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带领曹邵和夏侯惇两位得力助手一起赴任顿丘令。
顿丘令的职责是掌治顿丘县的全面政务,官秩六百石。
政务包括户口赋税、决讼断狱、平治盗贼、劝民农桑等。
顿丘古为观国之地,西周为顿丘邑,汉高祖始置顿丘县,民风喜斗,人人尚武,个个好勇。
三十多年间,顿丘一共调任和撤换四十二任长官,其中四任死于非命,二十二任申请调离,十任被撤换,还有六任半夜弃印逃跑。
近年来,顿丘境内,自然灾害不断,人为灾害更多,比如官民冲突,集体械斗等。
杀人放火纯属平常,抢财越货理所应当。
在顿丘,只有两种人:富人,和依附于富人的穷人。
因为不依附的穷人都被逼走变为流民或者去边境做了弛刑徒。
曹操到达顿丘后,派夏侯惇前往东郡其他县招募三百名县兵。
将顿丘衙门中贪污受贿、能力不足、不思进取的官吏全部革职,原顿丘小吏枣祗因能力突出直接提拔为县丞。
原小县尉李乾升为大县尉,带领之前的县兵三百人。
夏侯惇则同为大县尉,带领在东郡其他县重新招募的三百人。
曹操又将在夏侯惇招募的三百县兵中的表现优异的东郡卫国县人乐进提拔为小县尉,带领顿丘衙门的衙兵,随时听从曹操的调遣。
因为曹操做过雒阳北部尉,带过京卒,进行过军事训练,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曹操给县兵们制定了训练内容和要求,让夏侯惇和李乾两人在很短时间内,训练出一支有效的执法队伍。
又让枣祗查点官库财物、翻阅陈年旧宗,整理出积年不能了结的案件、清点每月应该支出的度用。
而曹操自己则是和曹邵一起秘密四处查看顿丘的环境和范围,包括治下所有辖区。
实地了解顿丘的特产、民风、名士以及回乡贵戚名录。
因为曹操上任整整一个月,并没有像在雒阳北部那样到处游走,维持治安,而是不巡游、不问案、不走访贵戚、不发号施令。
顿丘的“富人”们本来听说曹操在雒阳的威名而收起的尾巴,渐渐显露出来,违法乱纪之事又开始了。
三月阳春,天气回暖。
曹操在衙门后院检阅县兵们的训练效果,威严肃穆。
是时候立威了。
曹操根据大汉法律总结制定了十条暂行规定,谓之“十诛” 。
令枣祗安排县中小吏抄写,乐进则带着衙兵们将写好的规定贴满城乡,鸣锣告知。
如有犯者,斩立决!
杀人放火者,诛!
强买人口者,诛!
聚众械斗者,诛!
挑起祸端者,诛!
窝藏罪犯者,诛!
知情不报者,诛!
奸淫掳掠者,诛!
欺压百姓者,诛!
妨碍公务者,诛!
私自圈地者,诛!
发令人:顿丘县令曹操
大名后面跟着县衙大红方印章和曹操的名章。
虽然布告上清楚明了,但百姓还是不敢相信。
曹操对此早有估计,情况跟雒阳北部最开始时差不多,县衙门口依旧没有敢前来告状的穷人,曹操知道必须要立威,才能让大家信服。
没人敢前来告状,那就将前几任遗留的案子接着办。
比如城南赵某一家大小十一口被半夜纵火烧死。
派人纵火者范某竟然至今逍遥法外,而上一任顿丘令则是把当晚路过的一个疯子定罪加诬告关押在顿丘大牢。
曹操将无辜的疯子从牢中放了出来,通过一个多月的侦查,人证物证到位,亲自带领一百名县兵,连夜包围顿丘大街的范家宅院。
主犯范某人头铁嘴硬,曹操直接将人拿下,押往顿丘衙门,明日一早通报全县,要求顿丘的乡亲父老全部前来观看范某人的下场。
最终真凶范某在曹操连夜的严刑拷打下,一五一十将犯罪过程全部交代。
原来范家和赵家原本是顿丘世代的姻亲关系,后来因为范家人勾搭上了大宦官王甫,赵家人自诩清流之家,便将范家人的女儿退了回去,与范家人划清界限,从此不在来往,这也导致范家的名声尽毁。
范某怀恨在心,于是想给赵家人一个教训,于是范家的管事给范某出了个嫁祸于人的办法。
曹操怒火中烧,范某派人纵火杀害赵家十一口人,最小的死者是赵某的孙子,才两岁。
当范某签字画押后,连同从犯十二人,全部受绑于顿丘县衙门口。
捕快鸣锣,一条条列举范家罪行:杀人放火、窝藏罪犯、污蔑他人等。
曹操下令将十二名主犯斩首示众,再依顺序审问范家管家、仆人、妻妾、儿女。
果然,又从范家掌管礼尚往来、人情接待的账房那里,搜到一本人情簿,人情簿上明明白白写着所有往来账目。
比如范某贿赂大宦官王甫的兄长王某绢帛百匹,黄金千两。
曹操知道后,直接上书弹劾大宦官王甫的兄长王某等人贪污受贿,草芥人命。
曹操此举,引爆顿丘,全境沸腾。
被打击、压迫、剥削的受苦百姓们奔走相告,纷纷结伴到县衙告状、呈情,诉说积压多年的冤屈。
曹操将冤情全部受理,一一审判并快速逮捕罪犯,不让其有逃脱的可能。
一个月内,顿丘令曹操将所有沉积冤案,翻新再理,经过用心整治,顿丘政通人和,民风肃然。
政令通达后,曹操就开始重振地方农业、招抚流民、发展经济。
这一年,曹操的顿丘县上缴给朝廷五千斛小麦、五百斛黑豆、五百斛蚕豆、五百斛荞麦、五百斛黍,另有地方特产若干。
顿丘令一职是曹操有生以来第一次全面掌控综合性地方政务,对曹操有着重要意义,每每想到自己在顿丘做的事情,总是无比自豪。
“无悔于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