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但上榜就等于把自己卖了,日后就要受人所控制,这让本来心下思忖,要不要送几个弟子上去赚功德的通天教主也打起了退堂鼓。
这是坑弟子啊!这事不能干。
最后,还是老子叹息一声,率先开口:“老道门下只有一个弟子,吾便在榜上留名吧!”
说完,指尖放出太清神光,在封神榜上写下“太上老君”四个先天道纹。
不等元始和通天开口,张掖上前一步,开口道:“吾门下只有三个弟子,吾也上榜吧!”
说完,指尖星辰法则涌动,上书“星辰道人”四个大字。写完和老子相视一笑。
众人一看,这不对啊!混元圣人上榜,这以后天庭到底是谁说了算?见此众人眼前一亮。
原始天尊见状,上前一步,玉清神力灌输,在封神榜上书下玉虚道人,字字端庄。通天也在上铁钩银划的写下了青萍道人。
女娲创造人族,且为天道圣人,再加上补天,是以不缺气运功德,一向与世无争,因此也没有在封神榜上留名。
准提双手合十,宝相庄严。
“阿弥陀佛,吾西方贫瘠,缺少良才美玉,弟子天资鲁钝,也是贫僧上榜吧!”
张掖在旁边淡淡道:“西方只有一教,是以只能上榜一尊混元。”
接引准提对视一眼,道了一声:“善!”
接引准提心里肯定是要骂人的,阐教和你也是一教,你们咋全都上了呢?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只是形势比人强,打不过只能认怂,都是圣人,生命本质非常高,没有人是傻子,明知不可能而为之就是头铁。
准提在上留下菩提道人的名号,随后略有不甘的站在一边。帝俊写了太阳道人,帝江写了后土。
皇天见到众人都分到了蛋糕,上前一步道:
“吾不上榜,只是天庭正神辅神天兵之位由吾人族填充。”
“不可!”
帝俊一听此言一句话脱口而出,天庭正神辅神天兵若是都由人族补充的话,那妖族怎么办?太古星空现在可是妖族的地盘。
鸿钧也实在看不下去了,这样下去昊天就真的成一个傀儡了,他开口道:
“人、巫、妖三族各出一部分生灵入驻封神榜,成为天兵天将,星神臣工,协助天帝经天纬地。。”
鸿钧本就是平衡魔神,一手平衡之道自然玩的相当溜,他对这个童子的感情还是很深的,是以给他一个机会,若是能安稳住天庭,那他的帝皇之道也就可以证道混元了。
三人对视一眼,齐声道了一声:“善!”
很快,封神榜上的名字密密麻麻,已经填满,鸿钧见此,将封神榜收了起来,看向众人道:
“如此,三千年后,开启封神量劫,届时当有飞熊之相的生灵主持封神,飞熊入得哪教,谁得封神榜和打神鞭。”
“谨遵道祖法旨。”
众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都心满意足的回了各自的道场。
张掖看向天庭方向,低声道了一句:“昊天师叔,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这次机会了。”
………
自从炼制了万道钟后,玄元界元气大伤,本来凝成液态的先天灵气也变得稀薄。
要不是张掖家大业大,还有两株极品先天灵根固本培元,此时的玄元界中的灵气只怕已经退化为后天了。
玄元界中,张掖将封神之事告诉了门人弟子,孔宣闻言面露难色,神色挣扎,良久站了出来,一拜道:
“师尊,吾凤族气运与大商相连,吾却是不能不管,还请师尊赎罪。”
张掖凝视着孔宣,沉声道:
“虽然封神榜已满,但尔若是当真参与量劫,倘若身死道消,封神榜上当有汝名。”
孔宣再次一拜,不曾起身。
张掖叹息一声:“将欲取之,必固予之,在劫中走上一遭也好,待尔归来,当为亚圣。”
孔宣成就准圣已经很长岁月了,再加上张掖已经参悟了一整条五行大道,故而多次讲道之下,孔宣如今赫然已经是准圣后期修为。
此去历练红尘,当于尘世中洗涤五行法则,成就亚圣。
张掖轻轻舒缓了一口气,亿万载的布局,就看接下来的收获了,三清能否保持现在这个状态,直到元始和通天将自己的道完善到可以包容对方的道。
心神一放松,张掖感觉有点累了,从他出生开始就为生存而努力,拜得三清为师后又在担忧日后三清翻脸,到如今他这只小蝴蝶已经在洪荒世界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想要睡一觉了,玄元界空间太小,他一步跨出出现在不周墟,来到一处被隐没于虚空中的洞天之中。
洞天门口有一断裂巨石,可以看到其上以先天道纹书写“风雷”二字,再往下的石头已经消失不见。
张掖看向和数十元
会之前一般无二的风雷洞,顿时觉的岁月匆匆,将一切都掩埋,哪怕他是以时空证道混元的存在,在混元以下的生灵看来,他就是造物者,是全知全能者。
但你越是强大,越是能感觉得到自己渺小,井底之蛙不见天日,只觉得井口就是天的全部,凡俗中生灵认为仙无所不能,无所不知,仙道中生灵也以为混元强者挥手间世界生灭,乾坤倒转。
等到了混元之后就会发现,自己很渺小,混元七重天,一步一重天,几乎不可能逆而伐仙,混元之上还有混元无极。
混元无极上面还有就连盘古都未能达到的大道境,大道境界之后还有没有境界?谁知道呢?道无止境啊!
