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查一下这郡公家的小姐在何处修行。”江砚舟嘴角淡淡露出一丝笑意,有种不怀好意的感觉。
姜愿潜入郡公府中查看一番回到客栈,不仅带回来了李淑慎的消息,更是带回了一个对于江砚舟有用的消息。
这李明善即不想自己的女儿嫁给唐景辞,也不想自己的女儿嫁给别的权贵,可却也不放弃任何攀附的机会,谁也不愿意得罪。
承诺只要唐景辞夺得太子之位就会将女儿嫁给他,在此之前一定会竭力将自己的女儿待字闺中。
另外有朝中大臣前来为太子说媒,迎娶李淑慎为良娣,等生下长子便请旨为太子妃。
如此看来这个李明善还真的是个香饽饽,谁都想要拉拢。
不过李明善那可聪明的很,明哲保身,置身事外,若不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必然是不会做出决定的。
江砚舟让姜愿收拾好东西,在客栈等后,而后出门前往李淑慎修行的道观。
道观是特意为李淑慎准备的,没有其他修行之人,里面丫鬟仆人不少,这生活比起在郡公府差不到哪儿去,只不过是打着修行的名头住在这儿罢了!
江砚舟在道观外面晃悠了一圈,特意找了人多的地方,翻墙而入,在观中地窖隐藏了约莫一个时辰,方才出来,原本想着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却没想被李淑慎发现,如此到是显得有些尴尬了。
“公子”李淑慎看着江砚舟的表情有些含蓄,微微低头,浅浅微笑,全然一副娇滴滴的感觉。
江砚舟整理一副转过身来,尴尬看向李淑慎,“无意冒犯,还请姑娘见谅。”
李淑慎微微抬头撇了江砚舟一眼,又默默低下头,脸颊泛着红晕,手中揉着衣角,“公子如何会来观中,为何无人通禀?”
江砚舟将手背在身后,“姑娘莫要误会,只因在下的盘算让姑娘在此清修,过意不去,想来道歉。正门而入怕引起误会,便就翻墙而入,转念一想这姑娘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独居于此,在下外男多有不便,欲要离去,免得毁坏姑娘声誉。”
拿出一个锦盒放在地面上,“一点心意,还望姑娘原谅在下行径。”
见李淑慎前行,江砚舟自觉的退后到了墙根,保持最佳安全距离。
李淑慎捡起锦盒拿出里面的手镯,直接戴在手上,怎么看怎么觉得顺眼,笑意洋溢在脸上便没有一刻消失过,“多谢公子,这礼物我很喜欢。”
江砚舟微微低头,“姑娘喜欢便好,在下告辞。”
李淑慎眼里的失望立马浮现,上前两步却又停下了脚步,“我爹说是你想到这法子让我避免嫁给三皇子,我该感谢你的。”
江砚舟伸手做出阻止的表情,“姑娘不必谢我,不让你嫁给三皇子是在下此行的目的,还望姑娘不要介怀。”
不愿意在与李淑慎多说什么,江砚舟翻身上了墙头,瞧着外面又人路过,还特意回头看了一眼李淑慎,浅浅一个微笑,跳下墙头,整理衣冠,潇洒而去。
姜愿骑马在城门口等候,等江砚舟到达城门口时,将手中缰绳丢给江砚舟,策马而去。
“公子,方才马帮经过告知永安城寒山寺坐落已完成,香火鼎盛,正在设法引起皇帝注意,其他的便是等着公子安排。”
江砚舟点头,“此次前往垅城郡用了太多时日,这回到封州约莫也该是芒种前后了,算着日子也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策马扬鞭才踏入封州城门就看见两个千牛备身带着若雪在街上买东西,原本江砚舟想说装作不认识就这样离开的。
没曾想若雪直接跑到了马前,欢快的喊着“哥哥。”好在戴着面具和帷帽,若不然还真的就暴露了。
勒住缰绳,江砚舟下马,将若雪抱在怀中,“怎么这般顽皮,若是让马伤了你怎么好?”
若雪捧着江砚舟的脸蛋,“许久未见到哥哥了,若雪想哥哥。”
江砚舟摸了一下若雪的脑袋,“那你告诉哥哥,哥哥不在的日子有顽皮吗?”
若雪摇头,“若雪很乖,一点也没有顽皮哦。”
拥抱着江砚舟的脖子,在江砚舟的耳边细语,“我见到那个哥哥了,他依旧被绑着,我有给他送吃的,跟他说话,他看起来很温柔,但我有偷偷的看到他眼里可怕的样子,捶桌子很生气。”
松开江砚舟的脖子,示意江砚舟将自己放下来,走到两个千牛备身的身边,拉过来给江砚舟介绍,“这是我逃亡到封州时,帮助我的大哥哥,哥哥不在的时候,他们都会陪我玩,他们对我特别好。”
江砚舟收起温柔的样子,将若雪拉倒自己的身边,露出仇视的感觉,“你们是千牛卫队,为何出现在封州?为何对若雪好?”
