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仙殿内。
鹿生的耳畔还回荡着楚九月的话。
只是见到上官逸跑出去的样子,又有些担心。
上官逸对陛下的心思人尽皆知,刚才被狠狠的捅了几刀,不会真的出事吧?
他毕竟是长安的哥哥,长安因自己而死,鹿生不想上官逸再有不测。
“鹿鹿,他刚才有没有欺负你?给我看看。”
“陛下,他真的只是来同我讲和的。”
鹿生说的一脸真诚,也任由着她胡乱扒拉,没有抵抗,反而张开双臂,让她扒拉起来,不那么费劲。
楚九月仔仔细细扒拉了一番,没有发现新的伤痕,这才松了一口气。
难道错怪上官逸了?
“鹿鹿,你心思纯良,别轻易相信别人,知道吗?”
鹿生睫毛轻颤,说不上来。
总觉得这话刚才在王爷口中听到过。
“陛下,放心。”
鹿生应声道,目光落在自己被握住的手上。
那女子叮嘱的时候,手上的力气越发用力,像是真的怕自己出事。
他抿了抿殷红的唇,开口道:“陛下,您今日怎么来了?”
这半个月以来他也被养的极好,每日都是变着花样的补品,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药膏。
补品不苦,是甜的。
药膏也出奇的有效,身上的伤只剩下了淡淡的疤痕。
脸上也越发有了光泽,苍白的唇瓣也恢复了最初的殷红,如同带露的两瓣玫瑰花,带着极致的诱惑。
楚九月吞了吞口水,疯狂躲闪着视线,脸不自觉的泛起一层红晕。
痛骂自己该死!
竟然有一瞬间想要仰头亲上去。
这种禽兽行为,不是跟原主一样吗?
喵的!
楚九月你清醒一点,他才十八岁,比你还要小一岁呢?
是个弟弟!!!
冷静!
“那个……咳咳……朕是要把这个送给你。”
楚九月垂眸看到自己腰间的玉簪,这才想起自己开始的目的。
见鹿生一双杏眸水莹莹的,睫毛轻颤,殷红的唇瓣,向上勾起。
楚九月也跟着痴痴的笑了。
只听他温声道:“鹿生喜欢,谢陛下。”
他的声音很好听,如同让人身处漫天花海。
“朕替你戴上。”
还没等鹿生反应,楚九月一把将簪子拿了过去,踮着脚尖给鹿生簪簪子。
见楚九月踮着脚尖,憋红了脸的样子,鹿生唇角偷偷勾起。
身子往下弯了弯,正好到楚九月够的到的高度,甚至比她还要低。
楚九月心猛地一怔,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花香撩拨的呼吸有些乱,慌忙将那簪子簪上:“好了。”
鹿鹿竟然不那么抵触自己了,这就是一大突破。
“好看吗?”鹿生真诚发问。
“好看。”
真的好看。
好看到让人呼吸凌乱的地步。
见鹿生笑了,楚九月看的有些痴了。
这样的人,就该翱翔于九天,自由自在的生活。
或许将他送回家乡,北斗国,他依然能够是那个温润阳光的少年。
“鹿鹿,明日就要选妃了,你陪朕去吧。”
有鹿生陪着,或许其他来参加选秀的人会有些自知之明。
没有这样的颜值,自己就直接放弃。
鹿生眸光一暗:“好。”
他的语气正常,没有丝毫变化,依然是从始至终的平淡。
楚九月没有丝毫察觉,只知道鹿生答应她了。
她心里很开心。
只是待楚九月走后,如仙殿外窸窸窣窣的有了动静。
身穿墨袍的男子,脚步沉重的再次走进如仙殿。
“王爷。”
鹿生本有些吃惊,可仔细想想还是躬身淡然开口。
自己在信上说了,有重要事情相商。
他定是不会离开。
“嗯,陛下对你当真是恩宠有加,这羊脂白玉,只有西厢国才寻得到,远赴千里,博你一笑,真当得起这荒淫无道之名。”
帝辞的边说手心越发的用力,荒淫无道四个字似是在齿间挤出来,冷的刺骨。
“王爷,不应该高兴吗?这样对我们的计划更有利才对。”
鹿生心中疑惑,可怎么听这句话,怎么心里不舒服。
远赴千里!
荒淫无道?
现在竟然都不能听旁人说她了吗?
不行!必须尽快动手!