正如“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
张掖走到世界中央,此地有一个大坑洞,正是当年张掖化形之后树根拔起留下的大坑。
他看了看大坑,目光中露出些许怀念,然后平躺在大坑中心,一头黑发如瀑,随意的散落在地上,就这样沉沉的睡了过去。
渐渐的,他化为了本体,脚下生出根须扎进大地,身形骤然拔长,一头黑发从四面八方扩散,变成一根根枝丫。
不久之后,一株通天彻地,亭亭如盖的参天大树出现在原地,树身风雷环绕,一枯一荣间充满生死的奥妙,树冠上星光点点,身姿随风摇曳。
张掖做了一个梦,梦见一道斧光从不可知之地而来,将他劈成两半,他涅盘成了一颗种子落在一处洞天。
随着光阴流转,日升月落,他渐渐的发芽,成苗,直到长成一颗参天大树,亭亭如盖。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张掖从睡梦中醒来,眼中浮现一抹沧桑,他刚刚经历了他从被盘古劈成两半开始,到他穿越过来的所有过程。
他穿越过来之后只有前世的记忆和一份先天传承,却是没有诞生以来的记忆。
他感知自身,直感到自己的风雷大道延长到数十丈,跨入混元二重天的领域。
从现在开始,他才是完完整整的仙杏,洪荒天道再也不会针对他。
张掖醒来掐指一算,山中不知事,世上已千年,只是浅浅睡了一觉,世间已经过去两千五百年过去,封神将至了。
张掖一步跨出,时间与空间被其踩在脚下,出现在不周墟,看着巨石上书写着“风雷”二字。
他挥手将风雷洞隐没于虚空之中,一步踏出,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知去了何处。
……
娲皇天,女娲卧在软榻之上,右手轻抚峨眉,神色缱绻,一副慵懒的样子,不会让人产生邪欲,她仿佛不是一个生灵,而是大道的化身。
一阵脚步声传来,惊醒了小憩的女娲,她缓缓睁开一双带有混沌色彩的眸子,看向门口。
却是金凤缓缓到来,金凤恭敬拜下道:
“见过娘娘,扰了娘娘清梦,还请娘娘恕罪。”
女娲没有责怪她,眉头一蹙道:“何事?”
金凤自从她证道开始就跟随她,这数十元会以来虽然还只是大罗金仙,但早已是女娲的贴心人。
大道唯独,一个人行走大道难免寂寞,是以大多数大能都会创造一个世界,在其中衍生生灵,以此来提醒自己是一个生灵,而不是大道的奴隶。
伏羲自从加入妖族之后,可谓是为妖族殚精竭虑,一心扑到妖族崛起的道路上,基本上不回娲皇天,是以金凤是陪伴女娲时间最长的生灵了。
“回娘娘,灵珠子打碎了伏羲大人两千年前送来的天机水晶。”
“轰!”
一股庞大的气势迸发,将整个娲皇宫中的陈设冲的东倒西歪,女娲的气势特意避开了金凤,一对凤眉竖起。
玉手芊芊伸向虚空,从中抓出来一个身穿红色肚兜,粉雕玉琢的小娃娃,那娃娃极为可爱,使人分不清男女。
那娃娃出来后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盯着女娲,若是不知道的人再此,指定被他给骗了。
女娲银牙紧咬,凤目含煞盯着满脸无辜的小娃娃,几个字从嘴里一字一句蹦出来:
“灵,珠,子!”
灵珠子好像丝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板一眼的向着女娲行礼道:
“灵珠子见过娘娘,愿娘娘圣寿无疆,神威无量。”
那模样要多可爱有多可爱,任谁来说都觉得这是一个知礼守礼的好孩子,可是女娲是看他从小到大的人,怎不知他是个什么秉性。
“封神量劫将起,尔也去量劫中走一遭吧!”
