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工地,距离号工地,直线距离,不到1公里。
但是考虑到山路崎岖,其间多树木、杂草,靠两条腿,要走上半个时辰。
庄贾带着号工地的197名刑徒,悄悄的向陈楚生的工棚摸去。
庄贾是个小心眼的人。
白天,在陈楚生那里虽然没有挨打,但一群平民,居然敢对自己指手画脚,还不同意借粮食。
这件事就是在打他的脸!
如果不是陈楚生他们人多,庄贾当场就想打爆那老家伙的狗头。
“头,你说号工地,真的有粮食吗?”
庄贾沉声道:“我不会看错的,今天早上,陈楚生那老小子,出来的匆忙,嘴边还挂着一粒呢!”
“又白又香的米粒,我可是没见过。”
庄贾作为当过兵,打过仗的囚徒,见识比一般的秦朝人高出许多。
他们南征百越,在长江以南,多是种植这种稻米的人家。
大军不可能一直靠后方的补给,他们也会征用沿途百姓的粮食。
庄贾一眼就认出,陈楚生嘴边的,正是那种稻米。
但是更白,更大。
再加上这几天手下人对于号工地的观察,更加确定,他们的手里肯定藏着大量的粮食。
一想起粮食,庄贾的肚子就饿的咕咕直叫。
他们被发配过来修陵墓,每天的粮食,都是固定的,甚至还会被赵成那些监工克扣。
正所谓跟着秦朝混,三天饿九顿。
如果不是有秦始皇镇压着,他们这些饿的两眼发绿的劳工,早就跑了。
奈何秦朝律法、户籍制度甚严。
譬如当初的商鞅,就是因为没有路引,逃跑的时候被客栈揭发,落了个五马分尸的下场。
“兄弟们,号工地里面,堆满了白花花、香喷喷的粮食,只要咱们把他们打趴下,粮食就是咱们的了!”
“等会动手的时候,都给我往死里打,不要留手!”
庄贾低声喝到。
“诺!”
“诺!”
他身后的刑徒们,纷纷握紧了手中的棍棒,有的还拿着石头砖块。
手里有兵器的,更是少之又少。
也只有庄贾和几个小队长,才有菜刀、砍刀之类的东西。
天上浓云翻滚,月亮被遮掩起来。
月黑风高。
七月的骊山,气温炎热而又沉闷。
树林里的蝉鸣,此起彼伏,叫的人心慌。
远处,在号工地。
黄贺等人趴在距离工棚约100米处,焦急的等待着。
“都几点了,他们怎么还不来?该不会是爷爷您想错了吧。”
狗剩子沉不住气,低声问道。
陈楚生狠狠拍了他后脑勺一下:“臭小子,爷爷什么时候算错过,你给我老实点。”
在他旁边,黄贺手中握着天马座g型狩猎弩。
他表面上平静无比,实际上内心慌得一批。
黄贺甚至已经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参加这场战斗。
躲在人群后边吃福利不香吗?
或者等他们打个你死我活,分出胜负,自己再选择胜利的一方,继续装神棍,不是更好?
可黄贺还是头脑一热,说要给陈楚生他们压阵。
也许是陈楚生、狗剩子他们对自己的崇拜,让自己那颗冰冷的心软化了。
这些人可是把自己当成了信仰,愿意为自己而死的。
黄贺此时是全副武装,脑袋上带着的是花了五千大元买的防弹头盔,只露出两只眼睛。
身上穿的也是高级防弹衣,手上带着不影响活动的分指手套。
妥妥的兵王配置。
“太踏马热了,庄贾要是再不来,老子就中暑了!”
装备齐全的副作用,就是闷热。
黄贺只感觉汗水已经浸透了他里面的衬衫,颗颗汗珠,跟小溪一样,从皮肤上滚下来。
忽然,一个个绿色的人影出现在红外夜视仪的镜头中。
他母亲的,这五千块钱没白花!
黄贺无比庆幸,自己灵机一动,买的这个红外夜视仪。
装备在防弹头盔上面,对面敌人的小动作看的一清二楚。
古代的黑夜到底有多黑?
可以找个没有月亮和星星的夜晚,去深山老林里逛一逛。
绝对的伸手不见五指。
黄贺看的清楚,对面那群人不是被地上的杂草绊倒了,就是踩着脚指头在那鬼哭狼嚎。
黄贺有些懵了。
就这群乌合之众,值得自己如此大张旗鼓?
不过看了看对面,再想想陈楚生这帮人是什么货色,黄贺又觉得非常有必要。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庄贾到底是当过秦军卒伍,他带领的囚徒在距离工棚约30米处停了下来。
“甲,去前面探探路。”
被叫做甲的男子,苦着脸走了出去。
他也不想去,可是不去就有可能挨庄贾的处罚,他可不想被埋进地里。
甲壮着胆子,摸到了工棚外面。
静静停了一会,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他便赶紧跑了回去。
“如何?有无异动?”
