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儿被人用仙剑挑开手,已经被那黛山三友察觉,之后想要动手,却是不能了,是以惹的小丫头一身怨气,祭起白莲花就向那飞剑的主人脸上砸去。
那是一把流光莹莹的飞剑,便似他的主人一般,人中如玉,白莲迎着流光而上,花面相应,一时竟然胜过了魏紫一旁的姚黄,却在曾经不知捕获了哪家女子的芳心?
来人被白莲迎面打来,自知这法宝厉害,便不硬敌,将手上飞剑一挑,人随剑走,游龙一般从那莲座之下滑了过去,同时在瑶儿头上一敲,似笑非笑道:
“小小年纪,就这般嗔戾,倘若长大,可还了得?”
那瑶儿见对方飞剑打来,便要御起莲花撤走,可对方看似随意的一击,竟然隐约透露着一股压制之力,以白莲花的异能竟也未能逃出剑光之中,却也多亏此人意在教训不为杀人,仙剑落在瑶儿头上,如蜻蜓点水,无甚力道,反而吓的瑶儿一双小手先将脑袋护了起来!
行云见那人气度不凡,来历不明却对瑶儿动手,恐其被来人伤到,再不与黛山三友周旋,山海之力悄然运转,卸去顽光威压,闪过去一把将瑶儿揽在了怀中。
这样一来弄的黛山三友与那来人同时一惊,石像老妪却没想到,行云能够这么轻易的从自己顽光之中逃脱出去,凭借这一绝技,就是放在当年,她也能在众同门面前占据一席之地,若不是那人突然作怪,自己又何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她见视线再次撒到行云处,似乎想从他的身上找出什么端倪,却在心里暗自盘算起来。
“当年那人便也如他这般,突然从顽光威压之中脱离出来,把我暗害,难不成,他也...?”
而那手持飞剑之人见到行云将瑶儿护在胸前,目光里炯炯有神,神情中更带英气,便就想起了他家那子,不禁心中一阵落寞,却连手上这把瀛勾仙剑的光芒都变的一阵暗淡!
行云本满心戒备的注视着眼前的人,先前他以一敌三,尚且可以通过堂单气数与对方周旋片刻,虽然不至落败,却也奈何不得他们,如今横空出来这位,显然不会是与自己一边的,倘若待会儿以一敌四,再想得到石花岂不难上加难?
然而此时对方见到自己的样子,神情气息却是一阵大变,甚至隐隐有种忧伤从这一人一剑之间渗透出来,却叫他原本打算先下手为强的心放了一放,也是愣愣的注视着面前之人。
如此场中六人,有三个都各怀心事,局势越发沉寂下来,却是那姚黄先开了口,对那手持飞剑的中年人道:
“刘兄!你怎么才来?再晚一会儿我们夫妻二人就要与人拼命了!”
那被称作刘兄的人,因为心中另有心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却是客气道:
“呵呵,我本去宫中拜会公主,却不想她正在闭关,之后又听你二人来了这里,才又赶来!”
此时那魏紫害怕行云趁两人说话间暴起发难,已经凑了过来,对那刘姓中年附耳道:
“此人厉害的很,只是他们要强抢石娘娘的宝贝...”
听闻此话,刘姓中年却是一愣,在将眼光扫向行云,他并不知道魏紫口中的石娘娘是何许人,只是见他与自己孩儿年龄相仿,甚至连眼里的光都极其相似却竟做出这样的事来。
遥想当年,他那孩子也是那般桀骜不驯,后来若不是遇到些绝好的师门长辈多般教导,如今却不知要弄出什么乱子出来,也不知这面前的少年修为不凡,却是哪家的孩子,若不即使管教,岂不可惜这一身绝好根苗?
他却不知,他眼前这位气度不凡的青年正是这一杀劫的先行官,萨满教未来圣人,关北的大弟马,身份乃至德行上丝毫不比他家里差的北地藤萝君,是以就要将行云也当作顽劣小辈教训一番!
在见到这刘姓中年之时,行云的紫府之内就隐隐的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如今见对方看着自己的目光变化,不用看也知道那魏紫对其说了些什么,他便不愿与其产生误会,便要出口解释道:
“这位修士,在下只是想...”
