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铃一踏进南家大门,两只眼睛便亮了起来:“小公爷,你看那是什么?”
一颗硕大的夜明珠,赫然摆放在进门的博鼓架上,哪怕此刻仍是白天,但也足够亮瞎人的狗眼。
“南姨娘,你娘家真是阔气,这颗夜明珠怕是得在拍卖行才能买得着吧?”鹤时月上前,在那颗鹅蛋般大的夜明珠上摸了又摸,一副垂涎的样子。
银铃暗戳戳的凑过来,补了一句:“小公爷,奴婢记得,像这么大的夜明珠,咱们大周可找不着,听说当年南疆使臣来访时,特地给陛下献上两颗这么大的夜明珠,陛下爱才心切,赏了一颗给苏府,而夫人的嫁妆单子里,就有这么一颗夜明珠。”
鹤时月看着她:“嫁妆单子上的东西你都记得?”
银铃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些瓶瓶罐罐奴婢虽然不记得,但是像这么稀罕的宝贝,奴婢铁定记得,尤其是,宫里还有一颗一模一样的,是真是假,一问便知。”
主仆俩的对话,令南氏惊出了一身冷汗,她哪里知道这颗夜明珠还有这种来历?她要是早知道,她是打死也不敢动这颗珠子的!
南大茂此刻更是起了杀人灭口之心,那藏在袖中的拳头更死死的捏着,仿佛随时在等待一个必杀的时机。
突然,一道尖利的声音屋内响起:“你们是谁啊?干嘛乱拿我们家的东西?”
紧接着,一只枯骨般的爪子便朝着鹤时月手上的夜明珠抓了过来。
鹤时月反射性的抬起了脚。
只听“哎哟”一声惨叫,一个胖呼呼的身子便直接滚出了屋子。
鹤时月:“……”
她真的只是轻轻抬了一下脚啊!
“来人哪,有人私闯民宅啦!”
滚到屋子外面那个妇人还没爬起来,就扯开嗓子嚎了起来。
那原本在外面负责喂养禽类的工人还有那些家丁便一窝蜂的涌了进来,一个个手里都带着家伙,眨眼间便将鹤时月主仆二人给团团围住了。
“快,快把这两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小贼给我乱棍打死!”
那妇人气势汹汹的跑进来,指着鹤时月主仆咬牙切齿的说道。
鹤时月挑眉看向南氏:“南姨娘,你确定这些个废物今天能动得了我?”
她这是在提醒对方,若是杀不了她,那么,等回到国公府后,还有她好看的。
南氏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强压住眼底疯狂的恶意,挤出一抹假笑:“瞧您说的,我娘家这些人,不过是闲来无事,想与小公爷切搓一番罢了。”
她面上说得好听,语气里的杀意却是压不住的。
鹤时月这个贱人,是她自己非得撞上来的,那就怪不得她了!
“小公爷,得罪了!”南大茂说着,大手一挥,示意所有人一起上,他就不信了,十几个人还拿不下两个小白脸!
一瞬间,所有人齐齐冲了上来,银铃抽出腰间的软剑,将鹤时月护在身后,怒骂南氏:“好你个南氏,胆敢谋杀国公爷的嫡子,今日你最好站远一些,万一不小心缺胳膊断腿了,可别跑到国公爷面前哭!”
话落,她手中软剑一阵笔走龙游,冲在前面的几个人霎时便倒了下去,紧接着,她抬脚一记连环踢。
“哎哟~”
咚咚咚!
跟下饺子似的,那些个打手一个个被踹飞了出去,躺在地上好半天都爬不起来。
原本仗着人多刚生出几分豪气的南大茂见状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这小丫头骗子居然这么能打!
鹤时月还没动手呢,那满屋子的家丁仆从全被打翻在地,好半天都没爬起来。
银铃不由得“啧”了一声,道:“就这?还想杀我们小公爷?”
鹤时月转头看向南氏,南氏面皮剧烈的抖动了一下,但很快就稳住了。
她强行挤出一抹笑,说道:“小公爷莫怪,他们都是跟你闹着玩的,就这些个废物,又哪里是小公爷的对手?”
这一刻,她才意识到,鹤时月身边的这个丫头,绝非等闲之辈!
难怪这么多年,她使尽了手段也没能将鹤时月这个贱种给搞死,原来是有这么个丫头护着!
“哦?闹着玩吗?”鹤时月嘲讽的看着她,“今日我身边这丫头要是个不会武功的,你们这些人,怕是恨不得将我打死在这里吧?”
南氏连连摆手道:“小公爷严重了,就是借妾身一百个胆子,妾身也不敢哪,再说了,您死在南家,国公爷追究起来,妾身也跑不了,妾身怎么可能会做那等蠢事呢?”
鹤时月嗤笑了一声,没有理会她,只是自顾自的往南家屋内走,越走,她眼中的戏谑便越盛。
“想不到南家区区一个养殖户,家中这些摆件,还真是值钱。”她拿起一只青花瓷的花瓶,细细的观摩起来,再翻看底部的印章,眸中更是冰凉一片,“官窑,南姨娘,你娘家真是好大的胆子!”
官窑,那可不是普通老百姓能用的东西!
“你谁啊?敢跑到我们家来指手画脚的!我女儿嫁进了国公府,娘家有些个官窑摆件有什么好奇怪的!轮得着你一个小白脸在这里说三道四的?”
南氏还没来得及张口,之前那个圆滚滚的妇人便跟个球似的又滚了进来,指着鹤时月便破口大骂,半点也没将他们刚才的对话放在耳中,一双倒三角眼,看向鹤时月的眼神更是肆无忌惮。
鹤时月蹙眉,刚要开口,银铃便一阵风般的刮了过去,抬手就照着妇人脸上抽了一把掌。
啪!
“哎哟~”
那妇人被打得倒飞了出去,猛地吐出两颗牙来,嘴里哭天抢地的喊着:“杀人了!老头子你快来啊,我快被人给打死了!”
随着她这一通呼嚎,一个瘦小精干的老汉从外面跑进来,手里还拿着把锄头,见状直接就朝着屋子里那两个陌生人冲了上去。
这次鹤时月也没等银铃出手,手中的马鞭就挥了出去,一鞭子直接就抽在了老汉脸上,那老汉痛得满地打滚,一时间,整个屋子乱成一团。
突然——
一声暴怒从门外传来:“鹤时月,你想造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