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奎之事不是已经化解了吗,还有什么事?”
白琰一愣,有些不解!
“化解,你可知今日范奎敲锣打鼓,引千人围观,大张旗鼓去蒙府讨债?”
“你可知,这对蒙府将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蒙雪秀眉微挑,不说还好,一说到这事,她也十分愤怒。
要知道,那二十金对于蒙府这样的大家族来说,其实算不得什么,可面子问题,不是钱所能衡量的。
白琰眼神一凝,也瞬间明白了此事的严重性。
好一个范奎,还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啊!
这一招简直绝了,直接把蒙府的怒火都给挑起。
如蒙府这样的将门,对面子最是看重。一旦今日之事传出去,很容易就会影响到蒙府的信誉问题。
一个将门,连信誉都没了,以后如何统御大军,征战四方?
这个做法,看似针对蒙府,实则,针对的却是他。不出意外,蒙府就得把他推出去才能化解此事。
“好在我娘已经将此事传达王上,有王上压制,相信不会出多大乱子!”
“不过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没用,你就先别回去了,稍后你母亲和妹妹就会到来!”
“你的钱不要乱用,先找一处宅子安置一下吧,等我与母亲和奶奶解释后,你再回来!”
见白眼皱眉,蒙雪起身,柔声说道。
白琰心中一动,刚才心中的冷意,顿时如沐春风般化解于无形。
这个女人就是这样,看起来冷冰冰的,办事比谁都周到。
“既是如此,那就有劳夫人了!”
白琰拱手,以这个时代的礼仪笑着说道。
梦雪瞪了他一眼,冷冷道:“不用谢我,要不是因为爷爷,我才不帮你。还有,今日这种事,有一不能有二,别总想着投机取巧,否则迟早必定吃亏!”
说着,蒙雪该了解的已经了解,再不停留,转身径直离去。
“夫人慢走……”
白琰再度拱手,在后面大声笑道。
蒙雪走了,此事算是暂告一段落。
那边,官府也派人前来收税了。
于是,白琰刚到手的一千多金,便直接少了三分之一。
这一天,他连带卖豆腐的,还有卖流量,以及签约得来的钱,差不多一千三百七十金,这税一交,只剩下九百金不到。
这税费,就连白琰都不得不咂舌。
此时,白琰也终于明白,什么叫做重农抑商。
在后世,很多人的理解中,所谓重农抑商,就是瞧不起商人,打压商人的地位。一旦商人养肥了,还随时都可能成为下刀的对象。
实际上不止如此,如今这个时代,他国的商人如何,白琰不知道,但通过前身的记忆,白琰知道,秦国的商税,比他现在见到的还要重,这是其中一种打压。
还有另一种打压,在秦国这个时代,经过商鞅变法,土地私有化后,其实是可以买卖土地的。
于是,就形成了另一种打压,农耕为主业,行商为末业?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一旦你有地,你就不能做商人。
你要是敢把地卖了去做商人,就是末路行业,要么你发达,随时随地交税为国家做贡献。一旦你赚不到钱,那不好意思,你连退路都没有,只能沦为他人仆役!
而农耕就不一样了,你哪怕贫困,但你好歹还有地,真要是天灾人祸,国家还能补贴你一点。你做得好了,甚至还能升官发财,得到爵位功勋。
这才是真正的重农抑商,说到底,秦国变法后,要的是有用的人,而不是废物。
你农耕,多少能为国家做出点贡献。你做生意,一旦失败,你就一点用都没有了,只能让你去给人当奴隶,变着法子的废物利用。
秦国的律法残酷,并不只是说说而已的。
在摆平了官府的收税后,白琰的母亲和妹妹也终于到来了。
此时,这母女二人都难免有些紧张。
毕竟公孙一门连最后的栖身之地都没了,他们随时随地都可能沦为孤魂野鬼,换做谁,心里都会惊慌失措。
“哥哥,咱们家什么都没了!”
公孙玉儿来到白琰跟前,红着眼睛,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白琰心中一软,不得不说,难怪蒙雪无法认同他的做法。
在这个时代,他这倾家荡产的一搏,的确是有些过分了。
在这个时代的人眼里,他这就是在赌,一旦失败,必定家破人亡。
“乖,没事,咱们有钱,不怕!”
白琰柔声一笑,伸手揉了揉公孙玉儿的小脑袋。
抬头看去,只见另一边,母亲静静的看着自己,眼神中没有责备,只有担忧。
“娘,抱歉,是我把最后的栖身之都推出去了!”
白琰来到母亲跟前,略显愧疚道。
想想自己,不仅占了人家儿子的身体,还把家都给人弄没了,说起来还真挺过分的。
“无碍,娘这里还有你爷爷的贴身佩剑,卖了,兴许还能值几个钱,只要我儿没事便好!”
熊氏叹息一声,低头看向怀中抱着的宝剑。
白起的佩剑?
白琰心中一动,目光被那宝剑吸引,多看了几眼。
这就是杀神白起,纵横捭阖,一生杀人无数的宝剑?
这可是一件宝物,若是流传到后世,即便本身名气不如那些所谓的十大名剑,但其价值恐怕都要超过十大名剑。
“娘,这既然是爷爷留下的,那就留着当传家宝好了,难道他们还没告诉过您,咱们家现在不缺钱吗?”
“儿子现在手握千金,买一座大宅子还是绰绰有余,毕竟咱们家现在还算是士族,请几个仆役照顾照顾娘和妹妹,还是没问题的!”
白琰咧嘴一笑。
“什么,千金?”
熊氏心中一惊,那些去接待的侍卫可没跟她说过此事。
而且来这里后,她心中十分沉重,根本没心情听其他人的议论,所以还真不知道。
“这倒地怎么回事?”
熊氏凝神看着白琰,第一反应和蒙家的人一样,不敢相信。
于是,白琰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熊氏这才放心下来。
与此同时,看向白琰的目光也变了。
熊氏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儿子竟然还有如此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