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啊，你一过门可就是什么活也不用干的少奶奶了。”

王氏巧舌如簧，说得眉飞色舞。

“真的吗？王婶你该不会是为了诓我过门故意骗人的吧？”

一听到过门后就可以坐着靠收租过日子，李春妮的眼睛都发亮了，她暗里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直到把自己疼的直抽冷气才相信这不是做梦。

王氏亲昵地含笑一指点在她额头上：

“你王婶你还不认识吗？我要是想诓你哪用得着等到现在？还不早就把你骗走了？你个小没良心的。”

王氏的话说得没错，自从李春妮第一次找她，到现在都过去两年多了，真要要骗她的话也确实是用不着等到现在。

自觉说错了话的李春妮连忙靠过去抱住王氏的手臂撒娇：“都是我不对，王婶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若是这事能成啊，往后一定重重谢过。”

“你这丫头，这小嘴儿就是甜，得啦，你王婶难道还会因为这点小事真恼了你不成？那我就当你是答应了，”

王氏又笑着点了李春妮一指头，然后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压低声音问道：“那你娘那边？”

“嗨，不用管她，这是我的亲事又不是她嫁人，王婶你就放心吧，我连过门以后的事都老早给她安排得妥妥的了。”

“那也行，”王氏松了口气，多管闲事不是她的风格，既然人家都这样说了，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那我就去找男家商量过聘礼、还有定下成亲吉日的事情了？”

“嗯，那就有劳王婶你啦，”李春妮难得娇羞地低了低头，然后从腰带里扣出几个铜板儿塞到王氏手里：

“那我的事就有劳王婶了，这些先给你卖茶喝，等事成了以后，保证少不了王婶你的一份大礼。”

“哟，这怎么好让大侄女你破费呢？”王氏拿着铜板儿作势就要塞回给李春妮，实则偷偷地翻了个大白眼，心里着实鄙视李春妮的抠门。

好歹人家贺家给的是一块碎银子，她倒好，给她找到一户这么好的婆家，还不辞劳苦地连饭都顾不上吃就跑来找她商量，结果连雇车的车费都没有赚回来。

李春妮死活不肯接钱，又把王氏的手给推了回去：

“王婶莫不是嫌少了？这只是侄女的一番心意，王婶要是不肯收就是见外了。”

王氏这才收回手，把铜子儿放进了袖子里：“既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先走了，大侄女不用送了，就在家里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铜子儿也是钱，不拿白不拿。

王氏心里鄙夷，脸上却是热情无比，让李春妮心里好一阵感动。

“于情于理我都该送送的，王婶就不要再客气啦。”

李春妮的态度和王氏刚来时千差万别，殷勤备至地把她送到门口，又把她扶上牛车后站在门口看着她离开才回来。

站在院子里想了一会，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然后一拧腰进了偏房。

张氏已经病得躺在床上起不了身，听见推门进来的声音便用沙哑的声音问道：“妮妮，娘口渴得厉害，你能帮娘倒点水吗？”

许是张氏已经久不擦洗身子和换过衣服了的缘故，房间里飘荡着一股浓烈的馊臭味。

李春妮嫌弃地皱起鼻子，伸出手在面前扇了又扇：

“一天到晚的就你事多，我是心里高兴来告诉你一声，我已经找到好婆家了，马上就要出嫁过上好日子了。”

“真的吗？阿弥陀佛，真是上天保佑，我家妮妮终于找到婆家了。”

张氏也是真心为女儿高兴，但是很快又咳嗽了两声，再次恳求道：“妮妮，你帮娘倒点水来好吗？娘真的渴得难受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