分合拍。
这个时候了,杜母还想着为了眼前的银钱为自己强行洗白,江溪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手中的包裹更是连停顿都没有停顿,直接又收进了怀里。
“哎哎哎!那是你酬谢我的银钱!怎么收起来了!”
马上要到手的银钱不见了,杜母顿时急了,也顾不上声音大不大了,当场就蹦起来要去江溪怀里抢钱。
“砰!”
就在这时,屋内突然传出来巨响,像是棺材板压不住似的,炸裂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