那刘姓中年骨子里就带有一丝刻板,他又极信得过姚黄魏紫的话,当即连话都没让行云说完便已经持剑攻了上去,同时嘴里颇有些父亲教训儿子的口吻斥道:
“你想什么?年纪轻轻大有可为,却在这里觊觎别人宝贝?”
行云见对方又不肯听自己把话说完,心中也是一番无奈,只是这一世的人都这般不愿听人把话说完吗?亦或是,天生便以为自己是对的,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教训一顿?
他秉持杀劫大运,统摄未来世界尚且没有这般武断专横,却不知谁才该是这一量劫真正的主宰?
想到此处行云也有些微怒,哪怕明明可以同对方把话挑明,也不愿意同他再费唇舌,看他能将自己这个先行官如何,于是便运转玄功变化,同对方拆起招来!
只见对方一把瀛勾飞剑运用的炉火纯青,在双手剑诀打的催动下宛若游龙,颇有剑道大家风范,那人也身如剑走,人剑合一,行云运转八九玄功应对,一时间竟然有锁不住对方气息的趋势。
那刘姓中年此时也颇为心惊,自己为了救出妻儿沉浸剑道几千年,每每在暗处修炼就连自己那大舅哥见了都不由赞叹,此番出山也是在他的许可下才来到这百花宫中寻找线索,如今才一出世,偶然间遇到个同自己孩儿年龄相仿的年轻人竟也这般厉害。
他的瀛勾飞剑可不是那姚黄仙剑可比,虽然在那些洪荒名宿面前也算不上什么威力绝伦的法宝,但也好歹是他们为这大劫准备的一件气运法宝,然而此时打在行云身上,便如碰到了泥鳅一般,滑腻腻,打不出真正威力,如此便越打越是迟疑,不由的皱起眉来。
“怎么,这少年不仅气息同我那孩儿相仿,对起招来,也如此相似,当年过招,他最多也就如此...”
姚黄、魏紫见刘姓男子与行云颤抖不休,甚至隐隐有被对方压着打的苗头,心中一急,便对那石像喊道:
“石娘娘,趁现在,咱们一起上,先将他擒下再说!”
行云一听这话,却是心中一哼,将印天钟祭出抵住飞来的落英剑法,又晃出秋兰佩对上石像顽光,那魏紫的长鞭却被神格定住,另取出玄功短棍与瀛勾仙剑斗到一处!
“啊呀!大哥哥,快救我!”
却在此时,一声瑶儿的惊呼传在行云耳内,引得他心下一惊,架开瀛勾飞剑,忙向瑶儿看去!
原来却是这小丫头见四人一石激斗正酣,以为又有了机会,再次摸到石像下面想去采花,却不想那石像老妪一早就防范着小丫头这一手,只要她一出现,便将顽光转向瑶儿,强大的顽光威力当场将其压的惊呼出来,若不是白莲花护在身上,只怕凶多吉少。
且不提行云与瑶儿的情感,便是为着罗睺,此时这小丫头已然成为行云身上最大的逆鳞,此时见她被顽光所伤可还了得?
当即爆喝一声,无畏神格汹涌而出,瞬间将姚黄魏紫三人逼退数丈,闪到瑶儿面前,运转山海幻境就向众人砸去,瞧这架势,恐怕除了拥有些许斑驳先天一气护体的石像老妪,其余三人都要被砸成齑粉!
“啪,啪,啪!”
此时却在附近的一片密林里传来一阵怪异的拍手声,使行云即将出手的山海之力又撤了回去,他们众人却在眼中都显出震惊之色,什么时候这黛山上却又来了一人,他们竟然全然不知?
“想不到,这里还真热闹啊!那也好,正好一起都收拾了,还省的本少爷亲自寻找了!”
此人话语传在行云耳内,登时引得他表情一阵狰狞,内心便有无尽怒火升腾出来,却是阴声道:
“你来这里做什么?”
那人却是一笑,玩味的看着行云,狠道:
“我来杀你啊!拿了我派的镇教法宝,还想逍遥到什么时候?”
