嗙——
一声震响,
许烨挑起凳子狠狠一敲,随后重新保持之前一脚踩在凳子上的‘豪放’姿态。
突如其来的巨响,将正在哭诉的众多学子都吓了一大跳,一个个还以为许烨要直接动手了。
好些个全部缩着脖子,用惊愕的目光打量着许烨,嘴皮子一阵哆嗦。
“还一个个让百姓给你们评评理?你们摸着自己良心问一问?你们有那个资格让百姓给你们评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都是什么想法,你们这些个愣头青我都还懒得说了,就先说这个老帮菜!”
“跑到我店里来吃食不说,然后问询我学者凌驾百姓之上不应该?还给我扯当今陛下在对读书人这一块进行改革?”
“怎么着,是想让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给你们当枪使?让我们心甘情愿的认为我们老百姓不如你们这些读书人了是不是?”
“说瞧不起你们那都是高看你们了,一个个读了几十年的书,都读到狗身上去了是不是?”
“读书人凭什么可以大过百姓?土地庄稼是你们在耕种?战场杀敌是你们这些人在冲锋陷阵?”
“陛下重视百姓,于朝堂之上推动改革,这就限制了你们读书人的发挥了?让你们读书人不能畅所欲言?”
“要是陛下不重视百姓,不将百姓之事当成重中之重,先是顾全好你们读书人,等回过头来关注百姓之时,天下饿殍遍野,那还剩下你们这些读书人有什么用?”
“先前还想要高于百姓,现在见惹不起我了,又想要让百姓来帮你们说道一二三四,你们这么高高在上,还靠百姓干什么?”
“来来来!你们好好的用你们的狗脑子给我想一想,告诉我答案!来啊!”
许烨唾沫星子乱飞。
他是气炸了肺,喷起人来一点儿都不手软。
不仅在喷人,更是将淳于越在店内的所言所行也通过这些隐晦的提了出来。
舆论这东西,直接说出来的,和揣摩出来的,可不是同等的意义。
在他面前玩弄这一套,
真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伴随许烨一番怒斥,
围观看热闹的很多百姓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刚开始他们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让许烨一提醒,这才意识到具体是因为什么事情闹起来的。
刹时间,
围拢而来的百姓全部怒目直视淳于越等人。
朝堂之上,当今陛下先重视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的生计问题,没有去关照读书人的事情,就是昏庸之举了?
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只因为读书人应该要高于百姓?所以必须要享受到这样的优待?
没有百姓辛勤耕耘,没有百姓赋税朝廷,达官贵族哪儿有俸禄可用?
光吃不干活,只知道逞嘴皮子之能的,哪儿还能安安稳稳的搞学问?
气啊!
百姓怒了,
民意似火,一双双目光恨不得要吃人那么凶残。
店铺门口的众多学子,迎着汇聚而来的百姓们的愤怒目光,一个个的额头上都挂上了缜密的汗珠。
有几个承受能力不太够的,更是苍白下了一张脸,有晕厥过去的迹象。
淳于越脸色铁青,
顶着百姓愤怒的目光,他突然开始慌了。
他很清楚,
要是当下的事情无法处理好,回头要是传到了朝堂之上。
那幺蛾子,可就真的大了啊!
“歪理!”
“都是歪理!”
“读书人之事,岂能与这些挂钩?”
淳于越怒斥,
此时他尽一切的可能在扭转当下的局势,希冀着可以靠着这么一星半点言论给解决改变。
许烨呵呵冷笑。
歪理?
说不过就想套上一层歪理的名头?做梦!
“按照你的意思,陛下就应该先放下百姓的事情先解决你们读书人的事情,让你们读书人都受到帝辉福泽。”
“你来告诉我,我这到底什么地方歪理了?百姓的生计都可以暂时延后,必须先照顾到你们这帮读书人,你说说到底什么才是歪理?”
“百姓饿死了,天下还叫天下?无百姓耕种,将士无气力上阵杀敌,国之边塞还能继续安稳?”
“北击匈奴,南征百越,都靠你们读书人的嘴皮子去给对方说得痛哭流涕,痛心疾首,发誓不侵略我国?不杀我国百姓?”
再度质问。
许烨一箩筐的给这帮学者扣下了大帽子。
真正意义上,许烨也知道自己有几分歪理的意思,只是他正好是就着淳于越的那一番见解在顺下去。
读书人高于百姓?
那没了百姓,看看这天下还叫不叫天下!
不是他夸张,
就是如今的政哥,就是如今的大秦帝国,都绝对没有百姓重要!
谁人敢言高于百姓?
一个朝代没了,还有其他的朝代更迭而上!
一个帝王没了,也还会有其他帝王会接踵而至!
但是百姓没了,
国不成国!
别说现在的大秦了,就是两千多年之后,百姓也是绝对的重中之重。
“全部都哑巴了?”
“刚开始给我的神气劲头呢?还想要找百姓们帮你们出头的勇气呢?”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读书人喜欢干什么事情,如此认为都是沿用古人想法,认为古人的想法都是对的。”
“古人的想法要是都那么正确,为什么以前的朝代会灭亡?为什么现在会是我们泱泱大秦一统天下?”
“你们今天要是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能够给所有百姓都说服,不用你们动手,我自己动手给我店砸了!”
“说啊!!!”
许烨声音提高八度。
纵一人立身店门之前,却由气吞八荒之势。
人多有咋的。
就一个人,盘你们所有人,没有丝毫问题!
许烨就是这样的犟脾气,
他可不管别人是什么看法,反正他知道自己的看法就是这样。
爱谁谁,不服来喷就是!
顶着许烨的强势,周遭来帮衬淳于越的学子,此时全都追悔莫及。
如果可以选择,他们宁肯刚才装作没看见当下的事情,这就不用被卷进来。
而淳于越,
此时更是气得浑身直哆嗦。
胡须颤抖,死死地盯着立在门口的许烨,却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早知道,何故要到此地来吃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