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森昏暗的地牢内,有巡兵往来,行云与时迁在潜伏法的遮掩下,向地牢深处行去。
期间时迁不时从口中吹出怪风,望风法频繁往复于地底深处,由此足可见到这地牢之内的庞大!
这地牢构造十分古朴,每间只有石板木栏阁出一个个狭小的空间,过道两旁羁押着的人物具都凄惨颜色,一时间惨不忍睹,其中更不乏哀求之声。
那地贼星历经了多少苦难,什么样的凄惨场面他没见过?然而凭他的经验阅历,见到这等场景,也不得惊叹交加,更不要说从未经历过这等事情的行云了!
虽然如今杀劫在前,行云也杀过几个罪大恶极的人物,但像眼前这种,血肉模糊,的凡俗重刑场所,还是他平生仅见。
此还只是普通囚室就已经这样,难不成,以罗睺大罗金仙境界的修为,竟也如这些凡人一般,活生生的将生机给摧残没了,才从自己得意念之中消失的?
行云越走越是皱眉,他竟想不到,什么样的势力即有能力将罗睺掳去,又不肯放过这些凡尘之中三教九流之辈?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却又是什么?
时迁此时表情也十分不好,只是咬着牙,像是在隐忍着什么,这里等级制度之森严,防守布局之谨慎,尤胜他那世里的样子,若想从这里救出人来却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出来。
还有一点叫行云心惊的是,除了感知中笼罩在整个城寨的那股庞大能量之外,这些往来巡逻和把守囚室的虞服人竟然各个都有金仙级别的修为。
甚至遇到些领头的,修为更是直逼太乙金仙,如此便也难怪连罗睺这样的老魔头,都在他们手上吃了暗亏!
“行云老弟,怎么,这洪荒里的世界,也时兴这些酷刑的把戏吗?”
时迁终于忍将不住,在潜伏法内问了出来,他以为来到这洪荒世界,仙气飘飘,自然不会有这等惨事,哪怕是死也要死的体面,却不想,此处的血腥程度,却是比他见过的,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行云却是轻哼一声,淡道:
“即便是圣人,也逃不过一个人字,谁又能想到,一群金仙修为的大神通者,专爱欺负这些比自己差上十倍不止的普通人!”
那时迁经透了世态炎凉,此时看的,却比行云更透写,冷笑道:
“作奸犯科,中饱私囊,尸位素餐,强取豪夺,如城狐社鼠,杀之不尽,拒之不绝,却又凭何,只知道欺负老实人?就像我那哥哥…”
行云素闻这鼓上蚤时迁其貌不扬,虽不是什么鸡鸣狗盗的宵小之徒,到底从了贼行,入了贼手,在天罡地煞之中也只居末位。
却不想,其人小气自高,竟在心里装下了这层大道理,却是在心中不得不对其刮目相看,此人所说的这些,何尝不是自己平生就深恶痛绝的事情?
当即被其口中话语所感,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一字一句的断道:
“早晚有一天我要澄清这个世界!”
此话说罢,似乎还觉得不够,却又在心里,叹道:
“毕竟是盘古大神当初仓促开辟出来的世界,注定有太多的不完善,大道有缺,果需有人来补全!”
时迁听闻此言,却一阵没落,并没有接下行云的话茬,像此等画饼的话,他听的太多,信的太多,周遭世界,多般复杂,若想实现,却又谈何容易?
与其现在把它当作希冀,不如静待成功之时的欣喜,他也是被什么东西,吓怕了的人。
却在此时,行云心中一动,时迁却也有所察觉,原来二人终于在那地牢的最深处,见到了罗睺的身影!
二人在这地牢之中转了许久,听了大半天的哀嚎哭喊之声,等到了这最深的这处囚室,却突然变得冰冷死寂,饶是以行云的定力,心中也开始冷的发毛起来!
却是时迁先忍不住叹道:
“我说怎么越深处,这里的守卫竟然松懈许多,原来竟是因为,这里的人都死了…”
他似乎又想到什么,却是又不得不说,于是小心的试探道:
“不知道,罗教主,如今怎么样了…”
却听行云语气平淡之极,却是到了极怒的表现,指着一间囚房道:
“他在那里!”
时迁顺着行云手指的方向看去,却是单独的一间小房,仅以他身上的一点功夫感知,也可断定,那里绝对不会有任何活着的东西存在,甚至还被森森鬼气镇压着。
行云便不等时迁有何反应,甩开大步走到那间囚室之前,就见到罗睺独自躺在冰冷的石板上,眼里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泽,俨然已经成了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他明明有自己送过去的堂单气数!他明明有大罗初期的修为!他明明是曾经的魔道圣人!
哪怕他的实力,已经大打折扣,可是,大罗金仙,就足以在这洪荒九州自保,不遇圣人,又有谁能伤他成这个样子?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当日落怀阁众人分头入关时,他曾为了没有修为的成绾醉担心,也曾为了只身前往道门深处的常行雨和白秀清担心,可他唯独没有想到,一直跟在自己身边,曾经许诺要保护自己周全的罗老狗会落到现在这个下场!
这到底是为什么?
是因为他吗?
是因为他是跟在自己身边,替自己搜罗气运,为自己扫平封赦路上障碍的灰堂副教主吗?
是因为那样一场,所谓的干系人族的大造化吗?
还是,因为那看不见摸不着,人人畏惧的业障因果?
亦或是,杀劫之中,注定要有人平白牺牲?
可是,这些又与他有什么关系?
他不过是不知道哪个量劫里侥幸存活下来的一缕残魂而已!
他不过是被自己气息牵引,想要寻找自己道统传承的可怜虫而已!
只是,事到如今,他仅仅已经沦为自己身边的一条狗,却又为何非要他先来做自己帐下的第一缕亡魂?
“不,不,不!这样的结果,我不能接受!啊!”
行云现在满腔怒火,就连元婴之上也被蒙上了一抹赤红,他愤怒,他不甘,回想起过往与罗睺的一切,终究化作一股蛮劲,抡起一拳,就要向那囚室的门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