灵珠子闻言猛地抬头看向女娲,希望她是开玩笑的,但是迎向女娲认真的眼睛时,灵珠子一下就崩溃了。
哪怕他从未出过娲皇宫,但也知道量劫的恐怖。知道那是会死人的,于是,他直接在地上打起了滚,又哭又闹的不肯去。
只是女娲没有像往常一样纵容他,只见女娲手中造化之气浮动,将灵珠子笼罩其中,随着造化之气加深,灵珠子的哭喊声戛然而止。
一见,一颗灵珠赫然在女娲掌心滴溜溜旋转,她将灵珠子往下一抛,扔向轮回之中。
随后女娲喃喃自语,像是再给金凤诉说:
“灵珠子是沐浴造化之气化形,先天有缺,纵然如今一身法力修为已经成就太乙之境,但只怕终其一生都无法证道大罗。”
“且让他轮回,补全心智,待此量劫之后当证道大罗。”
金凤在后面轻声道:“想必灵珠子渡劫归来就会明白娘娘的一番苦心。”
女娲没有说话,看向洪荒所在的位置定定出神……
………
首阳山,张掖一身道袍,步伐不紧不缓,速度不快不慢,向着首阳山兜率宫的方向悠哉悠哉而去。
在首阳山脚下,看到玄都手中拿着一把先天灵草—赤阳草,正在喂养一只浑身钢刺,凶面獠牙的大黑猪,那黑猪只有天仙修为。
赤阳草可以说是洪荒中最受食草类生灵所爱的食物了,不光是因为它洪荒遍地可见。还有它那令洪荒食草生灵沉醉的口感。
张掖的千里杏林中就用一片空地专门种植赤阳草,就是为了让夫诸一族偶尔打打牙祭。
玄都见到张掖后热情的打了个招呼,连猪都来不及喂了,急忙牵着猪来到了张
掖面前,他随手行了一礼道:
“见过大师兄,此乃吾新收的弟子,朱刚鬣。”
随后对着朱刚鬣呵斥一声:“还不快向尔师伯行礼。”
说完将猪耳朵狠狠一拧,那朱刚鬣顿时会意,急忙四肢着地,做了一个标准的叩首礼。
人有人礼,兽自然也有兽礼。
磕完头后,朱刚鬣没有站起来,玄都顿时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状态,好像刚刚让朱刚鬣给张掖行礼的人不是他一样。
张掖看着已经准圣后期的玄都,指着朱刚鬣呵呵一笑道:
“待他成就不朽金仙后,吾送他一件护身之宝。”
玄都闻言眼前一亮,谁不知道眼前这个大师兄是洪荒第一炼器师,他手中出来的最少也是上品先天灵宝。
他一脚将朱刚鬣踢的趴倒在地,声音急促:“快,快快谢过师伯。”
朱刚鬣下来,“哼哼”叫了两声,张掖轻轻颔首,道了一声:“起来吧!”
虽然朱刚鬣没有炼化横骨,不能开口说话,然而张掖已是混元,通晓万灵,万灵皆在道中,是以听得懂猪刚鬣在说什么。
玄都见到事情敲定下来之后,一脚将猪刚鬣踢飞,好像没事人一样,对着张掖道:“师尊正在山上等着师兄呢!”
张掖轻轻点点头,跟着玄都上了首阳山,玄都没有带他去兜率宫,而是去了首阳后山。
他指着远处一颗青柏道:“师尊就在那颗青松之下,师兄,请!”
“善!”
