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捞出来,那是我的事情,本来我现在可以进去见见我爹,结果全部被你们给打乱了!”
刚冷静下来的张莲花,听到李秋月这话,再也顾不上思考面前的男人时。
只记得她没能进去大牢看见张大叔,完全是因为面前这两人从中作梗。
来这里之前,那位衙役的确叮嘱过她,这件事情不能让其他人看见。
谁知道,偏偏李秋月二人就逛到了这里。
看着对方怒气冲天的样子,李秋月不知该如何回答。
“姑娘你这话说的,怎么就叫我们从中作梗?你可别忘了,这大牢可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
跟着县令时间久,哪怕是家丁身上也平添几分威严。
此刻冷着一张脸,倒是让张莲花不知该如何辩解。
“我又不干什么,我只是进去看看我爹最近过得怎么样。”
“如果所有人都说自己不干什么,所有人都可以去大牢里随便逛逛,那这牢房,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听着二人吵起来,李秋月夹在中间有些尴尬。
她不停望着大牢的方向,生怕里面有人走出来。
嘴里催促着:“张姐姐你快回去吧,反正张大叔也看不到了,你不如早点回去多陪陪张大娘。”
“李秋月,亏我之前一直把你当妹妹,你现在反而是这样对我的?”张莲花冷冷的望着她,“这种时候你反而帮外人说话?”
“什么外人不外人,张姐姐,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你做错了。”
“呵,李秋月,在我爹的事情上你怕惹上麻烦,不愿意帮我就算了,就连现在这种事,你都要处处跟我作对。”
看着张莲花的表情,李秋月觉得,她们之间的感情,可能真的是到头了。
果然,张莲花下一句话便是:“从今往后,我们二人恩断义绝。”
“张姐姐……”
“你不要叫张姐姐,以后叫我名字就好,就当我以前瞎了眼,才会在大家面前处处护着你!”
说完,张莲花又恶狠狠瞪了一眼家丁,怒气冲冲的转身离开。
徒留二人站在原地,无奈的对视了一眼。
“大哥,麻烦您,这件事情能不能不要告诉县令老爷?”
“她都说要跟你恩断义绝了,你现在还要护着她吗?”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张姐姐应该也是为了救张大叔,鬼迷心窍罢了。”
说话间,她依稀觉得心脏隐隐作痛。
原主和张姐姐之间,这么多年的情分,终究还是在她手里断送了。
李秋月有些愧疚。
“秋月姑娘,你终于来了!”
县令在一群狱卒的簇拥中,刚从牢里走出来,便看见那边站着两个人。
看清对方是谁,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
“嗯。”李秋月微微低了低头。
身边那么多人,此刻都在打量着面前这位女子。
夫人病重多年,头一回看见县令和一位女子如此熟络,以至于大家心里都打着小算盘,盘算着这会不会是县令马上要娶过门的小妾。
这是这模样……任谁看了都会感慨一句,当真是山鸡飞上枝头。
县令不傻,身边这么多人,自然也不是谈事的地方。
带着李秋月二人,便朝着后院走。
至于他要去干什么,整个官府中,有谁敢过问?
刚一走到没人的地方,李秋月便直接开口。
“老爷,可问最近夫人身体怎么样?”
“不急,咱们去屋里坐着慢慢说,或者我直接带你去家里看看夫人。”
“不用,该准备的东西我还没准备,您先说说夫人最近的身体怎么样,我看看有没有达到要求。”
李秋月摇摇头,并没有继续深入的打算。
她今夜到镇上来,最主要的目的是卖粮食存钱,以及买一些好吃的回去。
毕竟上次家里被李大强一扫而空,剩下那些没带走的东西,这两天也吃的差不多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她可不想带着那兄弟二人继续,天天在家里吃糠咽菜。
“姑娘的意思是,今天还不能给夫人治病?”县令愣了一下。
“今天恐怕是不行。”李秋月如实回答,“夫人最近的昏睡时间可有短些?”
“比之前好了些,清醒的时候,也能稍微多坐一会儿。”
说到自家夫人,县令的表情都柔和了下来,像是在讨论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之前开的方子可以按时喝?”
“那是自然。”
“夫人现在清醒,能坚持超过一个时辰吗?”
这句话一开口,场面立刻安静下来。
县令打量着面前的小姑娘,总觉得她是在开玩笑。
“小丫头,你知道你一个时辰有多长时间吗?”
“我自然知道一个时辰有多久,但是夫人如果连一个时辰,都达不到的话,就算我给她施针,她也坚持不住。”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县令脸上表情变化太过于明显,以至于李秋月心里清楚,自己今天要是说错了话,估计连这官府的大门都走不出去。
可若是不实话实说,耽误了夫人的病情,后面照样会遭到报复。
她叹了口气,开口说:“夫人病重多年,岂是几天时间就能解决的?我的确能试试给夫人施针,可每一针,都必须夫人清醒着告诉我感受,我才知道下一针的位置。”
“你不是大夫吗,为何还需要我夫人告诉你下一针的位置?”
“不知道夫人的感觉,这针下错了地方,最后也只是让夫人白白受罪,没有半点效果,您可情愿?”
李秋月静静的望着他,眼神没有半点闪躲。
坚持不到一个时辰,她就算去了也没用。
到时候再被人说庸医,得罪了县令,那完全是自讨苦吃。
还不如直接把话说明白。
看着面前这小姑娘眼神不闪不躲,县令仔细思考了一会,终究是点了点头。
“那如果夫人一直坚持不到一个时辰,难道就这么一直拖下去?”
“正月十五,若是夫人还做不到,来芝九草堂,我给您换一副方子。”
“此话当真?”
“此话当真。”
话是这么说,可李秋月心里也有些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