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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一个,美好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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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有盘古创世,女娲补天斩鳌足定四极,安天下,尔因后世邪祟不尽,乃生犼乱乾坤。

如今行云欲以山河之力震除邪祟,犼兽顽抗,一尾之下就把高山碎成齑粉,行云便以妙手空空将其上乾坤之力摄出,只见好端端一个绝世凶兽转眼之间萎靡下去。

“你空有一身扭转乾坤之力,不思为众生造福,反而几次三番想要毁天灭地,安能留你?”

那犼兽失了乾坤力道,早就没有了胸中气焰,此刻正对着行云摇尾乞怜只求活命,虽说”蝼蚁尚且偷生”这畜生与僵祖自是不同,僵祖尚且有功于世人,何况是这世人先对不起他,并非他有负于世人,若当真论断起来,也是这一世里的沉疴,便不能以一人之错论述,待杀劫过后,行云自然构建出一个更理想的世界!

只是眼下,因为这犼兽惨死了多少无辜人的性命?行云便再不留情,将手上法决一指,山海幻境之中连续飞出十万大山,将之碾成了齑粉,却连一声惨叫也没能发出!

这凶兽本没有机缘出世,更与杀劫无宜,死后剩的一缕残魂竟还想扑上那封神榜去,被萨满娃娃以先天一气挑飞出来,摄在行云手中。

“你还心有不公?虽则世有善恶才能相生,然而你虽为恶神,心中竟无半点善念,还有何资格在堂单之上占个姓名?”

行云既然为这一量劫的封赦先行官,心中自然对世间万物都有一个自己的准则放在心中,如罗睺、僵祖这等也曾为恶,却胸中始有一份良善的,别说堂单之上无名,便是堂单之上有了姓名,他也想方设法将之保下。

却如犼兽这等一点善念也无的,即便自己广施教化,也难又成效,即便堂单之上有名也不能给其一线生机,与其叫其占了好人位置,不如现在开发,如此虽然封赦路上千难万难,更平添出来无数因果。

这也正是以力证道的症结所在,有道是沉疴须用猛药,倘若事事都畏惧艰难,只求做个明面上的救世主,根底上却已经烂到了家,却还要他来到这个世界干嘛?

只听行云痛斥一声,双眼之中就闪起九烛火焰,不消片刻,就将那凶兽残魂烧成个画饼灰灰!

行云将手中一缕黑灰一吹而散,闪身来到堂单之内,只见那僵祖正在堂单之中修养,行云心中一叹,低声道:

“你便在这里安息吧!青衣的事情,我会帮你找回来的!”

僵祖此刻好似听懂了行云的话一般,元神之中却是一番波动,随即竟从中飘出一颗深绿色的珠子晶莹剔透,送到了行云的手中。

端详此珠,行云心中多番感悟,似乎又从中把男人和青衣几万年的经历又看过一遍,随即轻声道:

“想不到,经历了这样许多,你竟还能保留住这一点对于世间的善,我果然没有看错!”

僵祖眼中也闪过一抹复杂之色,若非遇到伤心事,又怎会选择与自己曾经拥有过的一切为敌?

行云从元婴之中取出一点先天一气,用八九之法炼化了撒在僵祖身上,就见那僵祖的神态变得幸福安详,仿佛被行云送入一个十分甜美的梦境之中。

他被行云安置在这堂单之内,既可以免除其身上的尸魃之力扰乱世间,又可以借助堂单气数消磨其往世所造业力,在青衣消失的那数万年时间里他必定造了太多杀孽,行云若想在这杀劫之中保住他,在这封赦堂单之内便是最好的选择。

如今僵祖虽然得到行云慈悲之力的渡化已经恢复了神志,只是之前其已经褪去天胎地毛,为了封闭心中那一抹柔软将自己包裹在那层铜头铁臂的外皮之下,不能与乾坤宇宙互通,便是不被天地所容。

倘若来日找到了青衣下落,两人若是还想在一起,却还需要脱掉这一身的桎梏才好跳三界之外,不受灾劫所扰,是故行云先以先天一气助其浸透皮囊,好备他日不时之需!

如此行云必然损失一部分先天之气,只是他既然为这个世界未来的主宰,自然要替这个世界偿还曾经欠下的债,所幸,经过多番尝试,竟被行云发现,在元婴之中的金色药丸孕育下,先前被他送出去的先天一气都给补了回来,如果不然,这个有事送一点,那个为了还债再送一点,行云这萨满教还未建立,就先成了散财童子了!

