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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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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内无言。

大多人脸上都有思索神色,就是不知道所思的是不是同一件事。

倒是那府库主事蔺洪,屁股跟烧了火似的坐不住,隔三差五就往咸阳府外的街巷张望,看看护卫们何时归来。

跪着的翠珠和朱大估计是闲着无聊,偶尔对望,王陆也觉得没啥。

以他们的面向角度,也只能看左右两人,不看彼此,总不能看孙账房这糟老头子吧。

约二十里的路,快马不出半个时辰就能折返,但王宫禁地非是提前打了招呼,必须下马而行,全靠府库护卫自身的脚力。

约申时末,酉时初,日早早落了西山。

天一片漆黑,咸阳府的差役给堂内外点上油灯,昏黄的光线让整个咸阳府变得同地府一样阴森。

孙账房到底年纪大了精力不佳,还是阅历大了心大,背弓着,梏卡着地面,人已经睡着了。

街边传来马蹄声,蔺洪立刻起身,朝府门外跑去:“来了,来了。”

护卫还没有下马,蔺洪就从他手上抢过草料录本,而后急匆匆交给李斯。

李斯翻看:

【十一月廿一(农),成马三十匹,幼马十匹,甘草七石,精粮三石。】

笔墨还是湿润的,是马倌今日喂完草料之后新记载上去的。

“宫内今日可有用马之事?”李斯问道。

“应当没有。”

李斯继续翻看:

【十一月十九,成马三十匹,幼马十匹,甘草十石,精粮五石。】

这天就是丢失十万两银的日子,草料和精粮都明显增加。

“十一月十五,府库收入银两多少?”李斯问蔺洪,这天的草料量和十九日相同,都是甘草十石,精粮五石。

蔺洪回忆了下,作为府库的主事,这些数值都是必须背下的,不然秦王心血来潮一问,总不能说等自己去翻账本查吧?

真要回答“不知道”,轻则渎职之罪,重则原地投胎。

“十一月十五,入库三十两金。”

“十一月七日,入库几何?”

“白银十五万,金二十万。”

李斯点头,数据都对上了,七日那天是甘草十二石,精粮七石。

“咸阳令,有这草料录本,足以证明孙账房送出的银两足三十万了吧?”

“啧,”咸阳令只觉得这人太嚣张,竟然直喊自己的官职,没一点敬意。

但是有草料录本这样的铁证,确实可以证明孙账房与丢失的十万银两无关。

他摆摆手,“放了。”

一名差役就拿着一大串长相差不多的长柄钥匙,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区分的,精准掏出其中一枚,打开了孙账房的桎梏。

“嗯,天亮了?”

孙账房迷迷糊糊醒来,喃了这么一句。

“你可以回家了。”

孙账房这才完全清醒过来,一骨碌跪在地上,

“谢政公子和这位……这位大人还我清白……”

嬴政让孙账房先回去好好歇息几日,等这边的案子处理完,还得继续把府上柴房里的银两给清了。

“时候也不早了,咸阳府明日还有公务要处理,就不送各位了。”

咸阳令起身送客。

嬴政和李斯等没有强留,按照他们的计划,今晚也就到证明孙账房清白为止。

待明日李斯要的府库暗道和翠珠书信查出证据之后,才能继续。

“李先生的断案手段还真是干净利落。”走出咸阳府后,嬴政不吝褒奖,还期待他明日的表现。

这一点上,王陆也相当期待李斯,期待李斯翻车找不到凶手,而后抓耳挠腮。

“政公子过奖,”李斯满眼得意,“断案之能,小术而已,小术而已……”

