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我就自己嘀咕两句。”
李秋月猛地低下头,像是小心思被人拆穿了一样。
同样有些惊讶,不知何时,他们二人的关系,竟然已经如此亲昵?
“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明天回来的时候,在集市上带些回来。”
面对孙沐阳的眼神,李秋月急忙转移话题,生怕对方继续纠缠下去。
“没什么想吃的,你回来的时候注意安全。”
男孩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挡住了其中蕴涵的情绪。
李秋月刚想再说些什么,孙梓潼一下子冲了过来,手上还握着滴水的抹布。
“嫂嫂,我想吃蜜饯!”
孙沐阳转头就是一句:“吃屁,一天到晚脑子里就知道吃,脑袋都要吃成个实心的了。”
那凶巴巴的模样,完全看不出来前一秒,他还在关心人。
“哥哥是坏人,嫂嫂明明都问了我们想吃什么!”
“她问归问,你说归说,你嫂嫂成天在集市上干活多辛苦,才能给我们换来些吃食,你怎么还挑呢?”
看着兄弟二人吵的热火朝天,李秋月坐在旁边忍不住笑出了声。
想来也是,为了表现瓦罐里的薏米是最后的存粮,她可是一点白米面都没带回来过。
饶是前段时间的那顿饺子,都是用家里的薏米,和相近的乡亲换来点玉米面。
今日要不是孙沐阳无意提起,她都快忘了这件事情。
再出门的时候,可能是动静有点大,孙梓潼睡眼懵懂的坐起身子来。
李秋月轻轻揉了揉他的头,低声叮嘱:“小家伙,在家要好好照顾哥哥。”
“嗯嗯!”
同样是前往集市的路,今天的李秋月却显得干劲十足。
毕竟这可以算是她正式上岗的第一天,哪怕只是去芝九草堂,当一个打下手的小丫头,那好歹也是有了正经活计。
到时候就算村子里有人找麻烦,那她也是个城里有正经工作的!
想到这点,李秋月没忍住笑了起来。
李大强找了自己几次麻烦,又不是一个村子都是坏人。
草草将粮食取进麻袋,她便朝着粮行赶去。
早点挣了钱,然后早点去药房。
这种打几分工的生活,竟然开始显得忙碌了起来。
“马掌柜,老孙,早。”
拖着麻袋进门,李秋月便笑眯眯和二人打了声招呼。
出乎意料的是,今天并没有人搭理她。
不只马掌柜当没听见一样,就连老孙都别过头去,一副不待见她的样子。
李秋月被这二人的反应给整懵了,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得罪他们的事情?
“马掌柜,您今天这是怎么了?”她直接凑了上去。
“哼,昨天的事情我知道了。”马掌柜瞥了她一眼,表情带着些嫌弃。
“知道了,知道什么了?”
老孙接话说:“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吗?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能不学好呢?”
“啊?”李秋月被说得一愣一愣的,“我干什么没学好的事情了?”
“丫头啊。”马掌柜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你说你年纪轻轻,干什么不好,这粮食我也没少给你钱,怎么就非要去偷人家东西呢?”
偷东西?
这话一出来,李秋月算是终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明明昨日江捕头已经来过一趟粮行,加上该说的话已经说清楚了。
谁知道这马掌柜听了个半截,还把她当偷东西的贼。
李秋月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马掌柜,你这帽子可是扣的有些大了,我要是真偷了东西,人家江捕头,还能让我现在站在这里?”
“这……”马掌柜话到嘴边,噎住了。
他和老孙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眼里都看到几分迷茫。
好像……有几分道理。
“那如果不是你偷的,昨天江捕头过来是干什么来了?”
“自然是来问问情况,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真正偷东西人的线索。”
说到真正偷东西的人,李秋月拳头都硬了。
这该死的家伙,可是让她平白无故背了不少黑锅!
“那你……”
马掌柜还准备继续问下去,可李秋月的心思早已飞到了芝九草堂。
“掌柜的,这粮食你要是不愿意收,我就走了,我还有别的事情。”
“收收收,老孙,快去过称!”
看她要走,马掌柜急了,估计也是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态度的不对。
李秋月眼睁睁看着自己今天带来的东西还不够两斗,硬是被马掌柜多塞了几个铜板。
心里挂念着药房那边,她也就没多纠缠。
误会了人,用几个铜板翻篇,也算是再好不过的买卖了。
等她匆匆忙忙赶到芝九草堂门口,才发现药房今天根本就没开门。
“不至于吧,为了躲着我,药房都不来了?”李秋月整个人都不好了。
当然,她也不走。
将手里的麻袋垫在地上,她干脆一屁股坐在药房门口的台阶上。
老话说得好,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她倒是要看看,这老大夫是不是真的就不开门了。
看着面前人来人往,热热闹闹的样子,李秋月忍不住开始回想起自己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
不想还好,越想越气。
那个叫李大强的家伙,三天两头蹦出来恶心人,恨不得直接把李秋月一家气走,才肯罢休。
“丫头,我看你半天了,你在这里坐着,是找刘大夫的吧?”
看着药房对面买菜的大娘走过来,李秋月眼神一亮。
只要有人知道老大夫在哪,她总是能找到的。
“是啊大娘,你知道刘大夫去哪了吗?”
“丫头,你来的不是时候,每个月初五、十五、二十五的日子,刘大夫要去县令家给他夫人看病,今天怕是回不来的。”
“看病?”
李秋月本以为老大夫是故意躲着自己,没想到背后还有这么个由头。
县令,又是县令。
昨天老大夫不让自己掺和进来,也说是因为县令。
一个当官的,和一个小小的药房之间,怎么又扯上了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李秋月坐在台阶上,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大娘,麻烦问一句,这县令的夫人,是有什么不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