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雎送完嬴稷也跑去厨房,于是秦相们在厨房相遇,几人大眼瞪小眼。
张仪率先出声:“我是拿姜水的。”
范雎也说道:“我也是来拿姜水的。”
商鞅没好气,一人给他们塞了一碗热糖水:“你们也掉进池塘里?喝什么姜水?”
范雎咳了一声:“李斯自己是鱼还不会游泳呢?我们也怕被呛到。”
张仪摸了摸下巴赞成道:“虽然我想做天鹅,范雎想做雎鸠,但我们都不会游泳。”
范雎瞧了他一眼:“你不会游泳?你都快把秦王忽悠了。”而且他为什么是雎鸠?
张仪无视他,遮袖喝糖水:“哎,橘子皮糖水?好喝!”
商鞅也拿着自己的糖水喝,笑着说:“秦王他们恐怕很快会反击。”
范雎&张仪一口气喝完糖水:“拭目以待,再添。”
*
嬴渠梁回去后问嬴稷他们:“你们有什么看法?”
嬴驷坐下道:“寡人在想楚国的城池。”
嬴稷打击他:“张仪还没有跟你。”
嬴驷笑了笑:“先想想,早晚是寡人的。”
嬴渠梁看向嬴政,嬴政给他们斟了一杯茶,拿起来抿了一口:“来而不往非礼也。”
他们自然要有来有回。
嬴驷:“善!”
嬴稷一眯眼:“等吕不韦这事完了后,我去邀请他们。”
嬴渠梁心想干坏事还是得嬴稷,他们做老好人等着。
*
李斯醒了过来,但等了许久才等到商鞅拿着姜水回来。
李斯抬头看着他们:“如果在荒郊野岭我恐怕早就饿死了。”
几人看过去,李斯好端端的坐在案子前,头发和衣服收拾得一丝不苟。
张仪围着他转了一圈:“你没事了?看起来也不似那么虚弱。”
“醒来就没什么事了。”李斯点点头。
“还是喝了吧。”商鞅把姜水递给他,并恐吓道,“万一半夜发作。”
李斯眼皮子动了动,叹气的拿起姜水:“商君所言极是。”
张仪和范雎忍着笑,商君可真黑心。
李斯一边捧着姜水喝一边说:“我本来是追着赵度出去的,就是那个给吕相看相的术士……”李斯给他们说了自己遇到的事,“我回来的时候就不小心踩空了。”
范雎听后皱起眉头:“这个人听起来很可疑。”
商鞅沉思:“也有可能是胡说八道,有些人很会察言观色,见我们穿得好就妖言惑众,总有一些不幸运的人会应现他所说的话。”
李斯想了想,也有这个道理:“你说得对。”他喝完姜水,“夜已深,你们也回去休息吧。”
“那我们不打扰你了。”张仪等人站起身告退。
李斯冲他们挥挥手。
商鞅临走前还担忧的看了他一眼,大家都以为李斯会生病,结果第二天他比他们还精神。
“……”张仪打着呵欠,“你是铁打的?”
李斯笑笑:“都是托了大王的洪福。”
李斯边和他们聊,边前去灵堂,今天他们要从这里把棺材运到山上,昨晚下了雪,山路恐怕很难行。
一大早送葬队伍就浩浩荡荡的出发,路过市区的时候还有市民跟随送行。
看来吕不韦也颇得人心。
此时,在棺材里的吕不韦醒来了过来,他睁开眼睛,眼前漆黑一片,只感到自己的身体躺在棺材里。
他连忙打开光屏:【李斯,你们在不在?】
【在。】李斯很快回应他,【吕相,你已经醒了?】
【当然了,我还得看着你们把我救出去。】吕不韦叹气,【幸好现在不是夏天。】
【放心,等你下葬了我们立刻返回挖你出来。】张仪马上道,【李斯放的氧气工具应该够你用大半天。】
【但愿吧。】吕不韦有些不放心他们,【你们的动作要快点。】
【好好,你呆在棺材里千万别动,不然会被怀疑起尸。】张仪警告他。
【……我知道了。】吕不韦心想他也动不了,四面八方都被封住了。
李斯看着生命探测仪点点头,他走在大师的后面艰难的爬上山,然后主持下葬仪式。
他扫了一眼送葬队伍,嬴政他们没有来,未来的自己倒是来了,只是神色虚弱,似乎才刚刚好了。
“……”昨晚就泡过池塘的李斯完全不信自己是病了。
下葬的过程花了一个时辰,张仪看着吕不韦被土掩埋背脊不禁微微一凉,这种感觉并不太好。
毕竟吕不韦还没死。
下葬之后还有一个酒宴,他们便沿路回去,在半路张仪跑过去拉了拉商鞅他们的衣袖,低声道:“走后面,返回。”
“好。”商人等人带着锄头点点头,于是他们半路就跑了。
走在前面的廷尉李斯回头望了一眼,冲自己的侍卫招了招手,让侍卫在后面掩护他们离开。
白起回头远远的望了一眼廷尉李斯,在他看来廷尉李斯和李斯最大的区别是见过血和没有见过血。
*
这边,商鞅等人以为事情会很顺利,怎知他们沿路返回的时候山间起了大雾。
“娘的。”张仪喊道,“这浓雾是怎么回事?”
