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泽没有回话,可他也没有拒绝。
只是走的时候,他的眼神,依旧忍不住留恋姜清颜。
君倾澜也看到了他的眼神,他心中对龙泽的杀意,更重了!
姜清颜连忙追了出去,“君倾澜!皇上……你等等!你听我说,我跟龙泽,真的没有私情,我只是他的大夫,是你托我治好他的啊!”
姜清颜边走边喊,原本就虚弱的身子,跑起来更是步履蹒跚。
秦如音和江涟漪跟在她身后,秦如音故意挤了她一下,她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啊——”
姜清颜大叫一声,她倒在地上,不仅摔破了手,还十分的头晕。
“清颜!”
龙泽转身就要朝她奔过去,君倾澜拦在了龙泽面前,眼神警告的盯着他。
“哎呀,姜小姐跑的这么急,连香囊都忘了拿,这应当是龙世子赠给你的吧?”秦如音假装要扶姜清颜,却将一个天青色的荷包拿了出来,放与众人眼前。
姜清颜看到那个荷包,眉头一皱,用力挥开她的手,“你少诬陷我!我没跟龙泽有来往!”
“怎么会没有?这香囊的缎子跟龙世子的衣裳所用衣料相同,这香囊里,又全是药香味啊,姜小姐之前,不一直都是龙世子的大夫吗?”江涟漪似无意间说道。
她捂着嘴,还猛地想起什么似的,“此前姜小姐替龙世子治疗,好像是要脱了衣裳……肌肤相触的吧?”
“你胡说!”
姜清颜恼恨自己病的起不起来,伸脚就狠狠的踹她们。
“清颜!”
龙泽一手推开君倾澜。
君倾澜又将他反推开,眉眼间满是烦躁,“够了!你给朕滚出去宫去!”
让他在这儿看着他关心姜清颜,真是恼的他对他杀心更重了!
龙泽被君倾澜赶出了皇宫。
但是君倾澜也没有眷顾姜清颜,只是命人将她也给送回去。
姜清颜看到他的淡漠与怒意,一路都想跟他解释,“我跟龙泽没有私情!真的没有!君倾澜你听我解释啊!
君倾澜,你听我说!”
她一直喊到被放到了宫门外面。
君倾澜不见她,好像真的误会了,在跟她生气。
姜清颜心如刀绞,被塞回自家的马车上,她一路上都在喃喃自语,“是这样吗?你是误会了我跟龙泽吗?可我真的没有啊……”
她只是龙泽的大夫,偶尔肌肤接触,那不过是为了治好他啊!
他怎么能误会呢?
姜清颜哭了一路,心里满是自责愧疚,一直觉得是自己跟龙泽过从甚密,才会让君倾澜误会他们两个。
因为君倾澜误会了,他才会休了她!
“都是我不好……”
小秦氏将姜清颜接下马车的时候,都听到她嘴里还在念叨着这句。
小秦氏正为她难过呢,龙泽又跟着到了姜国公府。
小秦氏原本不想让他再来打扰姜清颜了,以免她更伤心,可是龙泽眼里只有姜清颜。
他站在姜清颜面前,嗓音低沉,“他若误会,只是他配不上你。”
姜清颜从自责愧疚之中,被扯回思绪,她满眼通红,“不是他配不上我!是我……是我们不该让他误会的!他待你像兄弟,也很信任我!若我们肯早点跟他解释清楚,他就不会休了我了!他是爱我的。”
“他不爱你!”
龙泽低吼出声,他从未这么动怒过,眼睛里的血丝,就像疯长的藤蔓,“他若爱你,怎会冷落你?
他若爱你,早该封你为后了!”
又怎么会让她没名没分的等几个月?
他若是真的爱姜清颜,她就不会被困在宫里,那么的忧愁,那么的郁郁寡欢了!
“你不会懂的!”
姜清颜推开了龙泽,哭着跑回了繁霜殿,她把自己锁在了殿里,用力的缩在一个漆黑的角落里。
她没有办法告诉别人,可她自己知道啊,“他是爱我的!他前世今生都是爱我的!他连我死后,都要抱着我的牌位共枕眠,他再也没有娶过别的女人,他心里眼里,从来就只有我一个人啊!”
君倾澜定然是误会了,才会生气的休了她!
她要找机会跟他说清楚才是!
龙泽没有跟姜清颜当面表白的机会,他也没有想好要怎么说,他只能以琴音来表达。
繁霜殿外,龙泽一曲长琴,弹奏了整整五个时辰,从天亮弹到天黑,从年幼相遇,谈到重逢倾心,从困顿挣扎,弹到坚定决绝。
他的琴,只会为她一个人而弹的这么深情。
再无他人了。
姜纮夜里被琴声吵的睡不着,过来到繁霜殿这边,看到龙泽还在弹琴,他是又气又恼又无奈。
他一脸怒意的问小秦氏,“你就没有什么办法,让他别弹了,赶紧走吗?他还要在我们这儿弹到何时去?”
整个姜国公府,都要陪着他和姜清颜,不眠不休了吗?
小秦氏捏着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痕,“老爷便不觉得,龙世子琴弹的极好,琴音里,都是委婉的深情吗?”
这样深情的男人太少见了!
她看着都很是感动,五个时辰的琴音,谁都该放弃了。
可是龙泽一刻都没有停过。
他不善言辞,他的琴音在替他说话,他怦然心动,他的琴音在替他表达,他的热忱和爱意,琴音替他穿透了墙壁,传到了他心爱的那人耳中。
这样的琴音,这样的男人,谁会不心动呢?
姜纮看着小秦氏,是完全不理解,甚至骂她,“妇人之仁!你一个国公夫人,便这般耽于情爱?这是你该有的做派吗?”
小秦氏擦干了眼角的泪,眼中划过一丝淡漠,微微屈膝,“是,妾身失仪了,不过龙世子,妾身也没有办法劝他离开。”
“你……你平时主意不是很多吗?怎么现在却没办法了?你难道让他一直在这儿弹下去,整个姜国公府都不睡了吗?”姜纮困顿的不能眠,恼火的很。
小秦氏不卑不亢,“妾身自然也想让国公府的人好好睡觉,可是咱们能得罪镇国公吗?镇国公战功卓着,国公夫人又出身高贵,脾性暴烈,他们唯一的儿子,皇上都要给几分薄面,老爷觉得谁能赶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