千牛备身倒是客气,“公子不必误会,我们认识若雪姑娘比你要早,断然不会伤害若雪姑娘的。既然公子回来了,若雪姑娘我们也完璧归赵了,告辞。”
若雪上前抓住了千牛备身的手,“大哥哥,那我以后还可以去找你们玩吗?哥哥太忙了,都没时间陪我玩的。”
千牛备身蹲下身子,抚摸着若雪的脑袋,“你想去找我们随时都可以,不过那是我们的秘密,你不能告诉别人。”
若雪很是乖巧的点头,转身拉住了江砚舟的手,“哥哥,我们回家吧!”
江砚舟看着千牛备身的背影故意说道:“若雪以后离他们远点,他们不会是什么好人的。”
这话若雪自然不在意,但是千牛备身听着才能放下戒心。
姜愿上前将若雪抱了起来,提点若雪说出这段时间的事情,听到若雪受伤,江砚舟还假意生气,说要给若雪报仇,明显就是故意说给千牛备身听的。
牵着马带上若雪回府,江砚舟让姜愿去寻找兮月回府,这段时间的事情江砚舟需要好生了解一下,然后安排下一步的计划。
回到房间,江砚舟拉开棋盘黑布,将黑棋布上,从局面上黑棋已经超过了白棋,但实际上黑棋还没有完全定型,到底谁输谁赢还真的说不好。
看了一眼棋盘,江砚舟打开白棋的棋奁拿着白棋布局,黑白双方势均力敌。另外拿出一棋奁棋子,黑白相间,像极了阴阳八卦,坐落四周,是黑是白还不好定论。
若雪懵懂的看着棋局,“哥哥,棋局不是黑白两子吗?为何还要黑不黑白不白的棋子?哥哥这是在下棋吗?为何与夫子教的不同?”
将棋奁盖好,放在一边,看向坐在对面的若雪,摸了一下若雪的脑袋,“哥哥在下一盘很长远的棋,你还小,自然看不明白,大了便就明白了。”
若雪伸手触碰棋子,抬眼看向江砚舟,眼中全然是好奇,“那□□后也教我下大棋如何?”
“自然”江砚舟将棋盘罩住,抱着若雪到桌边坐下,“不过现在哥哥想知道若雪这几月的发生的事情。”
若雪乖巧点头从江砚舟的身上滑下来,爬到凳子上坐好。“与哥哥分别那日,他们把我抱进屋里,找了大夫给我治伤。我听哥哥的话睡了一觉才起来一醒来他们就问我发生了什么事,问我为什么活着?”
江砚舟认真听着,“那若雪如何说的呢?”
若雪面带笑意,“我按着哥哥说的讲的,说是我与哥哥姐姐吵架,责怪他们疼爱领居家妹妹,不爱我跑出去了。回去的时候哥哥姐姐就不见了,我寻了很久没找到。然后差点被人卖掉,是好心人送我去了善堂,然后哥哥到善堂时,我拉着哥哥的衣服喊哥哥,哥哥见我可爱,将我带回了栖迟居,认我做了妹妹。”
江砚舟揉搓若雪的小脑袋,“那他们可有怀疑你?”
若雪摇头,“他们没说什么,只说我命大,若不然就跟着哥哥姐姐故去了。”
江砚舟微微一笑,“然后呢?这几个月都在听月别院吗?”
若雪点头又摇头,撇着小嘴,皱着眉头,“他们送我回来过,哥哥没回来,过了半月他们又来,我便借着机会跟他们又回去,住在那儿,找他们玩。”
若雪眼珠转动,抓了一下自己的鼻头,“那个被困的大哥哥,没有出门过,只有一个叫温缇的哥哥给他送饭,替他抓药,买东西。”
说着还拉着江砚舟的衣服,指着袖口的位置,“就是他的衣服这里是黄色的,跟其他哥哥的都不一样。”
“是他?”这么一说江砚舟倒是没有多少意外,看来这个府长史每日还是挺忙碌的。
“哥哥认识吗?”若雪歪着脑袋盯着江砚舟。
江砚舟点头,“你继续说。”
若雪点头,“我跟着温缇哥哥去送饭,在房间呆了很久,可那个大哥哥都不说话,也不告诉我名字,就是看书,写字,画画。还会跟温缇哥哥说些我听不懂的话,咿咿呀呀的。后来过了很久那个大哥哥才和我说话,还让我给他讲故事,说我是个可怜的丫头。有一次温缇哥哥给他送饭,然后说了些什么,他就很生气的捶桌子,然后眼睛很可怕,好像要吃人一样。”
“那你还有发现其他不一样的地方吗?除了那个温缇哥哥,还有其他人去见过那个大哥哥吗?”江砚舟拿起茶壶倒了盏茶拿在手中。
若雪动动嘴,皱着眉头转动眼珠,许久后摇摇头,“温缇哥哥不太让我靠近那个哥哥,平日就只能在院子和房间呆着,没有其他的了。”
江砚舟喝口茶,放下茶盏,“滴水不漏?未必。”笑着面对若雪,“你做的很好了,日后你多去听悦别院走动,日子久了你会知道更多。”
江砚舟从怀中拿出一颗糖递给若雪,两指敲击桌面,〔明明知道若雪是我的人,却故意用大邑语言交流,摆明不想让我看透你,有意思。我倒是要看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