此间事了,行云心中一阵沉吟,却还有一件要紧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便将一尺元婴归位,心念一转,出了紫府去!

冯晚青与林凤娇早就已经在很远的地方等他,也并非她们不想靠近,只是先前行云身上迸发出的山海之力太过霸道,直接将他们逼退了数十米的距离。

行云才一先对冯晚青点头示意,然后就直奔林凤娇,扬手抛出一物,然后低声道:

“有了此物,道长门中的隐忧便能解决了吧!”

那林凤娇将那物件接到手中一看,竟是先前那枚碧绿的圆珠,当即讶道:

“这是...,你真的肯将此物送予我茅山派?”

行云把眼睛眺向远方,淡淡道:

“我这也算是保住了人教乃至人族的希望!总不能,叫你此番白跑一趟吧!”

林凤娇听闻此言,连连点头,眼中有说不出的赞许之意,就连他身后的两个弟子也都一脸敬佩之色,只见他向行云一抱拳道:

“感激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有你这番心意在,虽然事不可转,待我回去亦将尽尽所能为这世间守住一片最后的正气!”

这碧色圆珠之内承载着的乃是僵祖对于这世界最后的善念,以及他身上毕生的气运功德。就这样被行云送了出去,正好解了茅山上的燃眉之急,已经不能按照简单的雪中送炭来算了!

只是眼下的两个人,九师叔与关行云都是真心真意为了全天下做考量的人,便不把门阀之见先放在心上,这份胸怀,看在冯晚青的眼里,却被其牢牢的装进了心上。

只是,茅马毕竟分庭抗礼多年,行云与道门又是新旧交替如此心心相惜的两个人,却被九师叔的一句话,又从中拉开了一条深深的沟子!

“小友这份胸襟贫道自愧不如,只是,那尸魃犼却被大弟马如何处置了?”

行云眼中一动,他心知茅山制僵一脉世代与僵族斗争,如今再与其讲起根由来也未必听的进去,于是打了个哈哈道:

“那僵祖的存在也是个可怜之人,如今他贡献出了这么大一场造化也算是将功补过了,道长就且别追究了!”

林凤娇终究是接受了道门大派里几千年的传承,那尸魃的往事他也曾有耳闻,但终究一生耳闻目染,如今听出了行云话音里的回护之意,虽然嘴上没有说出什么,却也是心中微微一沉,闷闷的不肯再说话了。

却有一旁的冯晚青正在心里不知道爱上行云几个来回,听到两个人的这番谈话,突然一怔,在心里嘀咕道:

“那尸魃犼酿成这样大的一场灾祸,是害了多少人无辜的性命,他却怎能这样说?难不成,还想将之保护起来吗?眼下又没有那罗睺在跟前,他却还生出这样的心性,我倒有些看不透他了!”

此时林凤娇这里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她更应该或者回到茅山复命,或者继续前往别的师兄弟处追讨剩下的灵符,便是到了要与行云分别的时候了,又因其口中的一番话,断是没有理由再同其在一起了,于是心中舍也不舍,直闹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行云见状,竟也不知道避讳身旁的九师叔,飞身上前,握起冯晚青的手,那冯晚青正在心里斗争着,突然被玉手突然被行云抓住,心中自然多有抗拒。

关行云不知道她心中的想法,只以为是她在自己同门长辈面前的娇羞,见其就要把手抽回,却是霸道的加起力道来,同时一抹萨满真气探入她的体内,轻声问道:

“怎么了?好好的脸色一会儿红一会白?”

又是那股的力道从对方手上传来便在心中升起一种熟悉的感觉,一瞬间对方绝云谷中霸气相护、大梁关内与天相争,乃至于刚才的宽广胸怀又都一股脑的灌入自己心中,一瞬间便又在师门观念与内心情感回见纠结起来,在行云的追问下始终垂着头,闷闷的不说话,甚至眼中都开始渗出水汽来!

如此一幕看在林凤娇眼内,却是引得他心中一叹,于是走上前去,先对行云问道:

“此间事情已经了结,大弟马接下来有何打算?”

提到此处行云面色一怔,忧心道:

“我那灰堂教主先前曾到洪川之中救人,至今未归,只怕是已经遭遇了不测,眼下还是需要将其寻回的!”

