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两日,医馆便被病人挤的水泄不通了,大家都很想找姜清颜看病,十分相信这里的大夫。
但姜清颜不是什么病人都接的,头两日,她更专注在与太医的交流学习上面。
太医做到这个念头,方太医和蒋太医,也算是医术十分精湛了!
但是他们还是有治不好的病,还是有更多进步的空间,甚至很是垂涎姜清颜那一手针法。
方太医直言想学,姜清颜倒也没藏着掖着,“针法可以教二位,但是在此之前,二位需要了解人体磁场,背完我给二位的功课,
而且我不保证,两位一定能学得会。”
方太医很是激动,“王妃只管教,我们两个资质不高,勤能补拙,也要将王妃的针法学会。”
蒋太医倒更为细致,“敢问王妃,何为……人体磁场?”
“说来复杂,我这里有书,二位拿回去参详学习,若是能懂,我便好好教。”
姜清颜拿出两本她手抄的医术,递给方太医和蒋太医。
两位太医都如获至宝,非常认真的开始钻研了。
谢灵韫上来问候姜清颜,“王妃,疑难杂症想看病的病人,已经排了很长的队了,您要下去看病了吗?”
姜清颜点头,“我现在就去。”
她给两位太医的书,他们还要研习一阵子,当初她学这手针法的时候,就研习了很长时间,这会儿她该下去看病了。
只不过她到诊室的时候,并未看到很长的队,只有一对年轻男女。
男子眉目秀气,女子戴着面纱,难掩活泼气息。
谢灵韫奇怪的问医馆的人,“之前排队的病人?”
她就上去叫姜清颜的功夫,全都走了?
君钰笑着道,“我便是重症病人,只不过我时间不宽裕,便只能用些法子,让前面排队的病人,给我让一让路了。”
谢灵韫古怪的打量着她。
姜清颜看了一眼君钰的腰包,便道,“你给了病人钱,让他们去别家看病了。”
君钰浅笑,“王妃果然聪慧。”
姜清颜笑了笑,眼前这女子,聪慧只怕不在她之下。
不过谢灵韫打着她的招牌,能够认出她,她倒是也不好奇去细究这女子身份了。
只当她是个富贵人家的小姐。
君钰和顾玄清一同走到了姜清颜的诊室里。
姜清颜面对他们坐下,抬手,“请病人坐在我面前,伸出手,手腕放在脉枕上。”
“好。”
君钰坐下,撩开袖口,把自己的手放在了姜清颜面前。
姜清颜又仔细打量了他们两个,其实对比起来,她更觉得这个男子像病人。
毕竟他身高,却十分的纤瘦,瘦的不像正常男子。
反倒是这位姑娘,蒙着面,她看不出气色,听声音,却是个活泼好动的。
“王妃不必起疑了,确实是我身子不太好。”君钰想笑,她第一次近距离看她的皇婶,倒觉得她有几分可爱。
怪不得她皇叔近来脾气大,宫里的内侍都说,一看王爷就是在府中受气了来着。
也只有她这样貌美又可爱的皇婶,才能给她皇叔气受!
姜清颜笑了笑,开始给君钰搭脉。
她起先觉得,这小姑娘面容和声色上,没有大病之兆,可把了脉之后,她的脸色逐渐紧绷。
她看寻常病人,把脉至多五息,却探了君钰十五息的脉。
她深吸了一口气,说君钰的症状之前,先问了一句,“二位是什么关系?”
顾玄清薄唇紧抿,“与病情何关?”
今日玉儿得皇上特许,拿腰牌出宫来看病,他们的身份,是绝对不会告诉姜清颜的。
“自然有关,而且是很重要的关系。”姜清颜抬头看顾玄清,眼神一派坦然。
若不是个复杂的家庭,有着极为不正常的关系,寻常人还难得上这种病!
顾玄清不再出言,甚至叫君钰,“换一家看。”
君钰却不介意,她说,“这是我哥哥。”
姜清颜皱眉,“亲的?”
君钰,“情的。”
姜清颜嘴角微抽,“情……哥哥?”
这年头,姑娘都这么大胆,带自家男人来看病了?
可她有情哥哥,还会得这个病?
这家庭背景得有多复杂……
姜清颜顿时失去探索的欲望了。
不过君钰看出了她的本事,她拉了拉顾玄清的衣袖,“哥哥,我想吃西街的炊饼,你去帮我买一个吧。”
顾玄清皱眉,其一是不习惯她对他的称呼,其二是,“你忘了规矩?”
他们两个可以出宫,但必须要按时辰回去,也不能出任何意外。
若是他丢下君钰,君钰出了什么事,他必然要被治重罪。
君钰见顾玄清不肯,便索性抱着他,“哥哥,我想吃,你去不去买?”
有点威胁的意味了。
顾玄清突然被温软袭击,女子身上的气息,让他耳根泛红,立刻松开了君钰,“我去就是。”
他仓皇逃离之后,君钰关上了诊室的门。
她坐回姜清颜面前,一脸正色,“王妃果真知道,我是什么病吗?”
“你为了女扮男装,服用了绝经的药物,阻断了葵水,可身体大受反噬,长年累月,积攒了一身的毒素;
现在,这毒素已经侵入脏腑了。”
姜清颜突然明白,君钰为何看起来气色不差了。
因为她服用的,断绝女子体征的药物,会让她拥有男性的特征,面色红润,可她日渐面色红润,五脏六腑便会被侵蚀的越发厉害。
“你家里,应该也有医者为你看病,可是你大概没有让他们仔细把脉,所以他们只当你是体虚,不停的给你进补,
大补补气血,可对你的身体,并无太大益处,你已经快……”
姜清颜没有说下去,她看出君钰还是妙龄女子,可却因为服药,患上绝症了。
这病症,怕是比她自己想象的严重。
君钰嘴角还带着笑容,她轻声问,“王妃能告诉我,若继续下去,我还能活多久吗?”
“至多半年。”
姜清颜的话,让君钰怔楞了片刻。
她的另外一只手,五指散开,抽搐颤抖着。
半年。
竟然只有半年了。
她以为自己这身子,起码能撑到二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