听着鹿生的话,帝辞手猛地松开,双眸微缩,晦暗不明。
沉声道:“嗯。”
他坐下开口问道:“有何要事?”
“永安侯要杀小殿下。”
此话一出,帝辞手中的茶杯瞬间粉碎,青筋凸起,脸上阴沉的仿佛一滴墨水滴落而下,冷声道:“什么时候?”
“这个消息是半个月前上官逸告诉我的,他这半个月没动手,应当是被陛下禁足的缘故,这是今日上官逸收到的消息,您看一下。”
鹿生从腰间拿出一张纸条,这是刚才上官逸来此的目的。
纸条上写着:明日动手。
那也就是说,宫里所有永安侯的细作都收到了这条信息。
所有人都趁着陛下明日选妃混乱之际,动手。
“我同上官逸说,在所有奸细动手之前,让他先行动手,他会避开小殿下的要害之处。”
“你就这么信任他?”
这才半个月而已,他从未见过鹿生这么快的信任一个人。
“他是长安的哥哥。”
听到这个名字,在这一刻两人心照不宣的陷入了沉默。
整个如仙殿都染上了一丝悲伤。
鹿生之前的事,帝辞知道的一清二楚,做他的奸细,他肯定要提前全部调查清楚。
只是长安之事,是他进宫以后的事,也是他把鹿生当成朋友的开端。
那日是他让鹿生出手去试探一番楚九月,鹿生自己扛下了所有极致的刑法,都没有将他暴露出半个字,也没有将经过告诉被永安侯死守的帝辞半个字。
后来鹿生求他帮一个人收尸。
在他的百般央求下他冒险带鹿生出了宫。
也是那时,帝辞才发现,鹿生的心很强大,也心狠,在树下边埋骨灰,边同他说着长安的身世。
他这才知道自己间接害死了一个小姑娘,鹿生是楚九月带回去养的金丝雀,就算是百般凌辱,也不会真的让他死,可别人就不一样了,她张张嘴就能要了所有人的命。
自此,他不疑鹿生,鹿生也成了他在这个充满杀戮的朝代唯一的朋友。
“嗯,我知道了。”帝辞嗓音低沉。
帝辞再次开口:“只有上官逸,我还是不放心,明日申时若是我没有出现在长春宫,就想办法让陛下去三阳殿。”
长春宫是陛下选秀的地方。
三阳殿是小殿下楚三月的寝宫,也是被禁足的地方。
多年来的配合,鹿生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应声道:“是。”
只是王爷瞒了这么久的武功,终于要重见天日了吗?
本来处理在难民一事上,对于那些挂着嘴脸的官员没有一丝手软,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
宫里有些人被断了财路,都说王爷仗着陛下的给的权利,办事雷厉风行,早就暗中齐刷刷盯着王爷,盼着他出事。
可百姓们却是欢天喜地,见到王爷就像是见到了活神仙。
这次恐怕又会引起一场不小的轩然大波。
——
次日清晨。
阳光透过雕花窗柏洒落在,五米长的凤床周边飘荡着层层红色纱幔,如雾如霞,将床上容颜绝丽,身姿曼妙的女子,隐隐露出,整个人透着极致的妩媚娇美。
微风拂过,红色纱幔随风在她的脸上拂过。
惹得少女一阵发痒,眉头微皱,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晃晃悠悠的坐到梳妆镜前,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唤道:
“陈安,进来梳妆。”
陈安早早的候在门外,应声而来。
楚九月这么久,早就习惯了这里的作息。
每日都会让陈安来梳妆。
自己好不容易能休息,她已经不想自己动手梳妆了。
闭目养神也是极好的。
只是她此刻的确隐隐有些头痛。
下一秒她便伸出纤纤玉手,抚上自己的太阳穴。
“陛下,您头疼?”
陈安的话,将她的眸子唤醒。
缓缓抬眸,望着陈安那满是胶原蛋白的小脸上,眉头皱的有些紧。
他眉间的那道疤痕被去除了以后,他整个人就像是粉雕玉琢男娃娃,那双眼睛也亮的出奇。
能在宫里这么多年,既有心机,又有高情商的活到现在,还能保持眼神干净的没有人。
“没事,兴许是因为今日选妃吧。”
楚九月揉着太阳穴回道。
下一秒,一双小手用自己手上唯一细嫩的指尖,抚上她的太阳穴。
生怕自己手心的老茧,划破了眼前这少女肤若凝脂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