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倭寇回望右将军,却没有见到丝毫撤军的命令,硬着头皮前行,却被巨石后的乱箭射杀。
江砚舟胸有成竹的样子,就连马都不带动一下的。
一下子损兵折将这么多,这右将军自然心急,乌鸦鸦的倭寇向前冲,江砚舟抬头给唐靖元一个眼神,唐靖元秒懂,箭支瞄准八卦阵中心的位置,准备好了第二轮的爆炸。
随着爆炸声的响起,这右将军算是彻底怒了,这江砚舟这边没有费一兵一卒,却让他损兵折将万数。
见时机到了,江砚舟孤身一人到阵中喊话:“右将军,你还要继续吗?领兵三万,折损一万,若是继续折损下去,只怕你回去没法跟你们天皇交代了吧?”
右将军推开一直保护自己的人,“你是谁?”那愤怒的感觉只怕是让江砚舟凌迟都不解气。
江砚舟的眼神狠辣,身子前倾,手中的剑动了一下,“死人不配知道本王名讳。”
右将军有些气急败坏了,飞出战车骑马冲向江砚舟。
江砚舟没有丝毫畏惧,反而露出了笑意,等的就是这一刻,在右将军挥刀砍向自己的时候,江砚舟的软剑一击刺向右将军的胸膛。
手松开剑,从右将军的刀下划过,马匹前行,一个转弯,剑又握在了江砚舟的手中,软剑绕在右将军的脖子上,江砚舟用力一拉,直接将头颅割下。
拧着血淋淋的脑袋,面对倭寇,“你们的右将军在本王手中,还要上前吗?”
将手中的头颅抛出去,“不敢来,就拿着你们右将军的头回去告诉你们天皇,滚回你们那小岛上去,若再敢来犯,本王让他的头挂在城墙之上。”
转身毫无顾忌的离开,带着军队回到城中,关上城门。
倭寇的惊慌不是一点点,等城门关闭了才畏畏缩缩上前拿着他们右将军的头颅狼狈逃走。
走上城楼,唐靖元旁若无人的一把抱住了江砚舟,“厉害啊兄弟,不费一兵一卒大胜啊!”
江砚舟嫌弃的推开唐靖元,“起开,不过是这右将军急功近利,想要立功罢了,要不然哪能三言两语激怒他。”
唐景硕伸手想要拍江砚舟的肩膀,江砚舟却抬起胳膊拒绝,那失落一下子便在脸上荡开。
江砚舟将剑在胳膊的衣服上擦干净,别回腰间,看着自己双手血迹,满身污垢的样子,“刚下战场,血迹斑驳,别脏了你的手。”
唐靖元低头看着自己身上被沾染的血迹,“你这可就区别对待了,我抱你,你怎么就不拦着呢?”
江砚舟顺势将手在唐靖元的盔甲上抹了一把,“你这血堆里长大的人,哪有那么多讲究。”
陈冲乐呵呵的笑了起来,“三位王爷的感情还真好。”
江砚舟看了一眼撤退的倭寇,“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这右将军两天折损两位,只怕接下来这倭国的天皇会派遣更高级别的人前来,有了前车之鉴,今日的法子是行不通了,得想想对策。这永宁王的军队至少要后日才能到,得想想如何应对明日。”
唐靖元的表情凝重起来,“人海战术的法子大败,他们的战术必然会更改,若是调遣上五万十万的兵马强攻,只怕已城中的兵力守不住。”
唐景硕突然看向江砚舟开口说道:“你之前说过,让敌军不清楚城中兵力,他们便不敢轻举妄动,那我们能不能做点假人穿上盔甲达到混淆视听的效果呢?”
江砚舟想了想露出笑意来,“这法子也不错。”转头看向陈冲,“你让将士们做些稻草人穿上盔甲摆放在不同的位置,隔一段时间便去动一动,如今倭寇还不知道我们具体的兵力,夜晚一定会查看,假人的身边安排一两个真人聊天,然后其他的人在城中欢歌笑语,吃吃喝喝,越轻松越好。”
唐靖元认同江砚舟的做法,“如此明日全部兵力出动大概能瞒过一时,只是后日援兵若是不到的话,只怕倭寇便能明白其中蹊跷了。”
江砚舟释然一笑,“这战本来就不是那么容易打的,今日看来倭寇还没明白援军有多少,但明日可就说不准了。若倭寇明日还是如今日一般有所保守的话,便能说明这倭寇还不清楚情况,但最迟也就在后日,倭寇必然知道我军情报,这些花花肠子也就用不上了。”
唐景硕带着一丝愤怒开口:“难道他就那么希望吾死吗?”
唐靖元拍了一下唐景硕的肩膀,“放心吧!有我和砚舟在,不会让你有事儿的。砚舟在你身后,我在砚舟身后,永宁军在我身后,你有什么好怕的。”
陈冲突然有些疑惑了起来,这三个人的关系看起来怎么那么莫名其妙呢?有种想入非非的感觉,不知所以然。
打发陈冲前去安排将士扎稻草人,排哨兵前往打探情况,这几个人才能有时间坐下来好好说话。
陈冲有种被孤立的感觉,却又说不上来到底从哪儿被孤立,明明吩咐给自己的事情也是必然要做的。
江砚舟换掉带血的衣服,用水洗了两遍手,唐靖元嫌弃的开口:“你得了,怎么还有这个臭毛病,这是在战场上,还那么爱干净做什么?”
