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吃,要么滚,你自己选。”鹤时月随意的往桌子前一坐,便不再去看鹤星儿。
犹豫再三,鹤星儿这才小心翼翼的挪到桌子前,颤颤巍巍的拿起一块糕点。
“坐下吃。”
又是一道不咸不淡的声音响起,鹤星儿立马一屁股坐了下来,像极了一只受惊的鹌鹑。
见她狼吐虎咽几万年没吃饭的模样,鹤时月给她倒了杯水,等她吃的差不多了,这才开口:“你来找我有事儿?”
“我……咳咳!!”
还没开口,鹤星儿就被呛的连连咳嗽,脸都涨红了。
“我猜你求我的事儿,跟你母亲有关,是吗?”
鹤时月睨了她一眼,淡淡开口。
鹤星儿立马抬起头,惊讶的望着她,“大哥哥怎么知道?”
鹤时月无语,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觉得我看起来像是个傻子?”
“谢氏被禁足,又怎么会放心的把你母亲留在外面?”
看鹤星儿的模样就知道,那焦姨娘长相必定不俗。
谢氏嫉妒心重,又多疑,她见不到鹤知行,肯定也不会给别人机会。
所以这府中最好欺负的焦姨娘,就是她拿捏的对象!
一听鹤时月的话,鹤星儿放下糕点,“大哥哥救救姨娘吧!”
“谢氏向来看不惯姨娘,往日当着父亲的面都敢动手,如今她被禁足在青莲苑,却偏偏让姨娘去陪伴!”
“星儿今日去瞧,正好看见她将滚烫的水倒在姨娘的身上!”
“再这样下去,姨娘会被折磨死的!”
鹤时月最见不得女人哭,要是换了旁人,打出去就是。
可鹤星儿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她实在是不忍心把人撵出去。
“你可想过,今天我要是护了你们母女,日后南氏就会把你们视作眼中钉,肉中刺!还会把你们与我归为一伙。我的处境,你也知晓。日后……”
“星儿会努力的!”
“嗯?”鹤时月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她的意思明明是让这小丫头离自己远一点啊!
鹤星儿抬眸,泛红的眸子里满是坚韧。
“星儿会努力,努力保护兄长,姨娘!”
鹤时月:“……”
这小丫头……完全误解她的意思了啊!
叹了口气,鹤时月无奈的看了鹤星儿一眼,“你回去等信儿吧。”
“兄长愿意帮星儿?”鹤星儿眼前一亮,惊喜几乎溢出眼底。
鹤时月哭笑不得,手指点了点桌面,没好气道,“赶紧吃,吃完洗把脸,可别顶着这副丑样子在我院子里晃荡。”
“嗯!”
一顿饭,鹤星儿吃的胆战心惊,鹤时月实在看不下去,便叫银铃给她装上,送回焦姨娘的院子去用膳了。
次日一早,没等银铃来唤,鹤时月便早早的起床,寻了身赶紧利落的衣裳换上后,正银铃这才来敲门。
见鹤时月已经收拾妥当,银铃惊讶道:“小公爷今日怎么这么早?”
鹤时月淡淡道,“没听说过一句话吗?”
“什么话?”
“找茬要趁早。”
青莲苑。
南氏即便已经是国公府的姨娘,却还是改不了当下人时养出来的早起的毛病。
此刻,她揉着眉心靠在塌上,焦姨娘伺候在一旁,给她捏着肩膀。
突然,南氏哎哟一声叫了起来,扭头骂道,“没用的贱人!你是想疼死我啊!”
焦姨娘咬着唇,瑟瑟发抖。
她越是这副可怜模样,南氏就越是生气,抬手一巴掌甩在焦姨娘脸上,“瞧瞧你这副晦气的德行!”
“你是死了爹还是没了娘,来我这儿哭丧了?”
焦姨娘攥紧了帕子,没吱声。
南氏一把捏住焦姨娘的下巴,怨毒的眼神盯着她,“别想着趁我被禁足,你就能独霸国公爷!”
“要是让我知晓你去国公爷那里告状,你们母女俩就给我等着,我自有一百种办法收拾你们!”
她话落,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拍手声。
“姨娘打算怎么收拾他们?说来我也听听。”
抬眸看去,院子外,鹤时月一袭紫色锦袍,背着手从门外进来。
她一进屋,便看见焦姨娘紧忙把自己的手藏进袖子。
鹤时月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转而看向南氏。
“小公爷说笑了。妾身,妾身跟焦姨娘闹着玩呢。”
自从在鹤时月这儿接二连三的碰钉子后,南氏就总觉得鹤时月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
尤其是看人时的眼神,没有半分感情和温度,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哦?是吗?”鹤时月在主座上坐下,撑着脑袋瞥了焦姨娘一眼。
后者垂下眼眸,勉强挤出一丝笑,“是。姨娘跟妾身闹着玩呢。”
鹤时月挑眉,对焦姨娘的反应也并不意外。
毕竟以焦姨娘的心性,但凡她是个有心思的,这个国公府后院也轮不到南氏说了算。
想到这儿,鹤时月不禁冷笑一声。
南氏头皮发麻,却又不得不上前,“小公爷今日怎么有空来妾身这里了?”
鹤时月看向焦姨娘,“听说姨娘泡茶的手艺不错,过来讨杯茶水,不过分吧?”
“还不快去给小公爷泡茶!”南氏连忙应声,将焦姨娘支使出去。
不多时,焦姨娘捧着茶进来,恭恭敬敬的奉给鹤时月,“小公爷,请用茶。”
鹤时月抬手摸了摸,皱眉,“太烫,赏给南姨娘吧。”
南氏眉头一皱,正要拒绝,就听鹤时月惊讶道,“姨娘该不会嫌弃吧?”
就算是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嫌弃小公爷啊!
南氏到嘴边的话打了个转,乖乖的咽下。
她接过茶,一咬牙,喝了下去。
温度刚好,哪里烫嘴?!真是娇贵!
南氏眼里的不满,鹤时月自然看的清楚。
她勾起嘴角,假装没看见。
过了一会,焦姨娘又捧着一杯茶进来,递给鹤时月时小心翼翼,“小,小公爷……”
“茶太凉了,给南姨娘吧。”
鹤时月看都没看一眼,将茶递给南氏。
南氏脸色铁青,想拒绝,可一对上鹤时月冷厉的视线,她就浑身哆嗦。于是接过茶,再次喝了下去。
以后接连十来杯茶,鹤时月不是嫌味道不好,就是色泽难看,总是有各种理由赏赐给南氏。
十杯水下肚,南氏终于忍不住了,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抽泣不已:“妾身要是做错了什么,还请小公爷明示,只求小公爷别再为难妾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