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小小的京城府尹,她不过才刚上任办了几件小案子,自认为自己还没到能够引起这些皇子注意的程度。
面对她怀疑的眼神,君麟奕差点就没指天发誓了。
他叹了口气道:“傻瓜,你可不仅仅只是个京城府尹,你背后是整个护国公府,只要是对那个位置有兴趣的人,没有一个不想要得到你们护国公府这股势力的,尤其是,你那个父亲,似乎已经隐晦的表达了想要站队二皇子的意思,所以,身为护国公府继承人的你,一举一动都是备受关注的。”
鹤时月:“……”
有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凭她渣爹那个脑子,他到底是怎么做上这个大将军的?
君麟奕见她面色有所松动,当即便松了口气,继续解释道:“在今日去诗会前,原本商定好的议题是下月的秋猎,谁若是能拔到头筹,不但能得到彩头,所作的诗更是能呈到皇帝面前御览,我也没有想到,二皇子会临时变卦,谈起了什么义捐的事情。”
他若是知道他这个侄儿脑子这么进水,他压根就不会出现在诗会上,省得多生事端。
鹤时月盯着他,似还有些不信:“当真不是你给他出的主意?”
君麟奕哭笑不得,他就差没指天发誓了:“本王也是上过战场的人,自是能够明白那些将士们心中所想,又怎么会想出这种馊主意呢?”
言下之意就是,只有那些养尊处优,没有上过战场的公子哥,才会想到如此华而不实的法子。
他这话说得极有道理,令鹤时月想要再怀疑都找不到理由。
“行吧,既然不是你,那小爷就暂时放过你吧。”
说完这话后,她才觉得这话里有哪里不对,人家堂堂摄政王,她不放过他又能如何?
看来,果然是这段时间君麟奕对她的各种讨好和妥协,让她有些飘了。
想到这里,鹤时月不由得尴尬了一下,推开他道:“行了,王爷若有事就自去忙吧,今日文音阁的事情,少不得要在京城之中传开,到时候,那些士兵还以为是我拿他们出来做噱头,我还得去一趟他们住的宅子,先给他们打个预防针,免得回头生出猜忌来。”
那绝不是鹤时月想要看到的。
她真心实意的想要帮他们,自然不会让他们觉得,她是为了搏名利。
“本王跟你一道去。”君麟奕说完,生怕她反对,连忙又补了一句,“本王也不想让他们对本王生出猜忌,毕竟,本王身在皇室,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本王做这些是为了拢络人心。”
鹤时月一想,似乎也有道理,便没有阻止他。
但是,等她上了马车后,发现那狗男人竟也跟着钻进了马车,她顿时就黑了脸。
“王爷,你不是自己有马车吗?”
干什么非要上她的马车?
君麟奕理直气壮的说道:“本王并且是以摄政王的身份出来的,所以,来的时候坐的是二皇子的马车,现在,你要本王用两条腿走着去你置办的那套宅子吗?”
鹤时月让人在北街给那几十个士兵置办了一套院子,充当他们的临时宿舍,离这里的确是有些远,若是靠走的,起码也要走上小半个时辰。
被他这么一问,鹤时月也不好赶他下马车了。
奸计得逞的摄政王立即勾起了唇角,挑起车帘一角,冲着隐在暗处的萧肆使了个眼色。
萧肆凛然,默默的命人将马车赶到了偏僻的角落里隐藏起来,直等到鹤时月的马车走远后,才让人把马车赶回了王府。
鹤时月抵达北街大院时,得了消息的士兵们纷纷迎了出来。
“小公爷,您怎么来了?是不是有活给我们干了?”
随着这话问出来,其余人的目光也都齐唰唰的朝着鹤时月看了过来,目光里充满了期待。
鹤时月被他们看得有些心虚,她干咳了一声,将刚才在文音阁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跟他们说了一遍。
“本官就是来告诉你们一声,日后走出去,若是那些人说三道四的,你们可千万别往心里去,本官也没有想到,二皇子竟会拿这些事情来做文章。”
说完后,她心里就打起鼓,生怕这些人一个激动和羞愤,直接就将她给轰了出去,甚至会骂她是虚有其表的狗官。
她已经做好了承受他们怒火的准备。
然而,那些人不过是短暂的沉默了片刻后,便有人率先开口道:“大人,您是什么样的人咱们还不知道吗?你若是想利用咱们这些人搏官声,您大可不必自己花钱给咱们安置地方,直接拉我们去街上搭个台子搏众人的同情,搞募捐不是更有利吗?何必还要费劲的给咱们安排工作?”
其余人皆是点头应是。
“就是,大人若是那等在乎官声的人,就不会为了咱们去得罪那刑部侍郎了,虽然那刑部侍郎自己为官不正,最后被逐出了京城,可这要换了个人,是绝不会去跟他硬碰硬的。”
“对,当时孙家村的案子,谁不知道那些村民有多难缠,大人连自身的安危都不在乎了,亲自带着衙役们去查真相,我等若当真那么想鹤大人,那咱们才真是白眼狼了。”
“况且,大人不但愿意给咱们一份工作,也废力气的替咱们解决了家里的那些麻烦事,若是单纯的为了搏名,大人直接将这些事情闹出来岂不是更好?”
眼见着众人越说越激动,直把鹤时月都说得感动了。
她是真没想到,这些人竟然这般的通情达理,如此,她也就不必多费口舌了。
同时,这也坚定了她一定要替他们好好的谋一条出路的决心。
“诸位放心,目前我虽只有两间铺子,只能委屈你们暂时给我的铺子做一段时日的护卫,另外,我会请先生过来,教你们一些算账理事的基本技能,日后,用得着你们的地方,还多着呢。”
等到了月底,她把苏氏的嫁妆拿到手之后,到时候,那些庄子铺子,少不得要换一批他自己的人。
众人听她这么一说,顿时一阵热血上涌。
出了北街大院后,鹤时月也是阵轻松,同时也重新燃起了一股干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