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迁?”
“为何如此慌张?”
史迁站定之后,也赶忙去搀扶李斯。王陆家来惯了,平时也没什么人,今个突然有人冲出来,难免撞上。
“实在对不住,是咸阳府那边有了消息。”
“朱大认罪了!”
李斯不再整理自己的衣冠,看向史迁道:“怎么会如此突然?”
史迁道:“是府库的主事,叫蔺洪的那位,他找到丢失的十万两银。”
“就在王宫府库废弃的院子底下埋着。”
“朱大一看,就立马承认了自己盗窃。”
事过于突然,必须要亲去咸阳府问个究竟。
“去咸阳府,快!”
案子比较急,上午朱大认罪,下午就可以安排斩首。
去的迟了,朱大恐就真伏罪成尸。
一行人奔向咸阳府,先出门的李斯因为不习武,反而落于众人之后。
嬴政为了照顾他,还特意慢放了速度。
“驾!”
刚到咸阳府,王陆等人就看到五辆双驾马车正在府门前调头,朝王宫方向前行。
府门的差役也多少有些衣衫不整,脸上的须发都被汗黏在脸上,各个如此,似是做了干了费力气的差事。
在没有瞧见嬴政之前,王陆隐约还听到他们亲切问候咸阳令娘亲的肺腑之言。
“快……进去吧。”
身后的李斯和他们比较起来也没好到哪去,上气不接下气的。
入堂。
堂内跪着朱大和翠珠,和前些日子不同的是朱大身上桎梏依旧,翠珠就只剩下一个脚镣,双手竟放了自由。
旁边的蔺洪,王陆从没在一个及冠之后的人脸上见过那么夸张的笑容。
喜过捡到金子。
王陆走到前几日自己的座位,待靠近了翠珠后才发现她竟然在啜泣。
且听声音嘶哑,应当是史迁来寻自己等人时已经大哭了一场。
现在哭的没力气了,还在哭。
王陆不禁摇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才是伏罪之人。
到底是女人,这才证明了清白,就喜极而泣到这般程度。
对比一下旁边的朱大,人都伏罪了,面上看起来除了一些悲伤之外,并没有其他异常。
“各位到齐了。”咸阳令姗姗来迟,坐回了他的主位。之前李斯断案,可将主位让出,但今日要给伏罪的朱大下罚,还得他自己来。
“事情的过往可都知晓了?”
李斯道:“知晓却不清晰,还望详述。”
咸阳令点了下蔺洪:“让他来。”
“是,大人。”蔺洪得到命令后便开始复述,“就昨夜,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想为大王排忧解难,抓住真犯。”
“然后思索了一夜,就在东方第一束光照进我屋子时,刹那想到了一处地方,朱大时常回去府库后院的废弃宅子里,就上次暗道旁边。”
“在案子发生之前,我们这群护卫之间就有一些流言。说是朱大时常背人去无人的院子,鬼鬼祟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于是我就带了一批人,去那里掘地三尺,还真给我找到了埋着的十万两银。”
李斯听完思索,咸阳令也不急,他继续审着。
“朱大,你可认罪?”
“大人,这十万两银确实是我偷的。地道是早早就挖好,就等着这一天。”朱大道,他直视咸阳令,“原本就是想要栽赃给外人,让政公子府上的账房代我受死。”
“但没想到事情会如此快暴露。”
咸阳令瞧见王陆欲言又止,便点他:“王陆,你好像有问题要问。”
“还真有。”王陆问道,“十万两银并不轻,府上力夫都需几位,你是如何搬的,可有同伙?”
只要朱大承认还有同伙,然后不供出,案子又可以往下衍生,变得更复杂,从而拖延错过觐王宴。
“没有其他人。”朱大动了动手臂,原本是想要展示粗壮的胳膊,但被禁锢着,只得放弃,“若不是他们力气不如我,就是故作柔弱,拖延工期来挣更多的银两。”
说得是有些道理,王陆好几次去府上,那些个力夫确实连汗都流得很吝啬。
但不能被他说服。
“就算你气力够,十万两银搬起来一夜时间可够?这么大的动静,其他护卫难道一概不知?”
这一点可疑,咸阳府内的人也纷纷点头。
朱大却祝回道:“一夜时间多吃力搬些,时间足够。至于其他人,我以小统领的职务请他们喝下了迷药的酒,他们不敢不喝。”
“待药效发挥,就是在他们耳侧敲锣也唤不醒。”
“……”
王陆住嘴了,越是问下去,越是做实了犯人就是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