之后嬴政邀请一众人去酒楼一聚,不过王陆拒绝了这种饭局。

他得回去看看从虞坚那儿要来的书简中有没有破坏别人断案的法子。

如果没有,就自己琢磨。

想要李斯顺顺利利破案,让嬴政平平稳稳去参加觐王宴,最后还给仲昂招揽支持嬴政的其他官员,这些都是万万不可以的。

……

……

次日,王陆躲躲藏藏来到咸阳府,看到仲昂那一行人中有几个守在咸阳府门前,估计是知道昨日咸阳令刷的把戏,特地过来踩点。

现在咸阳令不忙,别一会等嬴政他们一来,就莫名其妙多了一些不得不处理的案子。

这招很损,咸阳令从差役那里得知门外的消息后,气得让给今日所有的犯人都加了一个档的刑罚。

不过这是无能狂怒,阻止不了李斯的断案。

王陆侦查到这些后,可心疼咸阳令了。

……

大约到下午,宫里终于有了结果。

蔺洪自个一人快马加鞭到嬴政府上,通知护卫找到了结果,并且搜到了罪证。

自此,十万两银再度升堂审判。

堂内的人和昨日相同,就是少了一个孙账房。

咸阳令仍坐左侧,嬴政坐右侧,李斯的胆子大了些,站到了桌案之后,惊堂木就在手边,只是不敢坐下。

那不合规矩,一旦坐下,咸阳令按下一个藐视公堂罪过,李斯怎么也得进牢里蹲一二个月。

人齐,差役都一一奉好茶,李斯一敲惊堂木,开审。

蔺洪面血红,似很兴奋。

人刚安静下来,他就指着翠珠道:“好一个小小宫女,胆子比谁都大,府库的银钱都刚偷窃!”

“今日定让你人头落地!”

“翠珠不是贼!”旁边的朱大突然喊道,不知是不是在牢里一块蹲出了友谊。

“滚,哪有你说话的份!”蔺洪骂道。

李斯在堂上再敲惊堂木:“是你断案,还是我断?”

“把昨日交代给你的事都详细说来。”

蔺洪转身,道:“李大人推测的不假,我们在库房的一块地砖之下找到了一条暗道,洞口约二尺五,长十尺,通一墙之外的一处院子。”

“那院子是以前宫内造殿堆积房梁的地方,平日无人,肯定是这贱婢心生歹念,偷窃了十万两银。”

王陆这时道:“三十万两银,政公子府上都雇五六力夫来搬卸,她一个宫女给她搬十万两银,就是两日也搬不完吧?”

“肯定有宫外的同伙里应外合。”蔺洪坚定道。

李斯不评,只是让蔺洪继续交代下一件事。

“宫女翠珠的私物都已查了一遍,但依旧无所获。”话锋一转,“不过多亏了大人的指点,让公公还真问出了一个消息。”

“她平日会和一名识字的老宫女往来,后经公公的审讯,那老宫女吐露出消息,翠珠偶尔会拿着写着字的布片来请她念。”

说到这,翠珠罕见地抬起头,狠狠地盯着蔺洪。

虽一字未发,但怨念强烈可见。

“看甚!”蔺洪瞪回去,“都自身难保了,还有省心思管别人。”

“那些写着字的布呢。”

“在这。”蔺洪从身后的包裹取出一团布,一抖搂。

“这不是百家被褥吗?”仲昂道,百家被褥就是用不同颜色、不同材质的碎布块拼凑出的,同类的还有百家衣,是穷人家中常见之物。

“是百家被褥。”蔺洪将它一翻,里面的字都显露出来。

密密麻麻一片,块数也不少,估计有二十往上。

“请李大人过目。”

李斯接过,布块的缝制有心,隔着层,不用担心墨迹显露,并且颇为心灵手巧,缝制的女红功夫规整有序。

上面的纸条按照笔墨新旧,以及上面字中提起的嘘寒问暖之语,对上了时间和日期。

总之,它不可能被人一夜之间伪造出来。

李斯找到最后一篇,它的墨迹最清晰。

笔迹和最前几篇不同,但能理解,一般人家哪能读书识字,书信由坊间先生代笔再正常不过。

它和上一篇字迹相同即可。

简单扫了一眼,李斯将这团布交给嬴政。

嬴政是没李斯那么清晰的头绪,把所有的内容都快速扫了一遍,王陆、仲昂等人也围过去瞧。

最后交给咸阳令手上。

“家中母亲突然病重,弟弟又摔断了腿,两人都要费不少钱呐。”

李斯道,就目前看来,天时、地利、人和都已经凑齐,同同指向翠珠。

“宫女翠珠,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

“宫女翠珠,再问你一遍,你去常去府库作甚?是否为了踩点和挖掘暗道?”

“……”

李斯的好脾气也没有了。

“翠珠,莫要以为不答就能逃过审判!”

