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尚的二儿子?秦小山愣了一下。
之前他们对酒当歌的时候,赵尚确实介绍过身边的人乃是他的大儿子。再说古代生十个八个的也算不得奇怪。
但老赵怎么不自己过来?是今天事务繁忙吗?这老小子看起来有些年龄了,怕不是也被喝趴下了。
对着面前的饭菜犹豫了一下,秦小山还是叹了口气,让福伯收走。自己回房换了一套更加体面的衣服,好好折腾了一会儿才出来。
此时的胡亥已经在前厅等的不耐烦了。除了他的父皇,谁敢让他等这么久?虽然这府上的下人一直战战兢兢的伺候着,精致的糕点上了一盘又一盘,但他要找的人就是不出来!
要不是赵高嘱咐了要遮掩自己的身份,胡亥恨不得马上就让侍卫把那个人揪出来。
而且这里的房子也有许些奇怪,果盘上呈的不是佛手柑橘之类的清香水果,而是一些奇形怪状,外皮粗糙,也并不香的什么果实。这种东西如何拿来供着?
虽然蒙毅是个粗人,但起码住的地方也得遵循礼法吧!看了还让人以为父皇亏待他?
不屑地哼了一声,胡亥把自己袖子里的香包捏紧。不只是水果,这里四处都放着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东西,这种感觉让他非常不舒服。
要知道最近父皇一下子性情大变,不仅看自己不顺眼更加赏识自己的兄长了,而且还在昨夜处死了不少方士。
之前父皇一直执着的追求着长生不老,把那些人奉为座上宾。怎么突然之间就让他们人头落地了!
死便死,这些人和他胡亥也没有关系,可是看着他们死,他不由得也担心起自身。虽然赵高安慰过他父皇只是暂时的生气,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可他就是敏锐的感觉到这次有什么不太一样。
不除掉这个对父皇说了些什么妖言的人,他不能放下心来。
正在他想这些事情的时候,秦小山终于来了。
二人一个碰面,秦小山就确定这个人确实是赵尚的二儿子,两个人长得实在是太像了,但不同于那个大儿子,那人让人感觉已经历经磨练,整个人散发着沉稳可靠的气质。也寡言少语,只是在面上带着一些微笑。
这个脸上还有一些肥肉的二儿子却一看就不好惹。或许是因为自己让他等的太久了,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极度不耐烦的感觉,就像下一秒就要把手中的茶杯砸出去一样。面前盘子里的糕点被捏碎了几块,却一点都没有吃。
这种人来拜访自己干什么?秦小山心里不由得警惕起来,他快步上前朝那个人拱了拱手。
“赵兄,有失远迎。今日所来为何事?”
系统虽然给了他种子和技术,但是却没有给他古代相应的知识。学会如何文绉绉的打招呼费了他一些功夫。
果不其然,那个人看到他之后,表情从不耐烦变得几乎是凶恶起来。但一瞬间又收敛下去,摆上了一副笑脸。
“敢问是鬼谷子的高徒秦小山吗?近日家父总是说自己遇到了一个有趣的人,所以今日无事,也想过来拜访一下。”
嘴上说着想过来拜访一下,但人已经到了家里难不成还能拒绝吗?秦小山想着。这些古代人都虚情假意的,但他少不得也得在脸上挂上假笑。
“鄙人就是秦小山,只是会一些奇淫巧技罢了。赵兄如果不忙的话,我马上让人去准备好酒好菜招待。”
胡亥的心思转了个弯。
这人看起来似乎并不是习武之人,身形不壮。再加上是鬼谷子的徒弟……说不定还真有些能力在。不过之前想着会不会和蒙毅一样武力过人,看来是多虑了。
如果让这个人为父皇效力,强身健体再活个10年8年,他什么时候才能继位,中间又会发生多少变故?!
想到此处胡亥杀心顿起。但今日他刚刚来拜访,这个人就遇袭的话,傻子也看得出来是谁做的,还是回去再让赵高安排吧。
这种事情还是赵高最熟练了。
“不必。不过如果小山兄也不忙的话,到有些事情想讨教一下。”
在这一来二往的试探里,秦小山几乎翻了个白眼,他现在还带着一些宿醉的头痛感,只想赶紧回去睡觉。但走之前自己的便宜舅舅就特意嘱咐了要好好招待……
看来在秦朝创业也不比上班强多少!
秦小山盘腿坐下,腰椎一阵酸痛,暗下决心之后就做一把高背椅子出来。
“请讲。”
“家父一直相信修行之道,因此常常从方士那里用一些丹药延年益寿。那些丹药也确实有些奇效在,所以常年服用。”
听到这里秦小山惋惜了一下,原来老赵也在相信这些鬼扯的什么长生不老。
怪不得那天谈起这个话题时,赵尚这么的有兴趣,也不知道说动他没有,如果没有的话只能再劝一劝。他看好的生意合作伙伴,可不能就这么半路早死了。
“前几日家父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情,突然之间转了心思,把丹药都扔掉了,难道是小山先生劝说了他?”
那还好,看来老赵真的听进去了,这个人洒脱又通透,秦小山还是很喜欢的。
“我们之前确实探讨过这个问题,方士之说只是骗人的东西,那些丹药虽然能让人一时亢奋,但迟早会被掏空身体。”
面对着这个莫名有些阴郁的二儿子,秦小山也不敢多讲。听见他这话,对面的胡亥眼睛眯了起来,果然如此!
宫中倒也不是没人知道丹药带来的危险,但是谁敢去劝说他父皇?最重要的是谁能劝说的动他父皇?!
这个人的可怕之处就在于,父皇居然真的听了进去。他一直苦心等候的继位筹划很可能就要被打乱了。如果日后这个人支持扶苏,那他说个三言两语,父皇岂不是要直接将他废掉?难道要自己来讨好这人?
此人留不得。
想到此处,胡亥笑了起来。看向秦小山的目光,已经像是看一个死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