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一而再再而三的询问,李秋月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
对呀,她为什么不要?
明明之前,县令也曾给过她房契与地契,而且还不止一处,几番推辞后,不也是照样收了下来吗。
为什么现在换作面前的富商,她就不愿意收下了呢?李秋月自己也说不上来。
同样是治病救人,之前那只是治好了夫人多年的隐疾,这次甚至直接救回了面前这小男孩的性命。
对比一下,这张房契李秋月更是应该收下。
看她半天不说话,父子二人对视了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
小男孩一转眼跑了出去,步履匆匆的,像是急着要去找什么东西。
“姑娘,你莫不是看我有如此大的家产,报答您这位救命恩人,却只拿出一处房子,有些太少?”
男人捏着衣角,说起话来也有些犹豫。
像是在考虑到底应该出价多少,才能让面前这位女子满意。
“不是的,不是的。”李秋月急忙摆手否认,“我并没有嫌这房子不值钱,相反,你这处房产对我来说实在是太过于贵重了,我只是随手救人,并不能收下如此贵重的东西。”
“不过就是一处房子。跟我儿子的性命相比,自然什么都算不上,姑娘你要是不愿意收下的话,今天这门口就别想出去。”
像是为了验证这富商所说的话,几个彪形大汉瞬间出现在门口,身上磅礴的肌肉,光是看上一眼,就怀疑能被他们一拳抡死。
李秋月咽了下口水,默默往后退了两步。
看来这户人家不止家里有钱,更是养了不少壮丁,说话还是要注意一些,不然一不小心被人打死,都没人知道。
毕竟在这京城,除了孙沐阳兄弟二人,她可谁都不认识。
就算是被人打死,曝尸野外,到头来连个能领她回去的人都没有。
这种事情,越想越心酸。
李秋月脸上的表情也逐渐变得沮丧起来,不知不觉间,反倒是捏紧了刚才被塞过来的那张房契。
“所以说我要是收下这处房子,你们就放我走,是吗?”她声音极小,小的快要让人听不见。
“那是自然,只要姑娘愿意收下这处商铺,无论您以后想要开什么店,我立刻派人把东西全部都运过去,保证给准备的妥妥当当,到时候你只要去个人就行了。”
富商一拍胸脯,口气大得不得了。
要不是因为他随手一拿,便是一间房子,李秋月肯定以为这人在说笑。
当然,现在不会了……
因为那小男孩现在已经跑了回来,怀里还捧着一个小桶,直接放在了李秋月面前,一双小豆眼睛更是在放着精光。
“姐姐,你要是不愿意要我爹爹给的这些东西,这是我自己的私房钱,是平时爹爹给的钱存下来的,若是姐姐不嫌弃,就当是我报答您的。”
这小男孩一笑起来,跟自家老爹一样见不着眼睛。
只是李秋月的眼睛,此刻同样也眯了起来,被那桶里的东西给晃的,不知道该往哪里看。
一个小木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里面现在却是摆满了金子。
那是金子!黄金啊!
现在从一个小孩嘴里说出来,如此一笔巨大的财富,竟然是他平时存下来的零用钱。
李秋月一时间更觉得欲哭无泪。
什么手艺,什么宝贝,终究还是比不上人家出生的好。
“小弟弟,你还是把这钱拿回去吧,我已经答应了你爹爹收下他的房产,你自己的钱还是留着自己花,不要到处拿出来。”
李秋月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那一瞬间,仿佛觉得面前这个人是孙梓潼。
当然,孙梓潼那个小家伙,是绝对不可能掏出一堆金子,摆在她面前的,最多就是像献宝一样,掏出一大堆零食。
“姐姐你可以叫我的名字,我叫钱多多!”男孩依旧笑着,并没有把她的手拿开。
“钱多多?”李秋月跟着重复了一遍。
这一家子人钱多,她是看出来了,只是没想到竟然如此富贵,以至于儿子的名字,都要叫钱多多。
“是的姐姐,以后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毕竟你要是拿下了我爹爹的房子,我们以后应该也会经常见面。”
“为什么?”
他要是不说这话,李秋月倒是没什么想法,现在反过来说会经常见面,她倒是显得越发好奇。
实在是想不明白,究竟是做什么的人,才能随手一掏,便是如此多金子。
看她这么好奇,旁边的钱老板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解释说:“姑娘见笑了,整个京城的钱庄都是在下的产业,包括这街上的许多铺子,也都跟我有关系,所以我儿子才说,以后咱们会经常见面。”
“钱庄都是你的?”她瞪大了双眼,“还有很多商铺,也都是你的?”
“是这样,没错了。”
“卧槽,等于你是京城首富?我随手救起个娃娃,竟然是京城首富家的公子,而且还是独苗苗?”
这话虽然说的不太好听,但也没说错什么。
随着面前钱老板缓缓点了点头,李秋月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彻底崩塌了。
原来从始至终,都是她一个人在客气,人家嘴里说这房子不值钱,倒是真的对他来说并不算值钱。
毕竟谁家首富,手里没有一大片地皮商铺,别说随手送出去一间,估计就算送出个十间八间,对他们来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客气了,能不能麻烦钱老板,帮我把这间铺子装修成一个医馆?”
知道对方是有钱人,李秋月自然也有了底气。
说到底还是救了他儿子,提一点小小的要求,应该不过分吧?
“医馆?想来也是,姑娘医术如此高超,不开医馆治病救人,终究还是浪费了。”
“爹爹,那姐姐的医馆什么时候能装修好啊?”钱多多转头看向自家老爹,“到时候我也想去姐姐的铺子里面玩。”
“玩什么玩,开医馆是治病救人的,你过去不是纯粹给人家添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