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
天刚刚亮。
吕不韦下了早朝。
马不停蹄地就请求入宫见王太后。
此时的赵姬。
刚刚睡醒。
胡乱地打扮了一下。
就在宫中接见了满脸着急的吕不韦。
“呦呵,真的是稀客啊,这不是叱咤风云,权倾六国的大秦丞相吕不韦吗?怎么,这个时候有功夫跑到哀家的宫里面找哀家了?”
面对赵姬一开口的冷言冷语。
吕不韦并没有直面回答,反倒是发出了些许笑声。
然后朗声道:“娘娘似乎是忘记了昨日见过的嫪毐了吧?他今早上,刚刚被腰斩于大秦的菜市场,是老夫亲手批的条子!”
“哦?嫪毐被杀,那不是他咎由自取的吗?这也能怨得了哀家头上?”
赵姬向来都是一副冰冷的面孔。
当然。
面对她的前男友吕不韦也是如此。
不过。
这娘们的表情越是冰冷,给予男人的征服欲望就越是充足。
平日里面,吕不韦单独面对赵姬的时候,都是不敢看她的。
要不然。
就绷不住了啊!
毕竟老秦人穷啊,穿不起内裤啊,这时候,都是穿得开裆裤居多。
然后外面套上裤子的。
内裤这个概念,现在还没有出现呢。
可是今天,他却表现得很从容,很绅士。
“呵呵,娘娘,嫪毐可是您点名道姓要送进宫来的!现如今他死了,娘娘您莫非认为您没有一点儿责任吗?”
“放肆!”
赵姬凤目圆睁,咬牙切齿道:“吕不韦,你给哀家滚出宫去!”
“哼,姓赵的,你要不是老夫,你能坐上这大秦王后的宝座?”
吕不韦脸色一凶,“现如今,李家小子受那几个老秦人在后面指使,在宫中百般对付老夫,现如今更是对老夫下毒手,让老夫折了中车府令刘能!”
“死了个刘能,又能怎么样?”
“哎呀,你这妇人,就是糊涂啊!刘能的中车府令的位置,可是至关重要的啊,他的权力之大,乃至于后宫大小事务都要归于他的统辖啊!现如今,刘能一死,后宫群龙无首,老夫害怕王上会在这段时间内推赵高上位,到时候,老夫就无法干预后宫之事了!”
吕不韦面色一苦。
他要不是现如今乱了方寸,没有什么好的对策,哪里会跑进宫,见赵姬?
他也知道王上目前的岁数渐渐大了。
对男女之事已经快要知道了。
到时候。
被他给误会了,那可是死无葬身之地啊!
别看他目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那是因为他是坚定的保皇党,是先王的托孤大臣,是替王上行使权力!
一旦王上彻底跟他决裂了的话。
他的权势会顷刻间烟消云散的。
当然。
这个彻底决裂是需要有一个正当的理由。
没办法。
古人做事,最好名头。有了名头,什么都好办。
要不然曹操也不会挟天子以令诸侯了(或奉天子以讨不臣)。
古人最讲究这个了。
名不正,则言不顺。
“你是想要哀家出面,干预中车府令的人选?阻止王上推赵高上位?”
“不错!”
“赵高,哀家也不怎么喜欢。此人狼顾鸢视,鹰鼻蛇目,不像是个久居人下的人啊!”
“老夫虽然不知道赵高的秉性如何,但赵高目前对王上是相当的忠诚,娘娘若是再怎么不喜,千万不要公开得罪此人,正所谓,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啊!”
“这个哀家省得,可是阻拦他坐上中车府令的位置,不是已经得罪死了吗?”
赵姬虽然不怎么聪明。
但她也不傻啊。
知道吕不韦的这句“善意”的“提醒”是什么意思。
换言之。
一旦你选择帮助了我,那就只能一直帮助我了,不能选择第二条路了。
“如此说来,娘娘愿意帮助老夫?”
“哼,你这死鬼,哀家若是不帮你,你岂不是天天来烦哀家?只是,你得答应哀家一个条件!”
“娘娘但说无妨!”
“不许对李林动手,否则,你就休怪哀家反目成仇了!”
“为什么?”
吕不韦刚要开心起来呢。
突然听到了这句话后。
自己的心情,就像是坐过山车一样。
一下子跌落回了谷底。
“为什么啊?李林,不过是蒙、李两家在宫中利益的代言人,别看他只有十岁,但对老夫的威胁不亚于华阳太后啊!”
吕不韦一脸不解,他不明白赵姬为什么要他答应这个他心里面极不情愿答应的条件?
毕竟!
李林,只是她的干儿子啊。
干儿子,是用来干嘛的?
不就是用来卖的吗?
“因为哀家喜欢他,这个理由行吗?”
“喜欢他?哈哈哈哈,真的是滑天下之大稽,一个十岁的小娃娃,有什么好喜欢的?”
吕不韦叹了一口气,“也罢,既然你如此庇护他,那老夫这一次就放过他吧,只是,他下一次若是再犯,哼,老夫不杀了他,恐怕老夫自己都不会放过自己!”
“既然你答应了,那哀家下午就跟王上说道说道,让太史令林兴先兼任中车府令如何?”
“可以!林兴虽然不是老夫的人,但也不是王上和华阳太后的人,料想他一个没后台的,也掀不了太大的风浪!”
“好!”
“娘娘请便,老夫先告辞了!”
“嗯!”
赵姬见他匆匆忙忙地离去了,这才吐了一口气,坐在了位置上。
良久。
缓过来了身体。
这才看向了身旁的侍女,“小翠啊!”
“娘娘,您有什么吩咐?”
“去偏殿唤李林前来吧!”
“诺!”
小翠前脚刚刚走出宫门,后脚赵姬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小翠啊,你先等等,哀家跟你一起去吧!”
“诺!”
过了半个时辰。
仔细打扮好了的赵姬,这才缓缓地带着侍婢,前往了李林所在的偏殿。
刚刚推开门一看。
嚯!
房间里面空无一人。
“这孩子去哪里了?”
赵姬一脸茫然,似乎是失去了主心骨一样。
“娘娘,会不会在御膳房那间废弃的屋子里面捣鼓什么造纸术啊?”
“哦对了,是有可能,这孩子最近一心扑在了这劳什子造纸术上面,走吧,我们去哪里看看!”
“诺!”
又过了一盏茶时间。
赵姬推开了废弃屋子的门,还未走进去呢。
就听到了李林的声音。
声音很响亮。
让她眼前一亮,正准备喊呢。
走进去一看,咦,这小家伙,怎么好像是在上课的样子?
不是吧?
政儿怎么也在这里?
赵姬人都傻了。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
李林的声音又在她的耳边回荡了起来:“这个一次一元函数,对我们目前的制造虽然帮助不大,但却在设想参数的时候很有效果。目前我们的木浆浓度始终达不到蜡白色的要求,主要还是我们没有大胆的去设参,今天我们详细地来讲一下一次一元函数的内容!”
一次一元函数?
那是什么鬼东西?
设参?
那是啥东西啊?
为什么,这十岁的孩子口中说出来的话,哀家活了快三十年了,一句都听不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