“若另有隐情,现在即刻说;若无,便视作默认!”

翠珠抬头,欲言又止,最终又闷不吭声地低头。

李斯被气乐了,惊堂木一敲,他身份不好断案,就走下到嬴政身边,道:“政公子,案子已大致明了。余下重点无非问出丢失的十万两行踪何在。”

蔺洪这时冷哼一声,道:“我估计她的同伙早带着银两跑逃出了咸阳。问不出什么东西,要我看,直接砍了,让案子早点结。”

“你好像特别着急结案?”王陆提了一句,心存不满。

“哪……哪有,这不是想早点让王宫恢复平静吗?”蔺洪道,“各位是不知道宫内关于这件事是闹得多沸沸扬扬。”

咸阳令看着手中布团出神,出于内心,他不希望案子两日就结。

至少要拖延一段时间,超过一月。

一月时间断不了一桩案子也不稀奇。

总之,两日时间太快了。

但话又说回来,就算自己有心,也得要这宫女自己知趣。

李斯折腾出来的暗道其实压根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就是翠珠挖的,或是与她有什么关系。

但她一直不吭声,不回答去府库附近作甚,这原本有理也会变得无理。

此刻,哪怕她说一句,随便找个借口说自己去府库都行,李斯的推理就站不住脚,至少还需要更多的证据。

而那就需要耗费更多的时间来证明。

咸阳令有些不甘心,问道:“翠珠,本官问你,你这些书信是托何人送于你的?”

翠珠:“……”

她就跟哑巴了似的。

咸阳令的火气顿时也有上头,只要翠珠说出助她与宫外书信往来的人,再把那人抓住,一讯问,不能证明任何东西,但那时自己可以借助新的口供来搅浑局面。

让李斯对翠珠的怀疑无法成立。

他咸阳令当了五年,懂得如何寻找真相,自然而然也就懂得如何隐瞒或迷惑真相。

就是翠珠一字不说,他有天大的本事也没无中生有。

“翠珠,本官可告诉你,今日你再不说,将来可就真没有机会说了。”

“案子一结,呈到大王面前。万事休矣!”

“你现在有什么要说的,尽快说,本官一定为你秉公办理。”

翠珠:“……”

“砍了,砍了!”蔺洪在旁边道,“从没见过你这样偷了银子还如此理直气壮的,你蔑视朝堂,蔑视秦法!理应该死!”

王陆在旁边真想脱下自己三天没洗的袜子塞进蔺洪嘴里,这人不说话能死啊。

他看了眼李斯,人正志得意满站在旁边,似乎在幻想自己将来平步青云,加官进爵的场面。

王陆暗暗叹了口气。

目前为止,他是分辨不出来到底谁是真正的犯人。

但按照李斯提供的三条线索,全和宫女翠珠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偏偏这翠珠还死不说话。

公堂之上,不言语既为默认。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被吓傻了,还是怎么地。

眼下的案子重点就同李斯说得,是找到银两,按他的理解,接下去就是对翠珠进行严刑逼供。

可这个过程不会持续太久,没人能顶住一个月的折磨。

到时候人一死,银两固然是找不回来了,但犯人翠珠已伏罪,算是结案,只是不完美而已。

秦王考校的是能力,至于十万两银的事,可能在意,但可能也不那么在意,毕竟这些银两本就是嬴政自己挣来的,找不到就找不到。

带去觐王宴的可能性还是相当高的。

王陆摇头,两日断案实在太快了,快得离谱。

自己要是还想力挽狂澜,阻拦结案,只有……只有……

灵光一闪,闪过今日看的书上的一句话。

其原文大意是:“作为上者,只需要把持方向;剩下费力前进的事交给属下即可。”

这个道理和现在的情况可以通用。

李斯为何能这么快破案?

还不是因为他找到了正确的方向,然后凭自身过人的能力迅速前进。

但如果自己误导李斯,给他一个完全错误的方向。

他不就一直跟自己较劲?