却也难怪行云此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原来这突然出现之人,赫然正是这所有事情的始作俑者,崆峒派掌教之子,林朝庸!
此人生性狡诈阴险,包裹在道门正统的皮囊里,才一出世就在长白山上引发了姜文涣的一场惨斗,若非如此,何必牵扯出这么许多因果出来?
当日龙门峰上,其与冯晚青斯斯艾艾的关系,更叫行云心里不爽,更何况,他已经点明此次目的就是取回翻天印,此宝是行云日后计划的重要一环,如何能叫他再拿去?
如此一来,此人便可以算作行云出世以来,除却那隐藏在背后的凶手外,最大的仇敌,所以从再见到此人起,行云就已经做好了一场恶斗的准备!
“哼!长白一战,你便是罪魁祸首,我不去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门来?”
林朝庸却仰天一笑,仿佛听到了这世上多么好听的笑话,对行云讽刺道:
“你既然已经知道了那宝贝身上的秘密,你还敢动用这法宝吗?况且你既已经知道此事,我又怎能叫你还活在这个世上?”
此人以为行云知道了翻天印上的煞气秘密,没有解决之法便不敢再善用此物,心中又有了底气,说话却也嚣张起来。
听闻此话,行云眉头微皱,自己经历多少凶险,才将有了如今这番实力,可这林朝庸初次见面时却是个连自己都不如的金仙,如今其展现出来的实力,竟然连行云的眼里都看不到底,更重要的是,自从此人出现开始,封赦堂单就激发出一波接着一波的兆警,显然此人的危险程度,竟然已经超过了背后的四人!
此时那石像却真如一个死物一般,这里是她的地界,突然多出林朝庸这么个人来,她竟然一声未出,闷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姚黄魏紫两人从对方的话中隐约听出像是对方专程跑来与行云寻仇,并且从气势上隐隐压了行云一头,如此正中他们下怀,自然是不肯上前帮忙的。
至于那刘姓中年却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大概也是从行云身上看到了一丝自己孩儿的影子有些触景生情,便生出了帮上一把的心思,只是他虽然久未出世,但是看那林朝庸衣着打扮,便能看出是个道门正统的出身,由此也算勉强与自己同门,却是又把那样的心思给压抑了下去!
只是在他迟疑的这会儿功夫,林朝庸已经同行云战到了一处,此人论家学自然比行云这种靠自己打拼的要浑厚,论传承,那广成子留下的法宝自然比行云要好,经过长白之上的算计,就连实力也已经远超行云,便见他抬手使出两柄宝剑,化分阴阳之势,斩的行云措手不及。
“果然是阐门大派的传承,这雌雄阴阳剑早在一次封神的时候就已经威力绝伦,想不到如今失了封神气数加持,被他用将出来,竟也这般凌厉!”
这雌雄阴阳剑也是广成子遗留下来的一大杀器,当年仗着封神气数的加持,也曾跻身封神法宝的行列,在那一次封神之中也斩落不少剑下亡魂,与那翻天印不同,这两把剑在外表上就已经积攒了重重煞气,行云与之对上也是倍感压力。
他且战且退,同时见余光扫向瑶儿,倘若稍后战开,被此人再起坏心思将瑶儿抓去,营救起来倒不如虞家寨那般容易。
想到此处,行云却是心中一动,暗叹一声,脑海里已经闪现出一道曼妙的身影,同时以心念沟通了印天钟内的地贼星时迁,请他以潜行神通先将瑶儿隐藏起来,这才有了底气同林朝庸对打起来。
就在行云脑海里想到冯晚青的样子时,林朝庸似乎洞悉了行云心中所想,一瞬间眼底也闪过一抹醋意,却是阴狠起来,将崆峒道法运转极致,雌雄双剑便如不要命一般尽朝行云身上砍去!
“呔!是阐门道法,你是阐门之人!我要杀了你!”
此时一声爆喝传来,行云身上压力顿减,却见那石像之上的顽光陡然射在林朝庸身上,原来却是那一会未有言语的石像老妪察觉出他身上的玉虚法力,不知为何突然暴起发难,却在一瞬间减轻了行云身上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