白起看了看周围有不好的预感:“你们跟着我,千万不要迷路。”
“那白将军带路。”李斯拿着锄头跟着他,他扫视着周围,忽然见到一个人影,“有人!”
“在哪里?”范雎四周看看。
“这边,你们站着别动,这个人一直跟着我们。”白起一瞬间消失在眼前,去了追人。
秦相们面面相觑,白将军!你怎么能扔下我们!我们也会害怕的!
范雎嘀嘀咕咕:“我只是一个文人、文人。”
李斯用锄头撑着身体,虚弱道:“吕相葬的地方虽然方便我们行动,但是太偏僻了,又远。”他爬了两次山有些累。
商鞅拿出自己的剑来抱着:“我们在这里等将军回来。”
张仪给吕不韦汇报进度。
吕不韦听后简直眼前一黑:【你们到底行不行的?别活活闷死我。】
李斯安慰他:【放心,我们一会儿就会过来。】他微微眯起眼睛看着眼前不详的浓雾,确实太巧合了。
好像上天要吕不韦死。
*
白起一路追出去,那人蒙着脸,身形灵敏,白起沉目一发力追上他,不客气的挥剑。
对付回头反击,两人来回几个回合,白起猛地用力打掉对方的刀,一剑插进树木上,堪堪擦过那人的脖子。
“报上名来。”白起从上而下看着他,眼神冰冷。
嬴稷勾起嘴角扯开黑布:“婉君?抱歉,我只是想和你开个玩笑,你不认得我?”
“在下不喜开玩笑,阁下另觅他人。”白起反手把剑从树木上抽出来,归剑入鞘,头都不回的走了。
嬴渠梁他们从后面的树木里走出来,嬴驷摇摇头:“你何必要试探他?”
“嘶……婉君真狠。”嬴稷摸了摸脖子,手指上有一丝血迹,他微微笑了笑,眼神却陡然阴鸷起来,“放着一只猛禽在身边,寡人自然要试探一下他是否有害。”
嬴政走过去望了一眼他的脖子,只是破了一点皮,白将军这是多么的手下留情。
嬴政淡淡的打击他:“曾祖父,如果是寡人下手恐怕不止这点。”
“……”嬴稷哑口无言,“寡人有那么可恶吗?”
嬴政认真的点点头,嬴稷转头看向树木,白起的剑入木三分,如果对方不留情自己的脖子分分钟离家出走。
嬴稷想了想,背着手说:“将军的心还是太软了,应该吃软不吃硬。”
嬴渠梁&嬴驷:“……你悠着点。”
“知道了,知道了。”嬴稷摆了摆手,“政儿,给我包扎一下。”
嬴政拿出工具箱的绷带,在嬴稷的脖子上绕了一圈。
嬴稷道:“再绕几圈。”
“好……”嬴政干脆给他包成一颗粽子。
嬴稷对此很满意:“不错,婉君看了一定会心痛。”
秦王们侧目:“不,他看了可能后悔刚才没有直接打死你。”
“追上去。”嬴稷冲他们招手。
白起没想到嬴稷又追了上来,他回头望了一眼,见到他脖子上的绷带,额角青筋一跳,握着剑的手更用力了。
嬴稷当作没有看到:“婉君,不如同路?”
“道不同不相为谋。”白起扭头就走。
*
商鞅他们等了一会儿,听到白起在前方和人吵架:“你们跟着我们做什么?”
“此路又不是你开,我们想走哪里就走哪里。”
如此熟悉的对白,商鞅和李斯等人对视一眼一同前去。
果然在前面见到白起正在和嬴稷对峙,商鞅前去拉架:“别管他们了。”
嬴渠梁见到商鞅便来了兴趣:“其实我们迷路了,不知道该走哪里才能下山,你们能带我们下山吗?”
商鞅望了他一眼:“很抱歉,我们是准备上山的,你们确定要跟着我们?”
“那就等你们上了山,再下山。”嬴渠梁看着商鞅,在心里想着该怎样把他拐回大秦,他实在很好奇商君书是怎样的,就算不好奇商君书,他也得为大秦的崛起而着想。
嬴稷在旁边悠悠的问:“你们上山做什么?”
范雎看着他,微微一笑:“挖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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