江砚舟擦干手,走到桌前坐下,“不舒服。”
唐靖元简直就没有什么好听的话可以说,瞬间无语住了。
江砚舟拿出一张地图来铺在桌面上,“天皇的大军在船上,距离此处不会太远,不会轻易登船靠岸,等到永宁王大军到达,拖上两三日战斗后,我会让一支神秘的水师攻击天皇的战船,逼迫天皇上岸,另外的一支刺客队伍会与我们配合前后夹击让倭国军队溃败。”
唐靖元疑惑了一下,“不等秦荣带兵前来支援吗?”
“只怕这援军到不了南广。”唐景硕看着江砚舟地图上的岔路口,伸手指向路口的位置,“三哥既然不想吾活着回去,那必然会在大军出行上做手脚,最便捷的便是指南车,若南北混乱,那么大军会沿着这个岔路口上走,永远支援不到南广。”
手指上行,却突然停下了手,看着所指的位置,不敢置信的看向江砚舟,“三哥要拱手将大军送到契纥人的手中。”
江砚舟看着唐景硕手指的地方,“算来也差不多,契纥人回程前传信的话,里外汇合刚好可以在这个地方设下埋伏,而大军为了急速支援必然加快脚步,那么走错路的情况下,半个月能到达这个地方。”
唐靖元将地图从桌面上拿在了手中,“我懂了,三皇子会让人假借父王的名义传信,让大军到南广侧方的东岙峡谷伏击,里应外合,那么算上脚程,大概也是半个月的时间。契纥人伪装成倭寇击杀援军,那么便能给我们按上一个通敌卖国的罪名,不管我们能不能守住南广,我们都不可能活着回去。”
一巴掌将地图拍在桌面上,“这三皇子也太歹毒了吧?”
江砚舟反而平淡,玩着自己的手指抬眼看着诧异的二人,“只怕不止如此,到时候契纥人伪装的倭寇直接换成大军的衣服,德胜归朝,让大军死守永安,那么我们带兵回到永安,便是乱臣贼子,意图谋反。如此的话他接机杀了陛下,栽赃嫁祸,他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帝。”
唐景硕看着江砚舟一脸轻松的样子,“你早就知道,那你为何还要接下差事来南广抗战,这一来不就是死路吗?”
江砚舟伸手摇晃手指,“非也,我敢来自然不会毫无安排。”笑意的看着唐景硕,“你还记得那个耶律将军吗?”
唐景硕猛然想起,“记得。”
江砚舟:“我一早就传信给他,让他带兵跟着哈达王子,只要哈达王子有异动,便解决掉,而且呼尓罕大单于也并没有回去,而是带着送嫁的军队与耶律将军在一处。永安城中自我随着大军出征,姜愿便暗中安排了幻影保护陛下,另外兮月会集结裴家军的旧部随时准备反击。”
唐景硕一脸疑惑,“你又是一早知道,暗中布局?为何三哥的每一步棋你都了如指掌?”
江砚舟无奈一笑,握住唐景硕的胳膊,“若是我每一步都被你的好哥哥牵着鼻子走,那我的音位楼是不是白白浪费心血了?花了那么多银子建造的善堂,遍布整个中晋,若是一点消息都没有,那收留那些无家可归的人,还真的是我大善心作祟吗?”
唐景硕抽回自己的胳膊,明显有生气的成分在其中,撇过头去不看江砚舟那得意的样子,“你倒是步步为营,整的别人都像是傻子一样陪你演戏。”
江砚舟摇摇头,“也不尽然,你那好三哥便能看破我的计划,虽然有时候晚了一些,但他还是能及时应对,很不错的。他私下养的那些兵已经在朝着永安城靠拢,若是我们不能击败倭寇的话,真的就回不去了,而且我虽然有所安排,但是他也一样会有所察觉,随时可能改变策略不是。”
唐靖元从思考中抽过思绪来,“只是你的安排太过周密,你有没有想过会惹人怀疑呢?援军未到,倭寇却退了,毫无败绩的以寡敌众,回到陛下面前,你要如何解释?”
江砚舟自信开口:“我不需要解释什么,有看不惯倭寇的海盗加上突然来袭的神秘军队帮助,击败倭寇,我们人都没有看见就退了,属实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倒杯茶给自己,“这秦荣也不是傻子,当到了岔路口时,有人给他递信,让他检查指南车,自己抓出来奸细,没有走错路,可就跟我没有关系了。”
唐景硕虽然有怨言,但还是平静的面孔看着唐靖元,“在此之前传信给秦荣,说明这日后传信都有特殊花签,那么收到不明的信件,便不会受干扰。我们只要拖到秦荣带大军前来一同厮杀,那么胜利也就无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