甲穿着粗气道:“无有异动!”
庄贾嘿嘿冷笑,“老陈头,今日你非死不可!”
“全体都有,目标,前方工棚!”
此时在东南方向的韩谈等人,也都知道了敌人已经到来,纷纷在心底给陈楚生点赞。
姜果然是老的辣!
他们也一直在等,等黄贺发出进攻的号角。
黄贺的手心已经全是汗水,第一次参加战斗,就要见血。
庄贾小队已经进入了包围圈,为防止发生意外,庄贾派了一队人进入工棚,他则在外面等候。
“头,不好,里面没人!”
工棚里的人发出一声惊呼。
庄贾暗叫不好,撒腿就往反方向跑。
“嗖——”
一支精钢弩箭,准确的射中了庄贾的小腿。
庄贾惨嚎一声,踉跄倒地。
黄贺的弩箭吹响了进攻的号角,里正陈楚生大喝一声:“小崽子们,庄贾那个畜生,要来抢咱们的粮食,杀了他!”
“杀!”
“杀!”
“杀!”
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的号工地的劳工,如雨后春笋般,从掩体后面涌出,扑向了惊慌失措的号工地的囚徒们。
狗剩子腿脚快,就跟脱了缰的野狗一般,一警棍抡倒一个囚徒。
大娃、二娃、三娃紧随其后,只不过他们手里端着的是一米多长的钢管。
“噗嗤——”一声轻响,锋利的钢管断面,直接捅进了囚徒的小腹。
那囚徒也是凶狠,一手抓住钢管,手里的菜刀就朝大娃脑袋上砍去。
“当——”
秦朝的菜刀,遇到了21世纪的防爆盾牌。
完败!
更多的钢管捅进了他的身体里,那囚徒爆喝一声,不甘的倒了下去。
群体性的暴动,是会让人失去理智的。
不论是平时多么胆小的人,只要被暴徒裹挟,也会变成最凶狠的杀戮机器。
庄贾倒下,战斗就呈现一边倒的趋势。
韩谈没有拿盾牌,而是握着一柄强光手电。
按钮一开,对面的一个囚徒只觉得眼睛刺痛,立刻捂住了自己的眼睛,韩谈一脚踹在那人下身,那个囚徒吃痛,身子弓的跟个大虾一般。
韩谈嘿嘿冷笑,警棍出手,敲在囚徒的脑袋上。
呯——
啪——
噗——
乒乒乓乓——
整个号工地打成了一锅粥。
囚徒们凶悍,但是他们确实最先崩溃的。
没办法,囚徒们是拿头硬抗警棍、拿身体硬抗钢管。
里正陈楚生这帮人,带着钢盔、拿着盾牌、穿着防刺服,可以说是武装到了牙齿。
别说是木棍、菜刀,就算是真上了战场,面对戈矛、青铜剑,也是绝对的硬骨头。
而黄贺自从开局放了一箭之后,便再无出手的机会。
天黑路滑,两方人马都杀红了眼,也分不清楚谁是囚徒,谁是自己人。
他给自己定位是adc,只适合远程攻击、偷袭。
正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除非万不得已,黄贺是绝对不会参加群战这样危险的活动。
囚徒们越打越心惊,许多囚徒悍勇非常,却被钢管刺穿了身体,躺在地上哀嚎。
渐渐的就有人开始喊投降、饶命。
庄贾最先倒地,却是第一个爬了起来。
他忍着腿上的剧痛,拎着一把铁质大刀,状若疯虎。
他仗着惊人的体力,用大刀接连劈倒了几个围上来的劳工,忽然小腿一阵剧痛,原来是狗剩子趁机用警棍击中了他的脚踝。
庄贾不甘地吼叫一声,再次摔倒在地上。
躺在地上的庄贾,依旧在作垂死挣扎,他觉得自己不应该死在这里,不应该就这样憋屈的死去。
“混蛋!你们搞偷袭,你们玩不起,你们这群垃圾!”
见大局已定,黄贺这才施施然,从掩体后面跳出来。
一百九十八人,已全部伏诛。
当场死亡的有二十三人,重伤有三十人,其余的囚徒,身上也多挂了彩。
反观黄贺这边,除了被庄贾劈中脖子的倒霉鬼,只有十人轻伤,还有一个是被地上的石头绊倒,磕掉了门牙。
韩谈带来了四十人参战。
并非他不想全军出击,实在是陶俑工匠,多是一些手艺人,更有十多人年老体衰,让他们上战场,恐怕敌人还没倒,他们先累倒了。
此番号陶俑工地汇合号木材工地,对阵号囚徒工地。
完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