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灵第二日带着孤夜辰那长长的清单在拍卖会上大杀四方,拍买的东西,好似不要钱。
这阔绰的出钱方式,把喜鹊和白初昕都看傻了。
楚家几个兄弟也是如同看疯子似的盯着楚灵,仿佛这个楚灵被什么东西附体了似的?
楚灵桌上很快就堆成了山。
“夜九,东西买够了吗?”她还故意问孤夜辰。
男人倒是淡定如斯,轻瞥桌上物品,缓缓颔首:“都妥当了,属下命人将这些物品先行送回京城。”
“好。”
两人一问一答,好像真是主仆关系。
喜鹊在一旁看麻了。
她已经猜出这个“夜九”身份了。
能够肆无忌惮进入王妃寝屋,好像还同吃同睡的……只可能是摄政王。
只能感叹一句,这世上能让摄政王直降身份来做侍卫的,也只能是王妃办得到。
倒是旁边的楚长宁冷哼了声。
他手上缠着绷带,当然胸口也有绷带。
想不到昨日遭受这夜九的一掌后,他整个人快废了!
他上次被这么打击的,还是在楚府遇到摄政王时。
楚长欢担心他又去招惹那侍卫,急忙拉住楚长宁,“三弟,你可把你那暴躁脾气收一收,别再惹别人了。”
楚长宁冷笑:“我哪里招惹他了?我不过是嘲笑,有些人把摄政王的银两当水一样泼出去,买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随着他的讽刺声,楚长玉和楚长奕亦是看向楚灵的桌面。
有些东西……
甚至有些匪夷所思。
比如,某些棺木的设计图纸?
比如,曾经的荒漠国的皇陵设计图纸……
这些东西令人看不懂。
楚长玉沉声跟楚长宁说:“兴许这是摄政王想要的东西,你能不能收敛下你那嘴巴,每次说话都这么令人不喜。”
楚长宁最近诸事不顺,没想到反倒被自己的弟弟教训,登时就生气了。
“楚长玉,你看看自己的模样,是不是越来越像个叛徒了!”
“叛徒?何为叛徒?怎么,我为公道说句话,你也要把我说是叛徒?呵!”
兄弟两就这么争吵起来。
而他们争吵的内容,楚灵是一个字没听,她数着桌上的这些物品,一一对过清单。
皇上买这些东西……
该不会是打算为自己修建新的皇陵吧?
前世,皇帝没有做到这一步。
这一世的皇上,似乎比前世更为自私些,前世的皇上从不为自己考虑这些……
楚灵已经明白自己的命格和上一世轨迹大不相同,所以这一世很多小细节也会在慢慢改变。
很快,孤夜辰派人过来将东西搬走。
桌面一会儿空了。
楚灵也早早带着白初昕和喜鹊离开。
出了那拍卖会,白初昕惊叹地说:“这些物品都是摄政王拜托你买的吗?话说那摄政王不也是说要来吗?可至今都没瞧见他人。”
楚灵低声说:“也没什么,他可能有事先行离开。”
白初昕颔首:“也是,摄政王日理万机,怎可能为了一场拍卖会停留三日,确实不像。”
喜鹊:“……”
楚灵也扯唇,实在想笑。
这个赞赏,她也真是……无话可说。
刚走两步,几人被马车拦下。
萧奕的马车。
“这么巧?”男人挑开车窗,故作惊讶地问楚灵,“想不到王妃出手如此阔绰,买下的物品都是给摄政王的吗?”
这话,好似在诅咒孤夜辰去死。
毕竟当时拍下的那些物品,绝大部分都是丧葬所用。
她也不明白皇上为何要千辛万苦来拍下这些东西,设计图纸之类的,其实若是聘请一位木匠,也是可以的。
“这就无需陛下多虑,我乐意买这些东西。”
萧奕轻笑,余光扫到楚灵身后的孤夜辰,似笑非笑地颔首:“也是,既然如此,孤先告辞。”
楚灵心中催促:赶紧滚。
“不过……那另一半药材,不知王妃打算何时来取,孤在北凉国等王妃亲自来取。”
说罢,他才阖上车窗,扬长而去。
楚灵抿唇,咬牙切齿。
白初昕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是那蝉杏子?他才给你一半?”
直至此刻,白初昕才知道,原来那北凉帝竟如此卑鄙无耻狡猾!
楚灵亲嗯了声。
白初昕来气,赶紧脱下自己的男式黑靴,砸向那还没跑远的马车。
“这等无耻之徒!”
喜鹊惊呼了声。
楚灵都错愕,“初昕……”
黑靴砸在车顶发出了“咚”的闷响,而那马车载着她的鞋子逐渐远去。
白初昕生气地说:“那北凉帝若敢伸出脑袋,我要砸晕他。”
“初昕,你不要胡闹,这男人不是你能招惹的。”楚灵叹气,伸手扶住她。
此时她一只脚没鞋子,如同金鸡独立的动作。
倒也不在乎自己少了只鞋子,白初昕一脸无所畏惧的模样,“无妨,我就是随便砸的,这大街上随便买双鞋就是,不怕。”
喜鹊眼神一闪,迅速说:“王妃,我陪她去买鞋。”
她搀扶着单脚蹦跳的白初昕去了前面的集市。
徒留下楚灵和孤夜辰。
楚灵无奈,“夜九,既然那北凉帝已经离开,我们明日启程回京吧?”
孤夜辰轻嗯了声。
楚灵不知他心底所想,莫名地转头,古怪地望着他那张易容的脸。
即便是已经能瞧见他表情,可他还真是不会喜形于色,此时当真符合“面无表情”四个字。
楚灵其实有些话想与他说,可现在身份在此摆着,她也不便去说。
远去马车。
停顿下,萧奕让旁边的侍卫将那只男式靴子取下。
“这……”侍卫盯着这小巧的男式靴子,惊叹,“这世上有男人的脚这么小吗?”
萧奕轻嗤:“男人?”
敢砸他马车的人,这还是独一人。
……
回京当日,孤夜辰就更衣戴上面具进宫了。
楚灵打开药盒,将药材仔仔细细地检查。
虽然只拿到一半,但终归离胜利不远。
有这一半,也是一半的疗程,只需要让孤夜辰乖乖喝药解毒。
自回到京城后数日,楚灵就整日窝在自己的药房里捣鼓药方。
孤夜辰似乎也挺忙碌,所以这几日也没与楚灵见面,倒是每晚回屋都会看见桌上多了一碗黑乎乎的药。
直到第五日。
楚灵听喜鹊匆忙过来禀报:“王妃,宫中长公主送来邀请,说是请您过去喝茶吃糕点。”
“请我?”楚灵倍感疑惑。
“王妃,那公主该不会是在设鸿门宴,要暗算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