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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晓芹坐在书桌前码字，“画舫中，当江清影醒来时，张天问已经消失不见。”

“她靠在桌前，脸颊滑下滴眼泪……”

“‘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鳏寡孤独有所养，儿童有所学，你有自由……’”

“想起他说的话，江清影不免心头微颤，默默叹了口气。可哪怕知道张天问想杀皇帝，江清影依旧难以自控地爱上了这个逆臣贼子……”

“她挥墨写道：”

“海上桑田几变迁，”

“枯肠何处觅神仙。”

“石头城下无人见，”

“烂醉东风又一年……”

不一会，她就见陈屿走来。

“还写呢，没日没夜的。”

“赶紧的，换好衣服一会到医院检查！”

钟晓芹不由努嘴起来。

才回来多久，这陈养鱼的德行又回来了！

“不是说好不干预我的爱好，你管我！”

“这不还半小时才出发！”

钟晓芹抱起家里带回来的皮卡丘，撸着它的下巴。

“妈！我衣服帮我收一下。忙写东西呢。”

“诶好！闺女你写，妈给你找好！”

陈屿听得嘴角直抽。

想要发作，还发作不了！

前两天钟晓芹把小说发表了。

不仅签约下来，还有好些读者捧场。

钟晓芹见他一脸阴沉，努嘴道：“换你的水！”

“不说顾顾和漫妮，还好几个陌生读者打赏呢！”

陈屿摇晃着头。

“就那什么金江网？还两男的……”陈屿支棱着舀鱼棒，憋了半天才道：“谈情说爱？”

“我看你们这些女人，浑天脑子有洞。”

钟晓芹抿嘴道：“我写的又不是那种。”

陈屿哼声道：“该。你写一男仨女的。”

钟晓芹委屈道：“这家里要有意思，我至于成天脑里演戏么我？天天鱼鱼鱼，换水换水！”

“你哪怕跟我说两句鱼的品种，说点有意思的也行。动不动就‘说了你不懂’，你不说，我怎么懂！”

“可得嘞您！”陈屿指着书桌的《养鱼百科》道：“真有兴趣，你看书去不成？跟我折腾什么劲。”

“说半天你也认不明白，还记不住，我费劲巴交的，还不如你自己看剧去。”

钟晓芹被噎得不清。

她抬手拿起块大砖头，“看就看！谁怕谁！”

反正最近写书查东西还看得不少资料，有孩子还看点育儿养胎的书，虱子多了不怕痒。

陈屿嘴角微扬，摇着头给鱼换好了水。

……

半小时后，钟晓芹一家就来到医院。

做完检查后，钟晓芹和陈屿拿着报告来找医生。

“医生，孩子怎么样了？”钟晓芹坐下后问道。

医生神情严肃道：“你这孕酮数，没升反降，b超也听不到胎心，这可以判定是胎停育。”

钟晓芹人怔住了。

“怎么会呢，上次我都听到孩子的心跳了，我老公也听到了……”

“而且那声音特别清楚，怎么可能没了呢？”

医生缓缓解释道：“其实这种情况也是很常见。”

“你刚开始有了胎心、胎芽，但后面发育得不是很好就没有了，这也属于胎停育的一种。”

“建议尽快排期，要做清宫手术。否则你这耽误的时间越久，对身体的伤害越大。”

钟晓芹眼睛都红了。

“我能不能，再做一次b超。万一……是你们没听到呢？”

医生呼了口气道：“这个情况是不太可能，b超的医生都很有经验，而且刚才你也照了很长时间吧。”

“这检查结果也只是个表象，以你现在的周数，实际指数应该比这个还高。”

钟晓芹听得脑海中一片空白。

她哽咽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陈屿见状只得深吸口气，带着她离开了科室。

“我不信，”钟晓芹愣愣道：“怎么我从房间里一进一出，一会说我有孩子，一会又说，孩子没了。”

“我明明感觉孩子还在我的肚子里，我明明听到他的心跳……”

陈屿叹道：“是，我也听到了。”

“老婆，但刚医生都说了，做了这么多检查，这事不会有错。咱们啊，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手术先做了。”

“这样，你在这歇会，我去给你排队缴费。咱把手术安排上。”

见陈屿积极地跑去问询手术事宜，钟晓芹的眼泪模糊了双眼。

“这医院排期到下下周了，”陈屿回来后道。

说罢，他又给公司同事打电话安排。

“陈屿，你看着我。”钟晓芹难过地转头道。

“你知不知道我心里好难过。”

“不仅是孩子没了，”钟晓芹抹着鼻子，“我也没见你为我的事情这么积极过。”

她语气慢慢缓和道：“你说，刚才你是不是如释重负的感觉大过难受。”

陈屿抹着下巴，无奈道：“晓芹，我心里也难受。”

“你别因为我本来不想要孩子，就一个劲瞎想，这样耍情绪，不是盲目把事情严重性扩大化。”

“现在情况都已经这样了，尽早做了对身体好。”

钟晓芹愣愣点头，“哪怕我知道你是为我身体着想。”

“可一句安慰，一个拥抱也没有，哪怕擦擦眼泪，递张纸也没有。”

“你管这叫耍情绪？孩子没了，我不该难受？”

她锤着心口道：“现在问题不是孩子，是我！你就没有好好关心过我！”

钟晓芹再次抽泣起来，径直地跑出了医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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