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力的时候不想出,得利的时候抢着要,这世上的美事全让他们给想完了!
况且,要如何断案子,好像都由他们说了算似的。
“大人,依属下看,这一人当兵全族受益的规定,也得改一改了,要不然,这好处没享受到,反而成了这帮人逃税的利器了,简直岂有此理!”
师爷愤愤不平的嘀咕着,想当年,他家族里也是有人去当兵的,只是,没两年就战死了,倘若家人能活着回来,他们还宁可不减免那些税收呢。
可再看看眼前这些人的嘴脸,他们没一个人关心孙坚是否真的杀了人,他们关心的,只有他们切身的利益。
在门外趴墙角偷听的几个人,无一人面上不露出愤怒之色的。
虽然他们没有上过前线,但因着他们的差事,家中父母妻儿多少都会受到朝廷几分眷顾,这用21世纪的话来说,他们好歹也是公务员,就算是基层的,那待遇,普通老百姓那也是不能比的。
若是他们家里的那些人,都像眼前这些人这般,那么若有朝一日,他们因公受了伤,失了这份差事,那他们在家岂不是猪狗不如了吗?
而眼下他们看到的,是只有孙坚这一家是这样,还是大多数的士兵家里都这样?
越想,众人心里就越发凉。
“那孙浩也很有意思啊,口口声声说自己正承受丧妻之痛,可那朱氏的尸体就摆在那里,根本无人问津,甚至都不曾入殓。”仵作远远的看着那具体快,职业病使得他内心蠢蠢欲动,“大人,属下远远瞧着那尸体,也不像是被刀刺死的,倒像是中毒。”
那朱氏面色发黑,哪里像是要害处受了伤,流血过多而亡的样子?
鹤时月看着仵作:“你确定?”
仵作点头:“小人从业二十年,绝对不会看错的,这朱氏中了毒。”
鹤时月眼珠子转了转,冲几个衙役勾了勾手指,小声道:“等会儿,你们几个想法子去把那朱氏的尸体偷出来。”
衙役们迟疑的看着她,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鹤时月:“让你们去就去,等到了夜里你们就知道了,另外,再去把那个叫翠红的找来。”
听鹤时月又提起翠红,那几名衙役又开始酸溜溜起来。
还说看不上人家,这不,还是念着的不是?
呵~
男人!
迎着众衙役们鄙夷的目光,鹤时月只觉得满头的黑线。
“她有用处,真的!”
她都不知道这些人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两名衙役半信半疑的去找翠红了,余下的人,兵分两路,一部分人假装是来抓壮丁的,将村子里的人全都吸引了过去,另一部分人,趁着灵堂里没人,直接就将朱氏的尸体给偷走了。
两刻钟后,一行人全都聚在了翠红家里。
翠红看着那具死相难看的尸体,心里直发憷。
“大人,你们到底想要民女做什么?民女虽然平日里嘴巴碎了些,但也从未做过犯法之事啊,就是你们刚才要民女做的,民女也替你们向村民们解释过了,可他们更相信里正那个孙子,民女也没有办法。”
“可就算是这样,你们也不该将孙家死妇搬到民妇家里来做什么?这要让小人父亲知道了,会打死民女的。”
在农村,这种事情就是晦气啊,谁愿意随意的让人往家里放尸体?
鹤时月也是没办法,现在整个村子,他们能躲的地方,也只有翠红家了。
“你别怕,我们也没有将尸体搬进你们正屋不是?那不是在院子里吗?等我们仵作验完尸了,就把尸体还回去,另外,我要你去里正家,向那个里正的孙子透露朱氏是中毒身亡的消息,旁的一句也不要多说,你放心,我们不会让你白帮忙的,等案子真相大白之后,有赏金。”
翠红一听有赏金,眼睛立马就亮了,追问了一句:“多少钱?”
一旁的师爷只想翻白眼。
这姑娘也忒现实了点,想入府尹大人后院不成,就想要钱。
鹤时月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下,道:“朝廷是没有这个规定的,但是,本官私人可以给你五两银子的赏银,你看如何?”
五两银子,于普通百姓来说,是他们一家子全年的收入,鹤时月觉得,她这已经很大方了。
然而,她还真是低估了这个村妇。
“大人,民女若是不帮你们,你们现在就会让全村的人赶出去,才五两银子,民女可不敢担这样的风险,大人还是去找别人吧。”
翠红心里也是有自己的小算盘的,她若是能成为府尹大人后院的女人,那她这辈子哪才止五两银子可以花?
大人既不愿纳了她,那她便要狠狠的敲她一笔,否则,她岂不是白担这一场风险了?
鹤时月可不知道这个女人心思如此的多,她耿直的说道:“既然姑娘这般为难,那就算了,我们还是去找孙家的人吧,说不定,有人看在钱的份上,也能配合一二。”
说着,她朝着衙役们使了个眼色,衙役立即心领神会,就要过去扛尸体。
翠红见状,这尸体放都给他们放了,一个子儿没捞着,这怎么行?
于是,她连忙上前拦住鹤时月:“大人,民女刚才说笑的,只是,这五两银子实在有点少,回头等我父亲回来,这事还不知道该怎么说,您看,加点行吗?你总能给我们点钱,请个道士为驱除晦气吧?”
鹤时月觉得,这个要求也合理。
于是点头:“我给你二十两,别说是够你们做场法士了,就是再建一个新院子,也是够的,你要再多,我也是没有了,毕竟,我也只是个七品小芝麻官,一年的俸禄也才四十多两银子,能给你二十两,我已经很不容易了。”
这个时候,她就有点羡慕宋代的官员,哪怕是个小小的七品芝麻官,那也是富得流油的存在,她为啥就没穿到宋代去?
翠红想了想,咬唇道:“行吧,不过,大人若是敢赖账,回头我就闹到府衙去,就说你轻薄了我,却不肯娶我。”
鹤时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