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云老祖本为开天后的第一缕红云化形,向来无拘无束,自由散漫。此时正悠哉闲游的他,并未觉察到前方正有一场劫难在等着他的到来。
等他有所感应的时候,早已进入了周天星斗大阵的笼罩范围。
“何方道友,在与贫道玩笑?”红云觉察不妙,高声叫到。
鲲鹏随即现出身来,却也不搭话,只是直勾勾地盯着红云。或许是想要看看,红云对于之前紫霄宫中连累自己失了机缘有没有半点儿愧疚。
红云见得来人竟是鲲鹏,心下不由得一惊。他虽性子和善,耳根又软,但绝非迟钝之人,鲲鹏对于错失机缘的愤恨之心,他自也是心知肚明的。只是他一向认为这桩因果应当落在西方二人身上,是故先前并未过多在意。此时见得鲲鹏现身,又是这般表情,就已明了这是心魔已生,又畏惧接引二人势大,将全数因果强加于自己身上来了!
“原来是鲲鹏道友,不知道友何故阻我去路?”红云仍旧平和问道。他尚抱有一丝希望,鲲鹏若仍留存一分清明道心,或许此事也能就此打住。
鲲鹏却是冷笑一声,“道友何必明知故问!你妄做好人,却害得我错失成圣之机。这偌大因果,你当如何了结!”
红云虽知鲲鹏心魔已生,但听得此言仍旧不免气愤万分,“贫道让自己座位,又与道友何干?道友自己守不住,又怎能赖得上贫道!不嫌太过牵强么?或许道友可向西方二位讨份公道?”最后一句言语轻佻,反讽意味十足。
此言正中鲲鹏痛处,“多说无益,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言罢一抖手中拂尘,欺身上前。
单就一个鲲鹏,纵使又阵法加持,红云却也是不惧,“就怕道友没这个能耐!”一拍手中紫红葫芦,漫天红沙涌出,瞬间将鲲鹏攻势压制。逼得鲲鹏现了真身,双翅一展,堪堪将漫天红沙吹散。
红云战了片刻,两相无可奈何,局势略有僵持。他也不愿同鲲鹏多做纠缠,正欲伺机离开,却听得一声钟响,又有妖族太一拦住去路。
“太一道友也要掺和这道浑水?”红云见到鲲鹏竟带有帮手,心下一紧,一股强烈不安涌上心头。
“鲲鹏道友贵为我亿万妖族之师,吾等身为妖族皇者,自当助其了结因果!”太一笑道,也并不着急动手,只催动东皇钟,稳住红云身形,不使其遁走。
“你等妖族皇者?”红云听得此言,哪里还不知道如今是何境况,仰望天空,“原来帝俊道友也在此处,想必这便是妖族威名远播的周天星斗大阵了,果然名不虚传。不过道友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帝俊听到红云已然点了自己的名,也不再隐藏,连同伏羲一起现了身形。“见过红云道友。”
“哈哈,原来伏羲道友也来了,看来诸位对贫道还算重视!”红云见得此间阵仗,知自己今日怕是难得善终,语意中不免透出几分苍凉。
帝俊出言:“我等只为妖师了结因果而来,绝无与道友为难之意。”见得红云面色稍霁,复又继续说道:“只要道友今日兵解,因果就此了结,我等亲自护持道友真灵转世重修!”
红云本就赤红的面孔被此言激得只欲滴血,“匹夫欺人太甚!”全力催发九九散魄葫芦,做出鱼死网破之势。
但帝俊几人早有防备,催动河图、洛书,诸多妖神按次就位,周天星斗大阵运转开来。九九散魄葫芦在这洪荒顶级阵法之下也难以建功,红云自身在妖族三皇的牵制之下,频频分心,一个不慎,被鲲鹏持剑斩于肉身之上。红云气急攻心之下,就欲自爆,拼个玉石俱焚。
帝俊等人对此景已然熟悉,早有太一一口精血喷于东皇钟之上,全力催动之下,将红云身形再次定住。他竟是连自爆也不能够!
那厢鲲鹏瞅准时机,一剑挥出,将红云肉身斩灭。
红云肉身被斩,空中一片赤红云朵一闪即逝,化为漫天血色灵雨落入大陆之中。山中草木得灵雨洒落,愈发青葱。山道之上不起眼处更有一株略显枯萎的蒲草,抖了抖身躯,叶片舒展开来。
九九散魄葫芦在这紧急时刻轰然爆发,借助红云肉身自爆之威荡开东皇钟,喷出一道血色红沙,撕开周天星斗大阵一角,裹挟着红云一点真灵飞逝而去。
鲲鹏见得此景,犹不肯罢休,就欲追随红云真灵而去,但真灵一闪即逝,早已不知遁往何处。
“那葫芦久经东皇钟压制,已是强弩之末,定然无法久持,红云真灵应当还在左近!”太一见得鲲鹏脸上仍有不甘之色,虽对其这般心性颇有微词,但念及兄长大计,仍旧开口为其分解。
倒是伏羲出言劝解:“那红云肉身已殒,因果自消,妖师何必过于执拗。”又用眼色示意帝俊,“洪荒之争,向来多归结于现世,鲜少有泯灭真灵之事。日后传扬出去,怕是与妖师名声有碍!”
帝俊默默停下周天星斗大阵运转,摇头不语,鲲鹏此时心魔未消,多说无益。暗中又对伏羲传音道:“且让他找寻一番吧。他的心魔除了紫霄宫中的那桩旧事,未尝没有你我上门相逼的郁气,若不让他将这郁气散出,天庭日后恐生波折。待他久寻不见,自会作罢。”
鲲鹏一双锐目不停在下方山中来回扫荡,尤以之前红云肉身灵雨洒落之地最为关切。手中利剑化为一柄拂尘,将山中草木抽打的一片狼藉。
很快,他的目光锁定了一株蒲草。蒲草乍看平平无奇,但仔细观察却是不然。作为一株灵植,它与此处属实是太过低调了。一株蒲草,不长于水边,却生于山道之上,四周半点水源也无;经灵雨灌溉,周边灵植都快长疯了,而这蒲草却仍旧一副普通长势的样子——要知道,这可是顶级准圣大能肉身殒落化作的灵雨!等闲灵根得此造化,逆反先天也不足为奇,可这蒲草竟是不显半点变化,岂不是最大的破绽!
鲲鹏唇边扯起一道嘲讽笑意,这葫芦再怎么忠心护主,也不过是一器物,终究不能逃脱修士法眼。
“红云道友,既已殒落,就自安心消散便是,何苦留恋世间苟延残喘,劳得贫道挂心呢!”鲲鹏口中说着风凉话,慢慢逼近那株蒲草所在。手中拂尘复又变幻为利剑,小心护持在身前,生怕那九九散魄葫芦再整出什么幺蛾子。
只是那蒲草仍旧在风中摇曳,对于鲲鹏的到来并无半点反馈,施与其身的威压也恍若不见。
鲲鹏越发认定自己的猜测,利剑之中灌满法力,奋力一挥,斩向那株蒲草。却见‘刺棱’一声轻响,恍若又一丝火光自剑刃上划过,剑身拂过的蒲草上,不见一丝痕迹。
上方妖族三皇对于此景也颇为纳罕,蒲草这等神异,莫非真有红云真灵寄居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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