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妇俩闻言,异口同声:“当然认得。”
鹤时月点头,冲着龙案后的皇帝拱手:“陛下,鹤安本人此刻就城外挖河道修墙,臣肯请派人去将人带进宫来,让这夫妇二人好好认认,到底是不是本人。”
皇帝点头,朝着门外唤了一声:“来人,去城外的工事修筑地把鹤安带来。”
侍卫应了一声,拱手退下去了。
君景昊看着鹤时月,冷嘲热讽:“区区一个鹤家分支,就敢如此嚣张,看来平日里没少仗着护国公府的势啊。”
鹤时月:“大皇子,且不说这些罪名有几分真假,就说他们当真是犯了什么事,那也应由他们自己承担,与我们护国公府又有什么相干?”
“我们这一脉,从我太祖那一辈开始,便分出来了,这抄家还连累不着分家的呢,更何况,我们这都隔了好几代了。”
君景昊冷笑:“别急着撇那么干净,要是没护国公府罩着,鹤家敢这般肆意妄为?”
鹤时月觉得跟他说那么多简直是浪费口舌,索性就闭了嘴。
很快的,鹤安就被带来了。
那对老夫妇一见到人,立即便扑了上去:“你这个丧心病狂的畜生,我跟你拼了!”
“你还我儿子命来!”
鹤安整个人都懵了:“你们谁啊?我不认识你们!”
万氏夫妇一听就更激动了,要不是两边的宫人拉着人,他们能当场撕了鹤安。
“好了,这里是御书房,不是菜市场!都给朕闭嘴!”
一个杯子砸过来,堪堪碎在万氏夫妇脚边,疯魔中的万氏夫妇立即便被震住了。
他们差点忘了,这里是皇帝的御书房。
回过神来后,二人连忙重新跪在了地上:“陛下恕罪,草民夫妇二人看到仇人,一时情难自控,这才……”
鹤安这几日在做苦力,整个人都黑瘦了几分。
他仔细的看了一眼伏在地上的老夫妇,跪地叩首:“陛下,草民根本不认得这两个人,请陛下明察。”
君景昊这个时候冷笑了一声:“都抢了人家闺女了,还敢说不认得,鹤安,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鹤安看向他,极力否认:“我没有做,你不要污蔑我!”
君景昊脸一沉:“本殿堂堂一个皇子,需要污蔑你一个草民吗?你没有借着护国公府的事,做下那等恶事吗?”
说着,他将之前皇帝扔在地上的罪状捡起来,摔到了鹤安身上。
鹤安连忙打开来看,只一眼,他脸就白了。
鹤时月看他这反应,心下突然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这些罪状,怕不全是污告。
果然,鹤安将那一沓厚厚的状纸翻完后,哭着求饶:“陛下饶命啊,上面所列的罪状,有些的确是属实,但有些并不是草民一人所为啊。”
有些罪名,打死都不能认!
皇帝面色阴沉,语气冰冷的问:“哦?那你倒是说说,哪一项并非你所为?”
鹤安翻开状纸,指着其中一项:“就这,说草民组织了邪恶势力,恶意损毁尸体,用以浇灌农田,草民不认啊!”
鹤时月眉心一跳,转头看向他:“那除了这一项之外,其他的,你都认?”
那些罪名加起来,也不小呢!
这个鹤安,简直是疯了!
鹤安看了他一眼:“我若说我冤枉,你信吗?”
鹤时月:“陛下面前,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陛下自会派人去查证,旁的废话,你就不必说了。”
鹤安冲着皇帝连连磕头:“陛下,抢夺他人财物草民认了,但草民绝非好色之徒,况且,草民才十几岁,对那些姑娘的身体,并不感兴趣,所以,上面所列的那些,凡是涉及掳掠女子的,皆非草民所为。”
“草民知道,那些即便不是草民干的,但也必然是鹤家其他子弟干的,这些年,因着国公府的关系,在老家,谁都能给鹤家人几分薄面,所以,鹤家的那些子弟,就养成了娇纵跋扈的性子,的确是干过许多出格的事情。”
“但是,从未闹出过人命哪,陛下!”
随着鹤安声声辨驳,鹤时月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直叫。
这货这是承认了?
槽!
这些年,鹤知行这个家主到底在干什么?
族里有人借着国公府的名义为非做歹,他不知道吗?
但是,眼前不是在想这些的时候。
她忙冲皇帝揖手:“陛下,此事事关国公府,请陛下交由臣亲自处理。”
君景昊这个时候又适时的插了一刀:“小鹤大人这是要自己亲手去给自家人擦屁股吗?”
鹤时月只觉得这个大皇子真是好生奇怪,一回京城就来势汹汹。
一副要将护国公府扳倒的架势。
“大皇子莫不是因着诈取阵亡将士抚恤金一事,对下官耿耿于怀?”
要不然,她实在是想不出,君景昊如此针对她的原因。
鹤时月一提阵亡抚恤金,君景昊瞬间像是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抬高了嗓音叫道:“你胡说什么?”
鹤时月勾唇,看向皇帝:“陛下,想必您已亲自派人去查证过了,大皇子自己屁股不干净,竟想将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安到我护国公府。”
“对于鹤家族里做的那些事情,臣会亲自查证,若确有其事,臣定当秉公办理,望陛下恩准。”
原本她这请求也不过份,皇帝已经打算准允了。
偏偏,鹤安这个猪队友突然来了一句:“陛下,鹤时月怎么说也是鹤家人,让他去查,难免有偏私之嫌,陛下还是另派别的官员去查的比较好,顺带着,也好还草民一个公道。”
鹤时月简直快被他气死了,这哪冒出来这么一个大傻缺?
还说要考功名,就这脑子,就是考上了也活不过三年。
“父皇,儿臣觉得,鹤安说得对,此刻不能交给小鹤大人去查,免得有偏私之嫌,还是交由大理寺和刑部联合办理比较好。”
君景昊想,反正那些罪名十有八九是跑不了的,只有交给大理寺亲自审理,才能突显公正。
否则,别人都要以为他君景昊恶意陷害了。
他算盘打得好,可惜,还有一个人他漏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