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山收起了那张纸，卷好交给福伯，让他明日送玲珑堂的掌柜王良。
嬴政记下名字，回去之后，他会马上派人盯着这个地方。但目前重要的是....两人又走到了院子里，夜风习习，难得的凉爽，蒙毅已经叫人撤下菜，上一坛酒。秦小山留神看了看，还好，不是自己酿的。
话题回到了西域上。两人都对这个陌生的名字表现出了相当大的兴趣，虽然秦小山不知道为什么，不过人的好奇心很正常，他摸了摸下巴，思考该从何处讲起。
“舅舅，老赵，你们可知长城之外是何处？”
长城之外的蛮夷和敌人，蒙毅与嬴政都相当清楚，但显然秦小山想问的不是这个，因此两人都摇了摇头，蒙毅给自己和嬴政添上酒。
酒一入喉，他就皱起眉头，平日喝惯了的味道，如今却觉得又酸又涩，远远不如秦小山的酒。
“长城之外，越过海，就是另一片土地。”
嬴政知道自己所掌握的并不是全天下，也知道疆土最远之地有一片辽阔无际的海，但是海的那一头有什么，他从未想过。
或许也因为大秦已经足够他成为千古一帝。别的事情，后世自然会有另外的答案。
秦小山看着他们，接着说下去。
“那片土地也有皇帝和百姓，但他们的皮肤是白或墨色的，眼睛也和我们不同。他们也种地，战争，有刀剑和律法。”
“所以...他们也能被征服。”
嬴政听懂了话里的意思。
秦小山投去欣赏的一瞥，老赵就是聪明，这么快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既然已经穿越回来了，自己的国家，哪里有留着千百年后让洋人欺负的道理？他的那些知识加上系统的盲盒，说不定可以把技术发展直接缩短到一百年以内。
而蒙毅想的却是另一回事。
“我军中有渔民，听他们说起过海，还没什么人能顺利渡过去，船必须够大，而且还不能迷失方向。”
“就算过去了，恐怕兵也已经不剩一战之力了。”
他作为将军的思考方式在发挥作用，实际上也确实是这样，在他们讨论时秦小山喝了两口浊酒，高度数加上粗糙的酿酒方法让他脑袋发昏。
不管黑人白人一起穿上大秦服装的场景出现在脑海中，逗得他直乐。
“没...没关系，我们慢慢来！目前不够，但是.....呕！”
秦小山一弯腰，吐在了地上，嬴政无奈地看着。
“蒙毅，你侄子酒量不太好啊....上次也是喝了没多少就醉了。”
蒙毅有点脸红。他叫人收拾好了，扶秦小山坐下，温了一碗解酒汤。
秦小山越说越兴奋，大着舌头拍桌子。
“不....不够！钱还不够，不然我可叫大秦百年之内，再无人饿着肚子！”
嬴政一愣。
他原本以为以秦小山的本领，就算并不想参合朝政，也自有凌云壮志。
但却没想到是这种。
吃饱饭，重要吗？重要也不重要。对于一个皇帝来说，百姓吃不饱饭，便会叛乱动荡，这是他们学到的第一个道理。
但爱民如子却又是另一回事。嬴政想起了扶苏与胡亥，他尚且不能真正的对两人有舐犊之情，何谈对百姓。
秦小山此志，却能说明他并不想篡位。面对他时，嬴政几次起了杀心，这个人带来的东西越独特，足以动摇自己的资本就越雄厚，面对这这个鬼谷子的高徒，他并不确定能否完全掌控对方。
不是臣子，就是敌人，这是嬴政的帝王之术。可是看到秦小山，他心里却又有了另一种想法。
知己！
秦小山并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可是他的直爽让嬴政产生了奇妙的感情。嬴政一生，为他献命者有，与他不死不休者有，可还没有谁和他能互道知己，不再有许多计谋与权术的交织。
“小山先生说得好！”
他对着秦小山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秦小山也欣慰的拍了怕他肩膀。
老赵懂自己！他在这秦朝人之中，还没有遇到过这么让自己省心就能讲懂的人。
随后他又连说带比划的给两人讲了玉石之事。秦小山虽然喝了半醉，但现代兼职发传单时锻炼出来的口才仍然宝刀未老，将这买卖吹的天花乱坠，连蒙毅也动了心。
秦小山话锋一转。
“虽然主要目的确实是赚些钱，不怕你们笑我，我真的很缺钱。大秦虽然注定二世而亡，但我想救。”
他有点酡红的脸上异常认真。
蒙毅心里一惊，这小子怎么又说这个！皇上还在这里，万一一时不快，整个蒙家都会被降罪。
他可是见过皇上被触碰到逆鳞时的表现，虽然皇上确实是明君，但从战场上统一的国家，杀起人来毫不手软。蒙毅担心的偷偷看了看旁边皇上的表情。
嬴政却并不是很生气。这几天他逐渐看清楚了身边的问题，假如金丹真的会在几年之内就掏空他的身体的话，那种情况确实会出现。
秦小山对面前的情况浑然未觉。他只觉得胸中突然宽阔，看老赵和蒙毅是越看越顺眼。两人一个贵为将军，一个聪明的一点就通。
但是还有一个问题。自己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见过嬴政，又如何真正的去左右历史走向？古代没有照片，想暗杀胡亥和赵高都没办法。
不知道为何，他突然想起赵尚二儿子那张颇为讨厌的脸。胡亥也是二儿子，两人说不定长得会很像。老赵啊老赵，为什么不好好搞家庭教育？
被他心里埋怨的人反过来拍了怕他的肩膀。
“如果是小山先生想去做得话，我相信肯定可以为大秦开一个万世太平。”
万世太平。
听起来太美好了。
秦小山浑浑噩噩的想着，握住了赵尚的手，心情激动的和对方在夜色中对视着。这个中年人看起来虽然表情颇为威严，但出乎意料的懂他人心情。
他脑海里的某处叮咚了一声。
“恭喜解锁成就：伴龙。”
“点数奖+20，为您自动发放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