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日,夏越重新坐在朝堂之上,朝臣还有几分恍然,说实话,他们都从跟摄政王的斗智斗勇中找出几分乐子来了,正在逐渐习惯这种隐秘的快乐,结果陛下突然不再被‘囚禁’了,自己出来上朝了,摄政王却不见了。
有点怪异的失望和不适应,怎么办?
朝臣们很快接受了现状,有摄政王一派的朝臣询问,“敢问陛下,摄政王为何没有上朝?”
“头疾突发,暂时休养一段时间。”这次栾云锡头疼的突然,夏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傅空青说栾云锡需要休养一段时间。夏越本有点担心栾云锡不愿意放权,结果栾云锡似乎终于觉得自己的小命比权势重要,干脆利落的把一切交给了夏越,允许他上朝处理朝政,而自己则睡在夏越寝宫里养病,两人的处境似乎刚好一反。夏越松了口气,觉得是自己这段时间乖巧听话,栾云锡对他的感情加深,才换来了如今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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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臣们互相看了看,都有些不知所措,那这戏还要不要演下去,这段时间摄政王罢免了不少保皇党的朝臣,现在是不是把人叫回来继续做事?
夏越揉了揉眉心,“摄政王只是暂时休养,一切如之前,朕只是暂时处理朝政。”
“是。”众朝臣都听明白了。
“不知臣是否能去探病?”王智明出列询问。
“人在寝宫,爱去就去。”夏越没好气的道,他又不是栾云锡,并没有囚禁他好吗。
“多谢陛下。”王智明回答。
夏越这才把话题转到正事上,“这些日子可有什么事务悬而未决,尽可启奏,于朝堂商议。”
“是。”众朝臣应答,除去新的事务,也有朝臣不满栾云锡的决断,重新把之前的事情提出来商议,夏越听了,除去少数几个,大多没有重议,而是依旧遵循栾云锡的决断。
在夏越忙碌朝政的时候,栾云锡却把郝侍卫叫到了床边。
郝侍卫这段日子瘦了不少,一脸的憔悴,这段时日栾云锡倒是颇有几分春风得意,日日春宵,毕竟小皇帝也囚禁了,人也到手了,虽然因为遇到了个糖葫芦小贩搞得自己一脑门官司,但整体还是过的很好的,此刻见郝侍卫变成这幅模样,栾云锡也有几分不忍,皱起了眉头,“你这是怎么了?”
郝侍卫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作答,只是跪在床边不发一言。
栾云锡叹了口气,自己明白过来,道:“罢了,以往的事情就算了,我有件事情倒要问你,你需老实回答我,不许再欺瞒,若有一字谎言,你我之间,便再无情谊可言,懂吗?”
郝侍卫一震,最终跪伏下去。
栾云锡道:“陛下,到底是我什么人?”
郝侍卫抬头惊讶的望向栾云锡,他陪伴栾云锡多年,哪里不懂栾云锡的话语意味着什么,他意识到,栾云锡已经起疑心,需要他给出答案。郝侍卫伏地不起,“主子,不是我不愿意说,只是为了您的身体……”
“陛下可是我夫人?”栾云锡打断郝侍卫的犹疑不定,他不需要郝侍卫为了他想这些,他只需要真相。
郝侍卫不发一言,甚至没有动作。
栾云锡却明白了什么,郝侍卫没有第一时间反驳,便是最好的答案,那个糖葫芦小贩说的是真的,夏越,才是他夫人!
