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跟相不相信你没有关系,我是怕你受伤。”
江溪没想到自己的几句话竟然让一向自有主见的宋云,有了这种想法。
“虽说以前咱们不太熟,可现在经过了这么多事,我们怎么也算是朋友了,有过命的交情,我怎么可能不相信你。”
“像咱俩这种同生死共患难过的,若是同性,拜个把子都是顺理成章了。”
江溪腾出一只手把胸脯一拍,“你放心去太守府,两个孩子我肯定能带好。”
宋云听了她的话后,脸色却更差了。
“拜把子?你怕我受伤,是因为,把我当成了朋友?”
在宋云的质问下,江溪明显感觉到了屋内平地起了一阵冷风,试探地问道:“兄弟?”
谁知她这两个字一出,宋云直接腾的一下起身站了起来。
“……”
只见他双手用力握成拳,像是在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某种失望,直到那只受伤的手,再次渗出了涔涔血迹,这才再次缓缓松了开来。
失望什么呀?
江溪不知道,其实也不想知道。
她与宋云之间虽然在名义上是夫妻关系,可两个人都清楚地知道,那也只是名义上的,并没有什么实质的牵扯。
虽说最近的一段时间,她也能明显地感觉到两个人之间氛围有了明显的变化。
可她心里比谁都明白,现在还远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甚至连自己最后的结局都没办法确定。
宋云和两个孩子都只是平平常常的百姓,自己和江家的仇怨,没有必要把他们也牵扯进来。
她甚至怀疑,最近刺杀宋云的人一定是搞错了刺杀对象,抑或是背后的主谋之人有什么更大的阴谋。
否则就宋云这样一个彩石镇上的小猎户而言,即便他投靠了徐怀之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喽啰,江溪实在是想不出对方有什么合适理由,一定要杀他。
可这一切的一切也只不过是猜想,而且若是自己继续和宋云在一起,这个猜想想要验证都不可能。
“不管是什么,我们现在都是被绑在一起的,纠结这些没有意义。如今我们还不知道背后刺杀之人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你心里应该也明白,目前你留在太守府是最好的选择。”
江溪也不想跟宋云继续在两个人的关系问题上继续绕下去,反正该说的自己也已经说过了。
自己的真实身份和其他实情,显然现在也不是告诉宋云的时候。
若是那人真正想杀的人真的是她,那自己定然是不能拖累宋云和两个孩子的。
到时候,只要自己离他们远远的,也就好了。
有些事,不能强求,她与宋云之间真的没有缘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谁知宋云连思考都没有思考,直接开口拒绝了她的建议,“我不去,但是我也不会继续留在这里,你,你也走吧。”
这话一说出口,宋云甚至连看江溪的勇气都没有,竟是直接把脸转向了窗外。
“我去哪?”
江溪看着宋云的样子,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脑海的边缘徘徊,可当她像要去抓住撕裂开来看看的时候,那飘忽不定的东西又好像瞬间消失了一般,怎么也抓不住摸不到。
“去哪里都好,在卧虎山的时候你不是说要跟我和离吗,我会把和离书给你,明天早上会有人来接两个孩子,你离开就好。”
宋云此刻话语中的坚决,已经几乎没有了商量的语气,而是命令。
以前江溪只觉得宋云这个人有些高冷,可即便对原主十分嫌弃的时候,也不过是甩甩手把她推的远一些,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直接说和离。
“之前这话是我提的没错,可那时候我以为你是喜欢牛珊珊那一卦的,开个玩笑而已,你……”
尽管这个情景,刚刚还在江溪的大脑里闪过了好几遍,可那是她在自己会拖累宋云和孩子的情况,万不得已才会做的决定。
她没想到,不过转眼之间,这话竟然就从宋云的嘴里说了出来。
不对!
“你跟我和离,其实是怕拖累我是吗?现在都不确定那些人为了什么杀你,说不定只是个误会。你听我的,先去徐怀之那里躲一阵儿,说不定过几天就真相大白了……宋云!”
江溪感觉自己都快精神分裂了,她能理解宋云的决定,但是在真正面对的这一刻,她却觉得自己不能接受。
无论如何,她觉得自己都接受不了与宋云和离。
谁知江溪话刚说了一半,抬眼一看,宋云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杯中的茶还在腾着徐徐热气,可方才宋云一直坐着的椅子却早已空空如也。
就像几个时辰之前,他们一家还围在一起笑意嫣然的聚在一起,说着互相保护好好过日子的话。
如今一切却都变了。
其实难以接受的岂止是江溪一人,宋云也是万万没想到,这些人找来的竟然这么快。
他以为自己躲在旮旯村里,就可以做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就可以完全忘记之前的一切。
尽管带着两个孩子日子有些苦,可看着孩子开心成长,他也觉得一切都值得。
尽管他因为一次无端的触动,娶了一个有些疯的婆娘,不但天天好吃懒做还时不时地对他上下其手。
可自从他那次打猎受伤醒来之后,疯婆娘也像突然变了个人,两个人一起吃饭一起种地一起抵御山匪,一起经历生死。
这一切,让他以为日子真的就可以一直平淡下去。
虽然之前出现过一次刺杀,可他还天真的以为,那只是一次意外。
没想到,他那个四口之家的美梦竟然碎裂的如此快。
和离。
没有人知道,他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一颗心像是瞬间被生生撕成了两半。
就在卧虎山上的时候,他还下定决心,要好好表现不能被江溪嫌弃赶出家门。
可现在,真正说出和离的人,竟然是他自己。
“宋公子。”
正当宋云思绪满怀,心绪难平之时,一身常服的徐怀之从夜色之中缓缓走了出来,语气间对宋云却极是客气。
“我是为今夜的刺杀之事而来,你应该还没看到这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