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不敢吃的东西,他不信鹤时月会吃。
鹤时月当然不会吃。
她会派人将丹药送回京城,找太医院的太医们分析一下这丹药里的成份,看看吃多了会不会吃死人。
鹤时月跟鹤知州刚回到住处,护国公府派人来了贺州的消息,就传扬开了。
鹤家那边自然也收到了消息。
此时,易铭正穿着一身道袍,坐在鹤家的凉亭里喝茶,对面坐着的,是现任鹤家家主夫人柳氏。
鹤家现任掌家人,是鹤知州的堂弟鹤知宇,他是个地地道道的佛教徒。
可他的夫人信的却是道教。
所以,易铭才故意在府门外游荡,还编了首歌,说鹤家有子弟即将大祸临头,想要引起柳氏的注意。
果然,替柳氏采买的丫鬟听到后,如实进府禀报了。
于是,易铭便被请到了凉亭处喝茶。
此时,柳氏一脸焦虑的看着易铭,问:“道长,您刚才说,我鹤家即将有灾殃,是真的吗?”
易铭故作高深的看着她:“夫人心里不是有数吗?贵府的两位少爷,可曾回来?”
柳氏一听,差点没从凳子上站起来,她紧张的四下张望了一圈,这才小声的说道:“道长真是神算,那兄弟俩前些日子去京城了,但直到现在也没有消息传回来,府中长辈都有些坐不住了,说要派人去寻,可……”
说到这里,她声音又小了几分,生怕被人偷听了去。
“可天泉寺的高僧却说,他们自会回来,若是派人去寻,怕是会累及整个鹤家,所以,此事才按了下来,可家中长辈还是担心哪,就怕他们去了京城后,闯了什么祸事。”
柳氏越说越担心,说到底那两兄弟也不是他们这一支的,但京城贵人多,这万一要是惹到了谁,连累了全族可怎么办?
自家人什么德性,柳氏心里还是清楚的。
“夫人,贫道刚才在门外就瞧见了,这府邸上空,乌云罩顶,此祸怕是不小,那高僧若当真得道,便不会看不出来,怕不是什么沽名钓誉之辈吧?”
易铭装模作样的扯了一番风水和玄学,将府中的各种装饰和摆设都挑剔了个遍,最后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脸上尽是惋惜之色。
柳氏越听越慌神,连忙问:“那,道长,可还有补救的法子?”
易铭看着她,一脸高深莫测:“夫人,要解除鹤家的危机,需得知道那天泉寺底细,只是不知,那天泉寺是何时与你们鹤家搭上关系的?”
柳氏想了想,道:“大约是三年前,有一天,我家夫君听说有个快要死的人,吃了天泉寺的丹药后,竟奇迹般的又好了,而且,还身强体壮得很,我家夫君便特地寻那个领着他去那庙里上了柱香,顺便找他们主持方仗聊了一回。”
“打那以后,不论鹤家有什么事,他都喜欢去天泉寺问一问。”
“后来,大师说佛是度众生的,所以,庙里炼制的丹药,偶尔也会发放一些给百姓,普通人吃了能强身健体,有病的人吃了能药到病除,所以……”
事情慢慢的就演变成这样了,整个贺州城的人,都对天泉寺的灵丹妙药迷之崇拜。
“但是,据贫道推算,你们府上可不是拜了天泉寺的菩萨才走下坡路的,你们这府邸,杀气可不小。”
说着,他装模作样的掐算起来,越算眉头就皱得越紧,直把柳氏看得都快哭了。
“那……那现在咱们该怎么办哪?”说着,她站起身,作势就要跪下,“求道长救命啊。”
然而,她还没跪下去,便被易铭给拦住了:“夫人,修道之人,向来不救那些杀孽过重之人,你们府上其他人贫道没看过不知道,但夫人这面相,还是比较和善的,夫人若是想保命,我劝夫人一句,这鹤府是泥潭,及早抽身方是上策。”
说完,他也不再多留,起身就往外走。
这一次,没有人再拦他。
易铭一边走,一边暗暗记下了这府里的各个路线。
相比起易铭和鹤时月这边的风平浪静,严宽几乎快把命给搭上了。
他带着两名伪装成家丁的护卫一路往林子深处走,原是想去寻一下那天泉寺,可他们刚走到半路,就掉进了捕猎的陷井里,费了半天劲才爬上来。
回到宅子里的时候,鹤时月都惊呆了:“严大人,您这是去掉进泥潭里了?”
严宽一言难尽的叹了口气:“别提了,我们差点就回不来了,那林子里居然有捕猎的陷井,而且,还不少。”
城外的那种林子,又不是那等深山老林,一看就不会有什么大型的猎物出现。
但是,居然有陷井。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有人不想外人轻易的进到那林子深处去。
易铭一听,恍然大悟:“难怪刚才在鹤府时,那鹤夫人说,当初鹤家主去拜佛的时候,是找人领着一道去的,这怕是有专门通往天泉寺的方便之路吧。”
鹤时月若有所思:“如此说来,想要去那天泉寺,还得找熟人了?”
也就是说,即便是朝廷派兵来剿,这一时半会儿的,还进不去?
等人进去了,那些人早得了风声跑了。
鹤时月不得不承认,这地方可真是选得好。
“小鹤大人,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严宽问,“那天泉寺戒心如此之重,怕是不好寻他们的证据。”
鹤时月:“丹药我已经让护卫快马加鞭送往京城了,天泉寺的事情先不必管,先想法子接触到鹤家家主。”
一提到鹤家,鹤知州便开口了:“我那堂兄除了喜欢烧香拜佛外,每月还会去城外的庄子上住几天,风雨无阻,几位大人若是想接触到他,可在路上与他偶遇。”
鹤时月眼珠子转了转,看向易铭:“易大人,要不,你委屈点,再扮个和尚?”
易铭一听就直摇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么能说剔就剔?我又不出家。”
鹤时月瞪他一眼:“谁说要你剔头的?做个人皮头套就行了。”
易铭怀疑的看着她:“那人皮头套,你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