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煊赫走上前,坐上龙椅,那气质绝对是不一样的,虽然精气神还不是很好,可帝王的威仪一点也不少,伸手搭在桌案上,恨意的看向唐景辞。
众臣还没有明白到底怎么回事,还在疑惑到底这个唐煊赫是不是也是假的,却又不敢质问。
“景辞啊景辞,朕给过你很多机会,可你却永远不懂的朕的想法。十多年前陷害太子,让朕幽静太子,朕就给了你台阶,可你却一二三再而三做让朕寒心的事情,怎么让你做个清廉的贤王不好吗?为何非得盯着这个皇位不放手呢?”
气急败坏的唐煊赫抓住手边的茶杯就丢向了唐景辞,丝毫手软都没有,吓的大臣集体下跪。
唐景辞抬眼愤恨的看着唐煊赫,完完全全就是不甘心的表现,“儿臣哪一点不如太子,太子愚蠢、冲动,德不配位,就因为他是太子,儿臣就该低他一头吗?自小儿臣处处比太子强,处处比太子好,为何他是太子,儿臣就要做一个贤王呢?中晋的江山,皇帝之位只有一个,而王可以有无数,儿臣就是不敢心做众多王之中的一个,儿臣就是要做天下之主。”
唐煊赫也无奈,然而更多的是生气,“太子是嫡出,这位置只能是太子的,朕努力平衡你们之间的关系,是想要中晋的和平,朕不想要这江山毁在你们的手中。”
站起身走到唐景辞的身边,“你很聪明,可你不明白朕,太子愚钝朕知道,可江山只能交给太子。帝王又如何呢?躯壳而已,你掌握着实权,做这江山的太师不好吗?非就要在乎这个虚名吗?”
唐景辞挣脱束缚站立起来,瞪着唐煊赫,“吾不要挟天子令诸侯,吾要大权在握,主导江山。从来你就知道我比太子强,而你却无视吾的存在,凭什么吾要做个蠢材的手下,吾不甘心,不愿意。”
唐煊赫只能无奈的摇头,“看来这还成了朕的过错,如此朕也没什么好说的。”
唐景辞冷笑起来,“父皇说吾执着这皇位,难道父皇不是吗?弑父杀兄谋害生母,夺得这个天下,难道父皇你就高尚了吗?”斥责的语气,愤怒的目光,看得出来已经豁出去了。
唐煊赫转身就给了唐景辞一巴掌,这么多年隐瞒的真相,这样被唐景辞说了出来,心中怎么可能不气愤呢?“所有人都能指责朕,你们不能。没有朕就没有你们的今日,你们如今得到的都是朕给的,你还能站在这说话,那也是朕的恩赐。”
转身回到座椅上坐下,“传朕旨意,三皇子唐景辞拥兵自重,以下犯上,谋害帝王,证据确凿,押入大牢,择日问斩,所有参与谋反之人,杀无赦。”
唐景辞输了,却也觉得释然了,哈哈笑着,一被带走之前,还不忘嘲讽,“如今太子死了,若你在杀了吾,吾倒是要看看你能将这个皇位传给谁?是那个残废的大哥,还是有着别国血脉的七弟,还是一手遮天的摄政王。”
那得意也毫不掩饰,就算下狱也要保持自己的体面,优雅的走,不让任何人碰自己。
唐煊赫从气愤中反应过来之时,才发现刚刚出现的绿林豪杰和毒蝎带领的人已经消失殆尽,所有潜伏的裴家军军队也已经带人离开。
带着疑虑的眼神看向江砚舟,却发现江砚舟像是没事儿人一样站在那儿,像是所有的事情都和自己无关一样,唐煊赫也就明白了一切。
如今子嗣更加稀缺,而从现场的形式看来,唐景硕身后的人才是更多的,自然而然的低头一笑,看向唐景硕,“景硕啊!这次救朕,你的功劳最大,朕这身子并未痊愈,日后便由你帮着朕大理朝政。”
再看唐景初,“景初,这方面你细心,你帮着景硕。”虽然话说的是好听,可这不立储君,将两位皇子都放在朝政上,很明显就是要他们自己斗。
江砚舟是明白人,走到唐煊赫的面前跪下,“陛下,三皇子的党羽众多,其中包括周边邻国,若是赶尽杀绝难免会让人觉得陛下残忍,陛下不如息事宁人。”
唐煊赫能看明白江砚舟的眼神,自然不多说什么,看着拥挤在三皇子的兵马,淡淡一笑。
江砚舟随即开口解释:“陛下,川萝王是懂得大义之人,原本是被三皇子要挟而来,却愿意为了大义倒戈营救陛下。大邑兵马是臣见到陛下,得知三皇子坐拥五十万兵马之后决定调遣而来,还请陛下降罪。”
唐煊赫走到江砚舟的面前,将江砚舟扶了起来,“你做的很好,不仅仅救了朕,还解决了危机,朕如何会怪你呢?感激你还来不及。”
大邑王为了能让唐煊赫放心,将差遣大邑军的虎头戒、狼头戒、鹰头戒等一律交了出来,“陛下,本王说过过去的都过去了,这是大邑军的调遣符,如今全数交由陛下,如何处置全凭陛下,日后大邑属于中晋的一番领土,一切由陛下说了算。”
川萝王跪下谢罪,“陛下,本王女儿在三皇子手中,本王不得已而为,听从摄政王劝谏,确保陛下安全,还请陛下念在将功补过的机会上,饶恕川萝部族,川萝愿意纳入中晋领土。”
虽然心中有责怪江砚舟隐瞒的表现,可是如今不费吹灰之力的得到两国的兵力,唐煊赫的心中是高兴的,其他的自然也就不想多追究了。
转眼看到巨人队伍,疑惑的看向了江砚舟,“他们?”
