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时月这才抬起头来,赏了她一个眼神。
“二妹妹既然这般有自信,那还来我这里做什么?”
她都无语了,这人好像一天不来她院子里撒撒气,这日子就没法过了似的。
又想沾她的光,又不肯对她和颜悦色,这性格也真是不讨喜。
鹤渺儿被她噎了一下,但还是梗着脖子道:“我不过就是想提醒一下大哥哥,与其这般大费周章,不如直接就应了我之前的要求,咱们怎么说也是一府的兄妹,一府可写不出两个鹤字,我若是荣光了,那大哥哥还不是跟着沾光吗?”
鹤时月都要被她这话给气笑了,他们俩现在,到底是谁想沾谁的光?
“二妹妹,你若实在是没事情可做,你再多去赴几场诗会或者才华大会,也能为自己搏出点名声来的,又何必执着于我那书院。”
她的书院里招收的学子,可不止是有钱人,更多的还有那些普通百姓家里的孩子,像鹤渺儿这种骨子里就刻着深严的等级观念的人,让她进了书院,那些学子还不定要被她怎么瞧不起呢。
她哪里能指望她进去以后能替她传业授道?
不给她使坏就不错了。
总之,鹤渺儿这个人,她是死也不会让她沾染自己的产业的。
鹤渺儿没讨着好,气呼呼的走了。
出了鹤时月的院子,她直接就去找了吕氏。
吕氏自打回了府后,就一直没什么动静,似乎的确是个安份过自己的小日子的人。
可是,府中的子女,只有她女儿得了良师教育,光就这一点,她就不可能真是那种安于现状的人。
鹤渺儿一进门,就开始给她哭诉:“娘,大哥哥他就是针对我,他实在是太过份了,同样都是妹妹,凭什么鹤星儿那个贱婢生的,都能风光于人前,而我却要窝在这后院里埋没才能,这段时日,只在女儿一出门,那些交好的小姐妹都在提她,话里话外还在讽刺女儿空有一身的才学,还不如人家跟兄长搞好关系的风光。”
吕氏静静的饮了一杯茶,听她抱怨完后,说道:“人家说得也没错,娘之前就告诉过你了,要收敛你的性子,好好跟你大哥哥搞好关系,可是你就是不听,如今被人家给差别对待了,你又赖得了谁?”
鹤渺儿委屈得眼眶都红了,拉着吕氏的胳膊晃了晃的:“娘,你怎么也这般说我?你也知道的,让我像鹤星儿那样去巴结讨好,我是做不到的,要怪就怪鹤时月他小气,我又没对他做什么过份的事情,他怎么就死揪着我那点小错不放呢?再说了,大家都是一家人,他怎么能厚此薄彼呢?”
在鹤渺儿看来,她做的那些都不叫事,相比起其他府中,动不动就手足相残,相互算计,她这已经算是很善的了,不过就是没有去巴结讨好他而已,就这般小肚鸡肠的,实非君子所为。
吕氏叹了口气道:“看来这些年,给你请的那些夫子,让你比府中其她姐妹多了几分倚仗,倒是养出了你一身娇纵之气。”
“渺儿,那鹤时月日后是要继承国公府的,你与他置气,能得什么好处?她又不会跟你抢姻缘,你又何必成日里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一句话,说得鹤渺儿直接就愣住了。
是啊,鹤时月她也不是姑娘,她能跟她抢什么呢?
可是,不知怎的,她心里就是不爽她。
尤其是,不论是摄政王还是安王世子,这一个两个的,都愿意帮着他,她就觉得堵得慌。
想到之前在诗会上当众被徐云州嘲讽的事情,她就一肚子的火气。
“娘,您如今也不老,那南氏都能老蚌生珠怀上个孩子,您跟父亲感情那般好,就不能给我生个弟弟出来么?”
只要她也有了亲弟弟,她还需要怕他鹤时月不成?
再说了,只要这府中再添一个男丁,那将来这护国公府由谁来继承,还不一定呢。
“才嘴!”吕氏蹙眉喝斥她,“就算是府中再添男丁,那也都是庶子,国公爷就算再糊涂,也断没有让庶子袭爵的道理!这种话日后不可再说!”
鹤渺儿咬唇,满肚子的不服气,那些勋人家里,庶子继承家业的,也不是没有。
凭什么护国公府就不成?
鹤时月可不知道,鹤渺儿心心念念的想让自己的姨娘再生个弟弟出来,替了她这个世子的位置。
大比之日,一转眼就到了。
比赛的地点,就设在书院。
一早得到消息的人,早已将书院围了个人山人海。
“听说,鹤小公爷选了几个人给摄政王亲自调教几天,希望能够压过芙蕖夫人,也不知道行不行。”
“嗨,这些世家大宅里的公子哥就是异想天开,纵然摄政王琴艺再高超,也不可能短短的几日内就能压过芙蕖夫人去。”
“鹤小公爷选的那几个人我见过,毛都没长齐呢!那芙蕖夫人是成名已久的老人了,这些小年轻就算是再有天份,也不可能在短短几日内就碾压前辈吧?那若真这般简单,那大家还日日苦练来做什么?”
人群里,大家议论纷纷,显然都不看好鹤时月办的这场比斗大赛。
站在芙蕖夫人身边的鹤渺儿,听到这些议论声后,骄傲得下巴都快抬到天上去了。
拂琴可不是一日之功,纵然是天才,也还需日日勤练,以免手生,更何况,鹤时月挑的那几个,明显只是普通的琴师。
就凭他们,还想赢过她的夫子!
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这时,管事的往厅堂中间一站,示意大家安静。
“好了,既然比斗双方都已经到场了,那便开始吧,三局两胜,比斗的乐器,随意挑选。”
话落,下面人已经将学院里的各种乐器搬了出来,各种丝竹管弦之类的乐器应有尽有。
为了提高学院的档次,这次东西,买的都是最好的,光看一眼就知道。
“为公平起见,曲目用抽签的方式,抽到哪一曲,就比哪一曲,为此,我们学院还特地将国子监祭酒以及白鹿山书院的夫子请来做评判,现在,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