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公孙琰,你不是来相府请罪嘛,你这是害怕什么,抖得这么厉害?”
“莫非相府真有这般令人畏惧?”
公子权来到近前,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白琰。
虽然已经做好见白琰的准备,但在看到白琰的瞬间,他眼中还是抑制不住的闪过一抹杀意。
只是这杀意一闪而过,很快便被他强行压制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鄙夷。
然而,他压制得虽然够快,白琰却还是清楚的捕捉到了那丝杀意。
白琰眼睛微微一眯,此刻反应过来,他立即把那本能衍生出来的恐惧压制下去。
对于前身来说,当年公子权的那一剑或许永生难忘,但对于白琰来说,那根本上不了台面。
前世,求着跟他合作的人多,想杀他的人更多,他什么枪林弹雨的场面没见过?
想要压制前身留下的这点恐惧后遗症,对他来说压根不算什么。
但就在这时,周围一阵充满嘲讽的大笑声突然传来。
“哈哈哈……”
白琰回头看去,只见刚才还站得远远的那些士族子弟,瞬间涌了上来,对着公子权拱手作揖,行礼道:“见过公子!”
紧接着,只见一个黑衣青年笑道:“公子,您此言差矣,这公孙琰哪里是惧怕相府,这分明是恐惧公子嘛!”
“没错?听说当年成亲之日,这公孙琰被公子吓得屁滚尿流,不曾想,一别近乎两年,这公孙琰还是如此不堪,一见公子,便吓得这般模样,真是丢人现眼!”
“说的是啊,也不知那公孙起若得知自己的孙子如此丢人现眼,会不会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
随着那黑衣青年话音落下,其它士族子弟跟着附和,说话间,这些人看向白琰的目光皆是讽刺。
一般百姓可不知道白琰和公子权那点事,但这些士族子弟羞辱公孙一门,提起白起的事,这些人百姓却听出来了,一时间,很多百姓都忍不住皱眉。
这些人说公孙琰就说公孙琰呗,没事扯白起做什么?
白起虽死,但不过两年,余威犹在,秦国很多百姓都敬重那位战神一般的人物,岂能任人这般消遣?
不过当这些百姓想到刚才白琰那丢人表现的瞬间,一个个又无奈了。
是啊,倘若白起知道,自己的孙子竟然如此没用,怕是非得从棺材里跳出来不可。
当年白起何等人物,为何就有这般废物的孙子?
一时间,那些百姓也不禁为白起感到惋惜。
“笑够了吗?”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这声音不是很大,却充斥着穿透力,让每个人都听得真切。
刹那间,那些士族子弟的笑声消失不见了。
那些满脸惋惜的百姓们也愣住了,一个个情不自禁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
是他!
公孙琰!
他说话了!
只见此时,白琰眼睛微微一眯,冷冷扫视着全场。
凡是被他目光扫视过的地方,每个人都只觉一股凌然寒气逼迫而来,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去。
仿佛这一刻,站在他们面前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神,一个让他们连看都不敢看一眼的神。
这种心理反应一出来,让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颤。
不过很快的,这些士族子弟便反应了过来。
靠,自己等人,竟然让这个废物赘婿给吓住了?
简直岂有此理!
别说他们,就连公子权也出现了刹那间的失神。
这白琰突如其来的变化,也让他心中狠狠一颤,反应过来,顿时皱眉。
然而,就在众人不爽的看着白琰,准备发作时,白琰身上的气势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一抹冷笑。
“诸位若没有笑够,可以继续。只是我很好奇,诸位到底长了几个脑袋,别到时候脑袋掉了,可就没嘴继续笑了!”
正要发话的众人闻言,不禁一愣,一个个一脸懵逼。
什么意思?
似乎看出众人的疑问,白琰脸上的笑容更甚,道:“有道是死者为大,在我大秦,谁敢羞辱有功之臣?不可否认,我爷爷已死,但他依旧是武安君。尔等提及,不该恭敬称一声武安君吗?”
“武安君一生为大秦立下多少汗马功劳?如今,尔等却一口一个公孙起,嘲讽至极,可知什么叫做羞辱功臣之罪?什么又是羞辱君侯之罪?”
“轰……”
此言一出,方才那些笑得畅快的士族子弟们,一个个脸色豁然大变,只觉脑海一阵轰鸣。
刹那间,这些人脸上皆是惨白。
“彩……”
周围,那些百姓一听这话,顿时喝彩。
那些百姓不在乎这些士族子弟如何羞辱白琰,但他们家中,亲戚朋友都有参军的,无数人追随武安君白起,无不是战功赫赫,对白起推崇至极。他们决不能容忍这些士族羞辱武安君。
但偏生他们还没有办法,此刻,白琰这话一出,他们顿时就兴奋了。
是啊,武安君是死了,但连王都没有给武安君定罪,更没有撤掉武安君的爵位,谁敢羞辱武安君,这不是找死吗?
看着此刻那些士族子弟的脸色,这些百姓一个个兴奋急了。
看来,这武安君的孙子,似乎也不是那般废物啊!
“笑吧,继续!”
在那些百姓的兴奋中,那些士族子弟的惊骇下,白琰耸耸肩,笑看着众人道。
公子权眼睛微微一眯,上下打量着白琰。
他眼中的鄙夷,这一刻在缓缓收敛。
什么时候开始,这小子竟敢在自己面前如此说话了?
他还记得,当年那一剑之后,公孙琰见到自己,无不兢兢战战。可现在,他竟敢这般说话。
莫非刚才的恐惧都是装出来的?
“公孙琰,笑话而已,何必这般较真?再说,方才大家可没有羞辱武安君的意思!”
公子权负手而立,突然说道。
“哼,原来武安君在公子眼里,就是笑话而已!”
“呵呵,这话白琰听清楚了,至于有没有羞辱的意思,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大家自然能听得出来!”
“当然,我白琰今日是来相府请罪的,而不是来给诸位定罪的。若是无事,还请公子让开!”
白琰冷笑,说话间,目光凝视着公子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