远处青柏之下,老子一身橙色道袍,坐在树下一把石凳上。那株青柏浑身道韵弥漫,似有助人悟道之效。
张掖看得出来。他青柏本是凡俗,最多称上一句灵物,却后天一步步蜕变成上品后天灵根。
老子面前摆着一棋盘,纵横十九路,上无一子,对面空无一人,显然在等待张掖的到来。
“玄元来了?过来陪老道手谈两局。”
上前一步,行了一礼道:“弟子张掖,见过师伯。”
老子笑骂一声:“来了就陪老道下棋,随道而起,顺其自然即可。”
张掖嘿嘿一笑。与老子相对而坐,悟道茶和黄中李已经是标配,放在棋盘旁边。
张掖看着这一副围棋,好家伙,棋盘是悟道茶树木雕刻,黑子是以暗曜石所做,白子是碧落玉所制成,不愧是圣人中有名的狗大户。
他抓起旁边的白子,随意落下,顿时棋盘惊起风雷,一只沐浴神火的金乌啼鸣,半边棋盘太阳真火熊熊,焚烧虚空。
此时的弈道比拼的是大道的领悟,自身道路的未来,以及天地大势的走向,是以并无后世黑子先行的规矩。
老子见状轻轻一笑,一枚黑子落下,一道充满煞气的巨人立身棋盘,无穷的煞气狂涌,将一般棋盘渲染成黑色。
张掖抛下一颗白子,化作一个身穿兽皮,散发着古老苍茫气息,周身神光绽放大汉。
老子投下棋子,化作一身穿日月星辰帝袍,头戴冕旒,周身日月星辰环绕,天地规则衬托。
张掖手下棋子不停丢在棋盘上,眼睛也盯住棋盘,口中却道:
“三师叔的截教和大商的关系太过紧密了。”
老子也没抬头,聚精会神的看着棋盘,答道:“通天不是愚人,若是事不可为自然会退出。”
张掖当然知道通天不会在意朝代的更替,哪怕是三代弟子之中也只有寥寥几人能入他法眼。
可以说通天脾气是真的很好了,哪怕原本广成子三谒碧游宫也没有为难他,要不是广成子骂的太过分,通天也不会和阐教死磕。
可是张掖就怕截教的弟子坑爹啊!洪荒众生周知,通天圣人是出了名的头铁,一言不合就开干,其门人弟子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万一再发生截教弟子呼朋唤友,成群结队的送人头怎么办?尽管申公豹这边已经稳了,但是张掖还是有点担心。
“圣人以己心代天心,三师叔有大智慧、大毅力,吾自然是不担心,只是截教诸多师弟师妹……”
老子闻听此言眉头一皱,手中捏着黑子久久不落下,截教是个什么情况他很了解,虽然有多宝执法,截教大奸大恶的弟子都轮回了,要是还不悔改的都被逐出师门了。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截教的弟子确实团结,而且义气,牵一发而动全身,说好听点这是团结师门,说难听点就是一根筋。
如今截教大部分弟子和商朝气运绑定,虽说大部分都是三代弟子,但说不定会牵一发而动全身,最后可能会将通天牵扯进其中。
原着中广成子一谒碧游宫时,是因为杀了火灵圣母,去赔罪去了,通天也没有计较,说火灵圣母咎由自取。
可是通天不计较,不代表截教其余弟子也不计较,广成子还没走出金鳌岛就被拦了下来,来回被堵了三次,广成子愤怒之下骂了一声:“披毛戴角之人,湿生卵化之辈!”
这一下给通天也整生气了,于是怒摆诛仙阵。
阐教弟子都曲解了元始天尊的意思,元始天尊原本说的是:“学人不负师机,还免披毛戴角也无?”
元始天尊的意思是生灵要通教化,如果通灵还不通教化,那和不同灵的野兽有什么区别呢?
圣人教化众生,不管走的是什么道,他们对众生的教化之功不可磨灭,是有大爱的生灵,岂会单单将披毛戴角之辈拎出来?
就在老子在思考时,张掖又道:“吾师之道,顺天应命,人族兵戈之事,自有天命所钟,为此难免和截教弟子对上。”
老子闻言眉头皱的更深了,得益于张掖的功劳,三清没有等到大道冲突不可调解之时就分开了,到现在还有一分情谊。
俗话说得好,距离产生美,两人长时间不见也难免想念,是以三清分开后也经常互相串门。
但是量劫本就迷蒙心智,虽然圣人不受影响,但是弟子若是以身入劫,便极有可能真灵蒙昧,万劫不复,最终牵扯出圣人大战。
对于通天老子不担心,截教弟子良莠不齐,强大的甚至可以单刷十二金仙,弱小的连阐教三代弟子都干不过,但是总体实力是要强过阐教的,这也是原本老子帮元始天尊的缘由。
老子手中捻着黑子,虽然脸上表情不变,但是不停摩挲棋子的手指暴露了他不平静的心思
,良久。老子开口道:
“汝既说起此事,当有应对之法,计将安出?”
张掖一边等老子落子,一边开口道:“吾确有想法,只是需要大师伯助一臂之力。”
老子再次落下一子,吐字如金:
“说。”
张掖紧跟着下一步棋,万道钟浮现在空中,断绝时空长河,阻拦命运的窥探,隔绝天机,从现在开始,就算混元无极大罗金仙窥视也会被察觉到。
“朝代更迭,人间换新颜乃是常事,无论是师尊还是师叔都清楚,怕的就是门人弟子贪恋人间富贵权势。”
“吾为阐教大师兄,可约束弟子门人,只是三师叔那边……”
“老道便走一趟东海金鳌岛,去与三师弟论道一番。”
“若真的事不可为,吾可在昆仑山劝住师尊,让其不得下山。”
“老道亦可让通天知晓什么叫做尊老爱幼。”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再一看棋盘上的棋子已经胶着,一颗风雷环绕的参天巨树屹立,其中好像有一个世界孕育。
另一边是一缕清气,不时一化为三,太上忘情的气息传出,近乎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