以他这样的傲气的人,不把自己或南墙二者之一撞出一个窟窿来,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这一点毋庸置疑。

并且还不用担心他会将错就错,毕竟李斯的断案能力有目共睹,不存在随意编造证据或胡口真相的情况出现。

李斯的长处,此刻恰恰成了困住他的力量。

为今之计,就是琢磨如何误导李斯,让他心甘情愿又浑然不知走错方向。

砰!

王陆想到一个铤而走险的主意,不知道能不能成,但差役已经上前来抓翠珠了,再不说,可就来不及了。

“荒唐!”

“太荒唐了!”

众人之前先是一惊,尤其是年纪大的仲昂,他们天天这么一吓一吓的,真怕哪天人就突然给吓没了。

“何事,何故荒唐?”李斯率先问道,他看到王陆直直看着自己,属实没办法装作没不知。

“李斯,莫非你就案子到此了结?”什么叫装腔作势,王陆都认为现在自己的表演可以记载进史书里。明明啥都不懂,却装得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什么意思?”李斯皱起了眉。

“难道你以为犯人真是翠珠?”开始误导了,不管翠珠是不是真的,先把这个选项给遮住,让李斯在其他地方费劲。不贪心,只求拖一个月。

“难道你认为她不是?”李斯道,“天时、地利、人和,三者兼具。”

“哼,哼!”王陆连续哼了两下,主要是不知道该说啥,秉着说的越少,错的越少,留下两个音调让他们自己琢磨领悟。

而李斯真的开始琢磨了。

只是琢磨一会,没想明白,直接问道:“你觉得我的推理如何?”

“漏洞百出。”王陆认为李斯的推理很完美,至少他找不到任何突破点,但不能承认,就必须抬一下杠。

李斯这种人,抬杠、激将的效果使用起来都是效果拔群。

一说一个准。

李斯果然自闭了,不吭声,反复推衍自己的理论,非要找到王陆说得漏洞。

“王兄,你不是说你不会断案吗?”嬴政在旁问道,昨日王陆可是亲口说自己不会断案,还不让自己找公孙鞅。

“嗯……”王陆音调都充满模棱两可。

“哎。”

嬴政突然发现不对劲的地方,面前的咸阳令也好,以往的咸阳令也罢,基本都是法家出身。

法家出身的弟子不应该不会断案,况且公孙先生是法家顶有名的新锐,按理说断案的能力不差。

尤其是昨日酒肆之间,李斯说过,法家弟子必会断案,无一例外,只不过能力有强弱而已。

当时喝酒有些上头,没反应过来,现在一想,倒是王兄当时有刻意阻扰自己找公孙先生。

所以,王兄为何阻挠自己?

莫不是不想要断案?

不对啊,早些断案没有坏处,反而能得到大王的赏识带去觐王宴,百利而无一害,无理由要阻挠。

可王兄那日所言所行,确实有些异常。

为何?

这是为何?

嬴政顺手拿起茶盏,却碰到了已经走下堂的李斯。

这一瞬间,嬴政悟了。

“原来如此!”

“王兄好算计!”

嬴政为自己刚刚心里生出的千分之一的质疑而愧疚。

他竟然怀疑王兄,真是太太过分了!

王兄阻挠自己找公孙鞅之事不假,甚至自己也不愿出手解决,但这只是表面。

其真相就在眼前——就是这个李斯。

试想这次的案子交给公孙鞅或王兄自己解决,会如何?

会被解决,然后呢?

一切如常,自己感激公孙先生或王兄,便再无其他。

可现今呢?

王兄把这次立功的机会腾出来,不让自己和公孙先生参与,让仲昂等人有机会引荐人才到自己这儿。

李斯有才,他的断案之能,思路之清晰令人折服。

如果王兄或公孙先生破了案,那么自己与李斯之间便再无联系的可能。

白白错失一个如此人才,若是知晓,可要扼腕叹息的!

王兄的胸襟真同海一样广博无量。

历朝历代的权臣,恨不得控制所属国君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连生几个孩子,娶几个夫人都事无巨细地管着。

恨不得国君依赖到无他不行。

然而王兄呢,是真的为了自己好。

像这样出风头的事,直接让了,让给新来的人,让新的人才有展示的机会。

哪怕这次砸了,相信王兄和公孙先生后续也可以出来兜底。

为的,还是发掘人才,壮大自己的势力。

王兄,高风亮节,美德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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