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出去一趟,吕序觉得身子又沉了些,回来便躺在床上休息。
睡得迷迷糊糊,感觉父亲进来过,还有人扎过她针,等她恢复意识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的事情。
青鸾抱披风进来道:“昨天上官神医留下药浴的方子,奴婢已经准备好药浴汤,按上官神医的嘱咐,小姐吃过汤药就得泡上。”
“天天喝药都没用,泡澡能有什么作用。”
“至少泡药浴没有喝汤药苦嘛。”
青鸾扶吕序起床同,给她披上披风,扶着她来到帷房,服侍她坐进满满一桶乌黑的浴汤里。
大约是泡得舒服,吕序轻叹一声无力地靠在浴桶边上,长发散落在浴桶外面,似光泽极好的墨绸堆叠在地上。
烟雾般的水气萦绕在她身周,如淡薄轻纱润泽在苍白得透明的脸庞上,随着体温的上升,双唇终染上胭脂红,给两腮也染上凋零桃花的薄红。
细密的长睫羽无力轻垂,如蝶翅般美丽易碎。
体柔如雪,一碰即碎,脆弱得让人怦然心动,却只能远远观望。
青鸾和朱雀纵与她形影不离,看到她这般模样仍然会心跳加速,旁人若看到不知又有那般模样。
“你查的事情有消息吗?”
大约是泛力,吕序的声音软软的,在旁人听来却是媚入骨的慵懒。
青鸾把一个盆子放到地上,把吕序的长发放进里面,用勺子盛了水从头顶上轻轻淋下,浓浓的姜味从头顶上散开。
“梵姓在神州大陆可不是普通姓氏!”青鸾感叹一句。
吕序笑笑道:“我当然知道梵姓氏不普通,但跟梵先生又有什么关系。”
梵,这个姓氏曾经一统九洲,他们建立的华夏天朝旷古绝今,至今未有一个王朝能跟华夏天朝媲美。
曾经的辉煌如今都是成为历史。
梵氏建立的华夏天朝,早在一千多年前就崩溃。
只不过梵氏一族至今仍占据着天域之城,即便只有一城之地实力仍不容小觑。
“他来自天域之城!”吕序十分惊讶道:“据说在天域之城的人,一向看不起外面的人,他怎么会来到南离。”
“奴婢也没有查明白,不过有一事很蹊跷。”青鸾继续道:“三年前秋闱拔得头筹,很多人说他是主动放弃春闱,但奴婢在春闱的报考的名单上查到他的名字,而且他是缺考不是弃考。”
缺考是报名参加春闱,开考后人却没有出现考试。
弃考是在春闱开始前,就主动告诉主考官放弃今年春闱。
所以梵行其实是要参加春闱的,只是被某些原因耽误了……
“三年前,南离有发生过什么大事吗?”
吕序问青鸾,那一年若发生过大事,她怎以会不知道。
青鸾愣一下道:“有什么事情大得过颂长公主掳走小姐,逼迫老爷娶她的事情吗?”
“除了这件事情呢?”
“北黎国来犯,好像是小姐去了凉州之后的事情。”
吕序想一下道:“就算北黎国来犯,也轮不到他一个文弱书生上战场吧。”
“那……那就没有什么大事。”青鸾想一下道:“莫非是天域之城那边的事情……要派人去查吗?”
“查。”
吕序肯定地答复。
值得或者说没有选择地放弃春闱,肯定是要紧的大事情。
“还有一个件小事。”青鸾想起了什么事情道:“方才听四姑娘和五姑娘说,柳三小姐今天去过宣院。”
“就她那个年纪,真想去宣院当长老。”吕序忍不住讥讽。
“才不是呢。”青鸾悻悻道:“她去找梵先生,说不介意他的出身地位低微,愿意与他结为夫妇。”
“太不要脸了。”吕序冷哼一声:“人家没有嫌弃她就不错,她还好意思嫌弃人家出身地位低微。”
“可不是。”
关于这点青鸾跟吕序绝对统一战线。
吕序怔一下道:“你说今天梵先生已经回宣院授课。”
青鸾嗯一声,吕序深吸一口气:“他不是受了伤嘛,怎么不多休息一两天。”
“皮外伤,不影响他授课。”
“我瞧见那伤口了,那么长,能要我的命呐。”吕序抬起手比划一下伤口长度。
“梵先生身体强壮恢复得快,不似小姐您孱弱,恢复能力比较差。”青鸾无奈地提醒吕序,她的体质到底有多差。
吕序无奈地轻叹一声,忽然用力拍一下水面道:“每次我一病倒,就会记起那个女人的嘴脸,你说……要是她的免罪金牌没了,是不是可以数罪并罚啊。”
青鸾有些为难道:“免罪金牌这么重要的东西,颂长公主一定会藏得很严实,轻易拿不到吧。”
“是人都会有弱点,颂长公主也不例外。”吕序觉得是自己没想到,一定要想办法找到这个疯女人的弱点。
“这个女人是疯子,小姐您
可千万别主动招惹。”青鸾提醒主子尽快打消念头,却听到吕序喃喃道:“记得颂长公主不是有个女儿,跟我差不多年纪吧。“
青鸾犹豫一下道:“据说被先帝封了长安郡主,一直寄养在太后宫里。”
“太后……”吕序冷冷道:“当年为了撮合父亲和颂长公主,背地里可没少出力,如今颂长公主破罐子破摔,夜里是否能安寝……打探一下这位郡主的性情吧。”
“奴婢明白。”
吕序泡了半个时辰便起来,朱雀用内力帮她烘干长发,换上厚暖的衣裳。
看到身上衣裳,吕序无奈地长叹一声:“我要是没寒气入体伤了根基,习武到今天也能自己烘干头发。”
“有奴婢们在,小姐不必吃那个苦。”
朱雀系好外面的束腰,把香囊和禁步等物挂在她腰间。
吕序去了书房,吕颐在看公文,见她进来放下道:“宣院那边你若不想去便不去,以你的学识去宣院,不过图将来说婆家时不被人轻视,但是你的体质……将来终身不嫁也无妨,爹养你。”
“去去也无妨。”吕序坐过去道:“整天闷在家里于身心不利,不如去宣院坐坐,权当女儿散散心吧。”
“你不是嫌弃女子多的地方是非多嘛。”吕颐惊讶地看着女儿,吕序笑着讨好道:“他们于女儿不算麻烦,就是有些聒噪罢,女儿可以忍忍,算是修心养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