一时间,栾云锡百感交集,惊讶,高兴,不解,茫然,几乎让他的大脑隐隐作痛,他也意识到,为什么一直没人告诉他真相,任由他糊涂下去,栾云锡深吸一口气,平缓内心,人都说久病成医,栾云锡也很清楚自己的脑子一旦过载,就开始出问题,唯有平静少思,才能缓解。
郝侍卫见栾云锡久久不语,抬起头来看向栾云锡,却见栾云锡正闭目养神,甚至在按照神医谷的吐纳之法调节内息,郝侍卫不敢说话,担忧的看着栾云锡。
许久,郝侍卫几乎僵成雕像,栾云锡才睁开眼,“没事了,你说吧。”
“主子……”郝侍卫担忧。
“你若不说,难道我就能放下这些,不去查找真相了吗?与其让我费尽心思去查,不如你直接告诉我。”栾云锡道。
确实是这个道理,主子已经清楚了陛下是他的夫人,其他的细节,难道他不说,主子就不去查吗?与其让他费神,不如直接告诉他,说不定还能更缓和一些,郝侍卫道:“请主子允许,让我请傅先生过来,再一同向主子解释。”
栾云锡点点头,“好。”
郝侍卫这才起身,连忙出去找人。
所幸夏越初次上朝,无论是之前栾云锡做过决断但朝臣不满意的政务,还是新的政务,再或者是向夏越汇报这段时日栾云锡所做作为的朝臣,都阻拦了夏越下朝的脚步,这都在栾云锡的预料之内,这么久不接触朝政,突然回归朝堂,夏越一时半刻绝对抽不出身来,也给了他足够时间去探寻真相。
傅空青来的路上已经听郝侍卫说了经过,整个人愁的不行,一来担心栾云锡脑子受不了,二来担心自己如何面对栾云锡,毕竟骗他的人,自己也是其中之一。
但郝侍卫并不在意傅空青的心思,拉着傅空青就往回跑。
很快,栾云锡等来了郝侍卫和傅空青。
“说吧!”栾云锡看着十分淡定,淡漠的看着两人。傅空青心虚的抓紧手中的药箱,垂下头去。
栾云锡没宽慰他,他认为,唯有愧意,才能让他这位师兄配合他而不是小皇帝,说到底,他这位师兄的脸皮就是不够厚,稍做了些心虚的事情,便不知如何面对。
郝侍卫看了眼傅空青,“就麻烦傅先生在一旁看护些。”
“应当的。”傅空青还是不敢看着栾云锡。
郝侍卫深吸一口气,有一腔委屈终于可以诉说,便从栾云锡坠马开始讲起,甚至夏越的所有计划和众人的忧虑都一股脑的告诉了栾云锡,栾云锡不动声色,静静的听着,甚至在听到夏越联合朝臣一同搞了个惊天骗局来哄他也没有什么动作,依旧是那么的成熟稳重可靠,心态非常的稳定。
傅空青担忧的看着栾云锡,“云锡,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说知道吗?郝侍卫,你缓着些说。”
郝侍卫一腔心事终于有机会说出口,哪里抑制的住?一连串的说完之后才隐隐有些后悔,怕自己说的太多让主子接受不了,也连忙停下来担心的看着栾云锡。
栾云锡深吸一口气,闭目调理。
傅空青一眼就看出栾云锡在吐纳,抬手示意郝侍卫不要说话,给栾云锡休息接受的时间,而自己则手持银针随时准备上前救人。
但栾云锡比他想象的要坚强,或者说是最值得震撼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其他的,便是顺其自然,栾云锡没有不能接受的理由,虽然事情的发展超出他的预料,但到底没能干垮已经做了心理准备的栾云锡,许久,栾云锡长舒一口气,缓缓睁开眼。
傅空青立刻上前诊治,许久,也松了口气,“还好,没什么大碍,只是云锡,你必须要好好休息一下知道吗?你既然知道了陛下是你夫人,也该明白不必过于担心朝政,一切还是以自己的身体为主,懂吗?”
栾云锡没说话。
傅空青继续道:“我知道你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但是切记不要多疑多思,有时候真的可以稍微放松一些,把事情交给亲近的人去做,有什么事情,等病好了再说,对吧?”
“师兄,我懂。”栾云锡缓缓道。“你说得对,我确实是应该好好休息一下,我既能跟陛下两情相悦,还成亲七年,如何还能不爱惜自身?我定然是要跟陛下长长久久的。”
“你这么想就对了!”傅空青放松下来。
“此事你们要替我保密,我想等我身体恢复过来了再处理,你们也不要告诉陛下,可以吗?”
“那当然可以啊!”只要栾云锡肯休息,傅空青自然一百个同意,郝侍卫就更不用说了,栾云锡话音未落,他就点头如捣蒜。
栾云锡看向郝侍卫,“还需委屈你一段时间,暂时还如之前,你继续被谢从农扣押。”
郝侍卫单膝跪地,“只要主子好好的,属下做什么都高兴。”
栾云锡点头,继续嘱咐道:“若陛下那边有什么新的计划,或者有什么举动,你也要告诉我。”
郝侍卫愣了下,还是同意下来,“属下遵命。”
“另外,我精力不济,有些累了,你去将此事告诉谢从农,让他明白我已经知道真相,从今日起,陛下那边有什么安排,也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栾云锡已经知道谢从农也投向小皇帝,但是没关系,只要他知道真相,并告知谢从农,他是会立刻转向自己的。
“是。”郝侍卫连忙同意,他相信谢从农知道主子知晓真相之后,也会选择听从主子命令。
“至于朝中……”栾云锡眯眼,想起主动投向夏越,配合着演戏的王智明等人,“暂且这样吧,先瞒着他们,此事只有你们三人知道,不要再告诉其他人。”
“是。”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鬼靈夜灌溉的50瓶营养液~笔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