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戏?小墨最喜欢看戏了!”
安排两个孩子去洗漱后,江溪开始做早餐。
她先用小人参给宋云炖上滋补汤,又把野菊花芽清洗了一番,放到一个大一些的竹筒里,然后又打了四个野鸡蛋进去搅拌均匀。
新鲜的野菊花,清香中带着野性,混在蛋液里甫一接触到滚热的油,立马腾起了一阵吱吱啦啦的欢快声。
而与之相伴的,则是村东头突然传出的一声凄惨嚎叫。
锅里的蛋饼煎的快,村东头传来的嘶吼也是一波接着一波。
小雨小墨吃完饭后,王海艳家的这场大戏,也基本到了高潮部分。
江溪带着两个孩子透过一圈又一圈的围观村民,看到王海艳被郭林氏厮打地蓬头垢面,就连襦裙也给扯去了半片。
不过王氏仗着自己有些背景,依旧是满面刚毅不肯屈服。
郭林氏见江溪露了面,想起她之前对自己的提醒,对王氏是越看越恼火。
她把腰一叉,厉声骂道:“当初你收我定金时,说的可是卖你自家的田地,如今却要用别家的田来抵,你当我老婆子是好欺负的吗?!”
此话一出,被郭林氏的儿子押着的王氏,像是一下子明白了什么,脸色狰狞当场就要挣扎着去抓江溪。
“江溪你个混账王八羔子!竟敢背后拆老娘台,你他|娘的是活腻歪了吗?!那地就是老娘的,你想怎样!”
江溪带着两个孩子站在不远处,一手一个给他们捂着耳朵,淡然道:“不怎样,就是让你看清事实而已。”
郭林氏上去就给王海艳了两巴掌,冷冷啐了一口,道:“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敢自称老娘?你老娘我在这儿!”
“别以为你仗了齐河王家就可以为所欲为,别说你请不来王家家主,就是王六指那个无良奸商站在老娘面前,他也得乖乖闭嘴!”
他要不闭嘴,王家的车和货就别想从卧虎山过!
当然了,后面的话郭林氏不好当众说出来,但震慑力却也不会因此而打折扣,王氏的那张脸转眼间就吓得惨白。
郭林氏扫了院门口看热闹的村民一眼,大声啐道:“卖别人家的地你还有理了!正好现在村里人都在,倒是让大家都说说,那块山地到底是不是你王海艳家的!”
王海艳平常在村里的风评并不好,大家忍让她,也不过是因为齐河王氏的威压在。
眼下郭林氏这一问,村民们纷纷摇头,说那田地可不是王家的,明明是江溪家的,昨天江溪还去收拾了一番呢。
王海艳的这一波操作,也算是给村里人开了眼。强抢了人家的田地不说,还要拿人家的田卖钱。
这般贪得无厌,也不知道给自己积点德!
王海艳银牙咬碎,窝了一肚子的火。可奈何当初她为了能顺利把地卖出去,还跟郭林氏打了包票,一口咬定田地是自己家的。
现在就算她想要再改口,也已经来不及了。
郭林氏在道上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她不仅人狠,做事情还十分老辣到位。
从怀里掏出一张字据,展开怼到了王海艳的脸上。
“睁大你的狗眼给我看清楚,当初你给我立的买卖字据上,写的可是一清二楚,你王海艳要卖的,是你自家的田地!”
这下王海艳可坐不住了,登时就要去撕抢那张字据。
可她一个妇道人家,哪是身后两个大男人的对手,拼命挣扎了半天也没能得手,反而被郭林氏一巴掌甩的嘴角直流血,“大庭广众之下,你竟然还想赖账?!”
王海艳被打的俩眼直冒金星,“你个死肥婆,你敢打我!我可是齐河镇王家的远亲,你他|妈给我等着,我让我表哥……”
“齐河王家是吧!”
“表哥是吧!”
郭林氏不仅敢打她,还跟她的两个儿子一块动手,把王海艳摁在地上,一顿乱捶。
打得王海艳再也没了脾气,趴在地上疼得鬼哭狼嚎。
郭林氏一家可曾是常年占着卧虎山的山大王,下起手来那自然是拳拳见血。
至于王海艳的丈夫李富贵,这会儿更是吓得躲在自家屋里关门捂耳,连个面都不敢露。
等郭林氏出完了这口恶气,王海艳也被打的没了人样。
郭林氏肃斥道:“说,这账你认还是不认?!”
此时王海艳哪还有之前的半点气焰,趴在地上哼哼唧唧地说道:“我……我把定金还你,还不行吗……”
“还给我?”郭林氏冷笑连连,“老娘我大老远的跑过来,你想退个定金就完事了?你当耍猴呢!”
“老娘今天是来买地的!李王氏家农田一亩三分,有字据为证,你今天非卖不可!”
说着,郭林氏从地上抓起王海艳的手,在地面的石子上狠狠磨了下,就着血珠子就要往字据上摁手印。
王海艳家虽是村里的富户,可除了蒙着齐河王氏的荫蔽,便只剩了村头河边的一亩多田地来过活。
若是失去了肥田,他们一家三口,往后的日子便没有了任何指望。
王海艳用尽毕生力气地拒绝着,身心剧痛嗷嗷直叫唤,“不要收我的田!求求你了!我退钱,我双倍退钱!”
郭林氏非常适时地收了手,意味深长地看了江溪一眼。
这小妇人她可真是越看越喜欢,要不是今早上有她的提醒,自己哪能白白赚到这么一大笔钱呢?
如今想买块田虽不是易事,可她也并不是非这里不可。
只不过若不把王氏逼到绝境,这贱蹄子也不松口啊。
郭林氏拍了拍身上的土,从旁边拉了张椅子来坐下,道:“双倍可不行,最起码得十倍。”
“还有,这位江小娘子可是我郭林氏的恩人,你这贱人若是再想霸占她的田地,老娘我回来把你家这破房子也给拆了!”
既要钱,还要她把地还回去,这还不如直接杀了她来的痛快!
王海艳心底一阵拔凉,“十倍?我哪有那么多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