林凤娇听到行云提及罗睺略一沉吟,随即点头道:

“那魔祖贫道先前也是与之交过手的,如今见其能够生出这等善念出来,却还是有大弟马的功劳的!”

林凤娇说到此处却把宽大的手掌在冯晚青肩头拍了拍,轻声道:

“你可不必急着回到宗门去,大弟马此番仗义出手的恩情,我们也不能白受,且代我留下来帮助大弟马将灰堂教主救出来!”

那宽大温暖的手掌拍在自己肩头,仿佛给了冯晚青莫大的力量一般,只见其眼中又闪烁出强烈的光彩,只是一闪即逝,低声道:

“可是师父他...”

林凤娇慈祥一笑道:

“掌门哪里自然有我去说,况且封正玉符还尤在外,你可借此机会多加留意到时一起将之带回宗门便可!”

冯晚青自幼被玉恒子收养长大,茅山首座教徒甚严,自小便只有这位慈祥的九师叔待自己如己出,却与其他弟子不一样的。

她自小便被茅山众长辈寄以厚望,甚至已经有了传闻,未来掌门之位是非她莫属的,以至于她始终不敢将心中对于关行云的情感释放出来,又碍于门派之见,在观点上总是不得不与行云有着诸多不同,以至于她时常陷入两难的抉择之中。

然而此时得到了九师叔的支持与庇护,竟像是被放出家门的孩童,好像只有此时才能叫她真正的放下所有,去遵从自己心中最真实的快乐!

于是在她的眼中闪烁起灿烂的笑容,重重的点头领命,同时不由的抓紧了行云的手。

九师叔微笑的看着冯晚青开心的像个孩子,转而对行云笑道:

“既然如此,有青儿待我偿还,此间事了,贫道就先行一步了,若是有机会,欢迎藤萝君来茅山玩!”

林凤娇话语之间丝毫没有避嫌的意思,然而行云亦坦然回道:

“茅山乃洪荒大派,晚辈假以时日晚辈自然会登门拜访!”

那冯晚青听到此话,心中一动,随即却在眼中闪现出隐隐的担忧出来,试问天下女子,谁不愿意自己的心上人能够到自己的师门去见见自己的同门长辈呢?

只是,茅山与马家分庭抗礼,只怕到时行云真的登上了茅山的门,自己心中的担忧却要多过喜悦了吧?

此时却有林凤娇的赞叹声响起:

“好!好!好!你若肯蹬我茅山的门,说不定到时候好事成双,会有大喜事也说不定呢!”

话罢,他还故意的看了冯晚青两眼,然后先道了句告辞,仿佛心情大好,便扬长去了!

此时冯晚青被九师叔这般调笑,脸上红透,却是那九师叔的大弟子秋生走了过来,一拍行云肩头道:

“唉!对我师妹好点!”

说完也不待行云回话,更不看冯晚青一眼,也学着他师父的模样化一抹流光去了!

却是最后二弟子文才蹭了过来,行云还以为这个二舅哥要嘱咐些什么,却不想,这文才天生与别人不同,却对行云道:

“下次,来茅山,记得带上你那少游兄弟!”

这文才看起来其貌不扬,却不想是个重情义的才与成绾醉有过一面之缘,到现在却还在记着这位马家的新朋友,大概也是因为像他们这种与众不同的”怪人”大多难觅知音吧!

行云对他拱手道:

“他眼下正在巴蜀收集气运,承蒙文才兄记挂,下次在下一定带他与两位师兄相聚!”

那文才还欲多说几句,却是秋生的千里传音催道:

“文才,你再不回去泡药浴,师父回去又要给你灌糯米了!”

那文才好像听到了什么十分惧怕的事情,吓得一慌,却连句道别的话都没能说出来,就连滚带爬的向林凤娇师徒追去!

关行云见状,颇为好笑,走到冯晚青身边,笑道:

“你这位文才师兄倒是与众不同啊!倒是和那成绾醉痴病犯了有的一拼!不过先前看他与那将臣以僵制僵倒有些独到之处,你茅山术法当真有趣!”

冯晚青正红着脸,被九师叔暗示几句,行云倒是无所谓,她心中自是半分欢喜半分羞涩,如今见行云同自己说话,避无可无比,只好悄声回了一句:

“他啊,也是有些别人没有过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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