江砚舟低头回答:“陛下,他们是莫科的人,善战,却人数不多,多年被契纥欺压,躲躲藏藏过日子,若是陛下能够给他们一方土地,让他们不在被契纥欺压,那么他们愿意归顺陛下。”
唐煊赫开心的笑了起来,“没想到你居然是如此的注意,让朕息事宁人放过所有人,但是他们自己的战斗就与朕无关了。”拍拍江砚舟的肩膀,“果然你才是聪明之人。”
江砚舟带着笑意的摇头,“陛下圣明与臣无关,只是这契纥可不是那么好解决的,陛下得帮他们一把。”
唐煊赫点头,“朕明白。”
唐靖元走到唐煊赫的面前,行了佛礼,“陛下,贫僧已完成父亲吩咐,确保陛下安全,还请陛下准许贫僧游历四方。”
虽然唐煊赫不想要留下唐靖元,可表面的功夫还是要做到的,走到唐靖元的面前,抓住唐靖元的手,“永宁王的离世,朕很自责,朕会追封永宁王为永宁帝,谥号恭仁晋和皇帝,由你世袭罔替永宁王之位,加封左贤王,特将大邑与川萝的所有兵马交于你掌管,如何?”
唐靖元揖礼,“多谢陛下,然贫僧已是出家人,对与俗世便了无牵挂,只求走遍大江南北,青灯古佛常伴,以赎自身罪孽。”
唐煊赫表面很是可惜的样子,“这样啊!”很为难的摇摇头,沉思一会儿说道:“不管你的决定如何,朕的旨意不变,这些兵马日后只有你有调遣之权。”
唐靖元不多说,不表示同意也不表示拒绝,而这也是所有人都想要的结果,兵权在唐靖元这儿就等于在江砚舟的手中,这对于江砚舟来说没有区别。而对于唐煊赫来说只要这兵权不在唐景硕和江砚舟的手中,那么就是平衡朝中势利的一种手段而已。
唐靖元已经出家,对于这些兵权不会在意,放在这样一个人身上,唐煊赫不用当心拥兵自重这个问题,放在名下不过是名义上的,实权还是在自己的手中。
遣散所有人,唐煊赫带着唐景硕、唐景初和江砚舟回宫,这三皇子逼宫的闹剧也就算封了口,不敢有人在提半句。
然这次逼宫造反所涉及的人也不在少数,唐煊赫该头疼怎么来处理这件事情了。
打发了所有伺候的人,唐煊赫才开口切入正题,“朕如今的身体撑不了多少时间,你们说说景辞这事儿该怎么处理?”
唐景初有些急功近利了点,主动上前回话,“父皇,三弟如此大逆不道,若姑息的话只怕难以堵住诸位大臣的口。”脸上的笑意虽然不明显,可这说话的语气却给人一种喜从天降的感觉。
唐煊赫疑惑看向唐景初,“那你认为该如何处理呢?这牵扯的人有半数官员,几十万的人手兵马。”
唐景初微微低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父皇该以儆效尤,以免有人再有不臣之心。”
唐煊赫脸上露出笑意,眼神却并不开心,很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看了唐景硕一眼,却并没有想要唐景硕开口的打算,直接将神色落在了江砚舟的身上,“砚舟,你说说。”
江砚舟沉思了一下才开口:“陛下,如今三皇子已经入狱,手下之人若悔改者自然可留,若不悔改便发配就是,毕竟三皇子才是此次事件的始作俑者,不该牵连其他人。将死,溃不成军,无帅,何能起风浪?”
唐煊赫琢磨了这话,才勉强露出一丝笑容,“那景辞呢?要怎么处理?”
江砚舟低头回话:“三皇子位高权重如何处置还看陛下旨意,臣等无权过问。陛下若要打击这造反的风气,便卖莫科一个顺水人情,在此时发兵灭契纥,杀鸡儆猴。”
唐煊赫犹豫,“如此说来派谁前去呢?”
江砚舟没有思索的回答:“万将军。”抬眸看了唐煊赫一眼,“将功折罪,以表陛下大义,即便三皇子谋反,祸不及家人,所有参与谋反之人都有恕罪的机会。至于战争胜利也好,失败也好,陛下都无需考虑。”
唐煊赫站起身来,“朕懂了,就按照你的意思去下达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